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調皮的血月牙
?rd_ontnt_up();習公子不要命往門派外逃。
我們的年輕人,也就是祁安,一手小和尚,一手黑袍人,正健步如飛,往自己的院落跑。
沿路的道隱門弟子無不瞪大了眼睛,議論紛紛。
「這傢伙真猛,難道現在都流行這樣秀肌肉?」
「我看他不是好東西。還提著個黑袍人,沒準是偷香竊玉的採花賊也說不準。」
「屁。你見過採花賊白天出來的嗎?人家手上還提著個小光頭,那分明是個男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誰說採花非得采女的?人家沒準就好這一口。」
「嘿嘿。你真猥瑣!」
裡面也不乏有眼睛比較尖的,消息比較靈通的。
「咦,那小光頭不是小白長老的弟子嗎?這小禿驢我化成灰都記得。上次我跟我家媳婦……」圍在一邊的聽眾不由豎起了耳朵。
「我呸,這禿驢就是個缺德貨!」這弟子罵罵咧咧走遠了。留下一群聽眾大眼瞪小眼,小禿驢是個缺德貨誰不知道?怎麼缺德,把你媳婦怎麼了?你倒是說啊!你說了大家才能為你主持公道。
「小禿驢不是被賈人峰在追殺嗎?」又一個白衣弟子不動聲sè捅出了個大新聞。
聽眾耳朵又亮了。
「賈人峰為什麼要追殺小禿驢?」
「賈人峰媳婦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嗎?雖說,賈人峰媳婦那點事我們都是知道的。可小和尚那時才幾歲?難道賈人峰媳婦真那麼兇殘?」
「哼哼……」,幾聲咳嗽,嘈雜的議論都安靜了下來。
「小和尚不是小白長老的弟子嗎?你們知道小白長老的師父是誰嗎?」白衣弟子賣了個關子。
圍在這邊的多是最近入門的弟子,大多人都搖搖頭。裡面也不乏有知道的。
「煉丹的李長老,是嗎?」一個看上去有點滄桑的黃衣弟子回答道。
對於李長老,大家還是蠻有映像的。畢竟身家xìng命的一半都掛在這老頭身上。
「嗯。」白衣弟子神sè卻不是很開心,狠狠瞪了黃衣弟子一眼。
「賈人峰背後站著薛長老,你們知道薛長老是什麼人嗎?」白衣弟子挑釁看了黃衣弟子一眼。人群沉寂了半天,也沒人說出薛長老的來歷。現在道隱門,別說弟子的更替,連長老的更替都是很快的。而且,特別最近幾年,長老數量激增,長老的名號越來越不值錢。不是和自身利益相關的,除了有一定地位的,剩下的一般長老還真沒人關心。
「十年前的叛亂,為首的叫韓佰武,你們應該知道的。」
廢話,這傢伙是門規上明明白白寫出來的,典型的反面教材,誰不知道?
「韓佰武是薛長老的弟子。」
眾人皆嘆息,難怪沒聽過這長老的名號,鐵定是被韓佰武禍及,然後被打壓了。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這白衣弟子又拋下一顆重彈:「那個韓佰武是李長老引進來的。」
這下眾人皆驚了。相同的境況,不同的遭遇。李長老憑藉一手煉丹術,活的別提多滋潤。
現在薛長老為難李長老的徒孫,這抱著是什麼心態?一時間,眾人也琢磨不出來。是怨恨李長老帶來的禍害,還是妒忌李長老現在的地位?一切都不好說。反正兩人是有仇的就對了。李長老閉關的當下,薛長老就拿他的徒弟等開刀,這老東西真夠yīn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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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半人高雜草的小徑,眼前是爬滿藤蔓的房子。
兩手提著人,祁安只好以腳代手,一腳踹向朱紅sè的木門。木門很乖巧,「咔嚓」,應聲飛了出去。
「嘩啦」,瓦片上乘積的灰塵如下雨一般全傾瀉了下來。
看著眼前凄慘的一幕,祁安忽然有了一種不真實感,自己在這破屋子裡住了十年嗎?
一屋子厚厚堆積的灰塵,連床上也一樣。手裡提著兩個人,空不出手打掃。
轉而一想,釋然了,反正不是自己睡,這麼講究做什麼。爺還是你們兩人的救命恩人,你們有挑剔的餘地嗎?況且,裡面還有個小和尚,就更不用客氣了。
隨手把兩人丟到床上,在門外找了個乾淨的地方,祁安自顧自打起坐來。
在路上時,兩人的傷勢就摸明白了個大概。
通過經脈,要了解一個人體內的狀態實在是太簡單了。憑藉這十年的功底,自己如果不修仙了,去找