第20章：還賬
「行了，就聊到這裡吧，抱歉啦，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完，所以不能跟你回去。」迪恩對達力說道，同時抬起頭打量著對面的幫派成員。
事情到了這一步迪恩和達力的恩怨很難算清，在達力看來是自己好心收留了迪恩，還帶他見了湯姆.金，甚至最後還非常信任的對他委以重任，可換來的結果卻是決定幫派未來甚至生死的重要人物湯姆.金被他硬生生打死在自己的地盤上，而迫於守備軍的壓力，他不得不帶著手下們四處搜尋，以求將迪恩抓回去將功贖罪。
而對於迪恩來說，他和達力從頭到尾就是一場合作關係，且不說倆人認識的過程是多麼湊巧。自己幫他幹掉了競爭對手皮亞扎，他給自己提供食宿，自己跟他去男爵府彰顯實力，他給自己接觸湯姆.金的機會，更不用說丹尼爾和他的鰻蛇幫，雖然自己做這件事的初衷是想幫助提諾和提娜，可同為黑道的達力，難道沒有因為鰻蛇幫的覆滅而得到好處嗎？
平心而論，達力作為黑道幹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單單對迪恩來說確實是足夠友善，就算這其中有想招攬迪恩的意思，也不能否認還是迪恩欠達力的更多。當然，不能因為壞人做了對自己好的事就否認他的罪惡，恩怨本就難明，只因雙方所處的立場不同。
「那麼，你們誰先來？」
對面的幫派成員被迪恩的目光掃過，紛紛側過頭去不敢與他對視，他們沒有忘記眼前這個青年是有多麼彪悍，而且現在還知道他竟然是擁有能力的異徒，恐懼的情緒不由自主的在他們每一個人心中蔓延。
畏畏縮縮的手下，看得達力眉頭一皺怒斥眾人道：「怕什麼？你們這幫廢物，他已經受傷了，現在我們這麼多人一起衝上去還怕抓不住他？先說好，誰第一個把這個叛徒打趴，老子就賞他十個金幣，但要是誰敢臨陣脫逃......當心我打斷他的腿！」
眾幫派成員經過達力的一番喝罵，也是紛紛醒悟。是啊，自己這邊人多，而且迪恩還受了傷，就算他是強大的異徒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況且，整整十個金幣的獎賞也值得他們為之拚命了。
一個光頭大漢率先動了起來，正是之前在蒂姆的酒館被迪恩一拳揍成蝦米的光頭薩米，他和他的好兄弟肯從那天之後再也沒有去過老蒂姆的酒館生怕又撞見這個不好惹的青年，為此他們獲得了幫派成員的無情嘲笑，好幾天沒抬得起頭來。
眼下看見迪恩落難，這種大好機會他怎麼能錯過，其他幫派成員一看薩米搶先，自然不甘落後，一時間大隊幫派人馬爭先恐後地沖向迪恩。
而剛剛動員他們的達力，卻是越走越慢落到了隊伍後面......畢竟要是他也倒下了誰來給他們發獎賞呢？
迪恩神情不變，將行李扔在一旁，左手伸出銀光閃現，那怪物般的巨爪再次出現。他揚起巨爪卻變抓為拍，一掌將已來到他身前的薩米，推飛撞在不遠處的樹榦上。身為普通人的薩米哪能受得了能力者的一擊，縱使迪恩未盡全力，也讓他頓時昏迷不醒，這也算是兌現了迪恩那天臨走時對他和肯的承諾。
人潮洶湧，迪恩橫過巨爪，碩大的手刀「砍」在一個又一個腦袋上，被擊中者往往連哼都不哼，就倒在地上。而幫派成員們手中的刀匕棍棒，打在迪恩的巨爪上反而被他震得手掌發麻，留不下一點痕迹。至於偶爾砍中迪恩身體的攻擊，也只是將他衣物劃破，造成些許細痕。
能力者，哪怕受傷也不是他們這群普通人可以隨意蹂躪的。這個道理達力的手下們，在今天理解得非常深刻！
後面的達力眼睜睜看著圍住迪恩的人群越變越少，臉上的黑氣瀰漫，他知道迪恩已經留情了，那些倒在地上還能大呼小叫，卻並未死去的手下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目前的形式越發對自己不利也是事實，如果迪恩就此逃跑，那麼煙壺幫也將到此為止！
就在寥寥無幾的手下還在進攻，但只能勉強圍住迪恩的時候，達力終於動了。他不緊不慢，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長匕首——這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弄來的軍團專供品，當時賣給他的一個叛逃軍官，在當時那傢伙當著他的面，用這把匕首將一頭老羊的脖子一刀斬斷後，達力果斷花了血本買下它。
借著前面手下的遮掩，他和迪恩的距離已經不足兩米，但他沒有立馬上前，而是緊握匕首等待機會。
終於，當因為迪恩側身防禦身後幫派成員砸來的鐵棍，是自己前方空門大開的時候，達力動了！他一把刨開擋在他與迪恩之前畏畏縮縮的手下，舉起手中的匕首，從下往上一紮!正是對準了迪恩受傷的鎖骨！
達力在後面觀察的時候早就發現，迪恩與手下搏鬥時的脖子下那不經意間露出的一片烏紅，想必那裡就是迪恩受傷最嚴重的地方，如果攻擊那裡迪恩一定會受重創！
感受到前方的殺氣，迪恩立刻回頭，卻看見達力的匕首已經近在咫尺，他看著達力，眼神卻閃過一絲猶豫，再想動彈，卻已為時已晚！慢了一分！
長匕破開皮膚，深深扎進受傷的鎖骨，只露出刀把！
傷上加傷的極端痛苦，讓迪恩堅毅的面龐扭曲，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嚎。
達力鬆開匕首，站在一旁一臉冷笑，這時他才注意到迪恩看他的眼神，居然沒有一絲仇恨。
高昂的痛嚎轉為暴烈的怒吼，迪恩巨爪奮力一揮，爪背舞出的強勁風力，將還圍在身旁的幫派成員遠遠甩飛在地，還是沒有傷他們性命。
此時只剩達力面露驚恐不知所措，還孤零零站著。
「達力，剛剛那一刀下去，我們倆就算扯平了.....」
這個瘋子，達力眉角狂跳暗想到「他難道不知道，這一刀下去他必定會重傷嗎？故意不去躲避選擇硬抗.....」
剛才的情況發生得太快，迪恩作為能力者在慌亂中也好不容易想好應對，可以避免達力的刺擊，但如果要這麼做他必須以極快的速度踢開達力，可極快的速度意味著極大的力量，那一腳下去身為普通人的達力將非死即殘。
所以迪恩猶豫了，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幹掉湯姆.金會給達力帶來多大麻煩？所以面對煙壺幫成員的圍擊，他只是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並未真的殺死一人。所以面對達力的刺擊，他寧願自己重傷也不願意躲避。
歸根究底，迪恩心底有愧。
哇
一口鮮血從迪恩口中噴出，硬抗這一刀的後果顯現，鋒利的匕首還插在迪恩的體內，使他整個右上半身不能亂動，而更為嚴重的是體內的供血血管已經受損再不治療，情況將會更壞。
至於為什麼不拔出插在體內的匕首，有著多年航海經驗的迪恩當然知道，如果不想看見自己變成人體噴泉的話，就最好別這麼做。
「賬扯清了沒錯，但我想你應該不介意我再占點便宜吧？」迪恩的聲音聽著有些吃力。
「這個匕首不錯，就歸我了吧。」說罷，他走近達力，後者沒有絲毫動作站在原地，於是迪恩自顧自地，從他的腰間取下匕首的刀套揣進懷裡。
「好了，我真的得走了，臨走時也送你一樣東西吧。」銀光一閃，左手又變回正常模樣，迪恩握緊左拳，向著還獃獃立在原地的達力揮去，面部中拳的達力緩緩倒下，已是暈了過去。
「再見了，達力。」做完這一切的迪恩，微微開口。
「希望下次見面，你還活著。」又在心裡默念到。
..........
在守備軍的攙扶下，邦妮在就近的一個崗亭內休息了好一陣，才感到沒有這麼虛弱。沒辦法作為一個擅長遠程攻擊的能力者，對能量的消耗總是大於那些擅長近戰的傢伙，雖然戰鬥時優雅得體，可那一發發能量箭矢，一陣陣猛烈爆炸，都是有代價的。
要不是克萊德及時趕到，力竭的邦妮大概率是要死在帕爾.汶通手上的，哦，不，應該是被那把怪異的長槍吃掉。
但邦妮並不感激克萊德，以她對克萊德的了解，那個傢伙應該早就到了，只是一直藏在暗處，直到邦妮真的快不行的時候才現身幫忙。要知道他的能力在偵查方面非常強大，自己和帕爾.汶通的戰鬥如此激烈，不可能逃得過他的鼻子。
此時她正在趕去見克萊德的路上，這個所謂的長官平日里看似隨和懶散，可一遇到戰鬥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偏激傲慢急切的想要立功，他在這種狀態下說的話，邦妮還是很當回事的。
事實上調查局裡怪胎數不勝數，克萊德這樣的「精神分裂」患者，根本就排不上號，但即使這樣邦妮也無法忍受，可有些事情並不是她能選擇的.....
「長官。」在遠處時邦妮已經看到了克萊德的身影，待靠近后冷冷地叫道。
克萊德背對邦妮看著眼前的城中小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差十分鐘就遲到了，下次再早點！」帶著傲慢的語氣克萊德說出這句話。
邦妮沒有回答，而是皺著眉頭怒瞪了克萊德一眼。
克萊德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部下的失禮，而是幽幽一嘆：「帕爾.汶通的氣味就是從這裡消失的，應該是順著水流不知道潛到了哪裡。」
「我們跟丟了他，不過....」克萊德轉過身來對邦妮說道。
「之前守備軍傳過來消息，湯姆.金死了，而且他是個異徒。」
邦妮翠綠的雙眸微微睜大，這個消息讓她沒有想到。
「是帕爾.汶通乾的？」
「不是，兇手是本地的一個幫派成員，才來奔流城不久的那種，他在一幢小樓里殺了湯姆.金，現在守備軍和他的幫派正在滿城找他呢。」
正說著，不遠處一位正在朝左狂奔的守備軍，發現邦妮和克萊德過後，又一轉方向朝他們跑來。
他急忙彙報道：「兩位大人，煙壺幫在公園發現了那個殺了男爵大人的傢伙，我正準備通知大部隊，特跟兩位大人先說一聲。」
達力在發現迪恩時就已悄悄叫手下去找守備軍報信，以防萬一。
「嚯，來得正好，我們走吧，沒準還能趕上。」克萊德淡淡一笑，對邦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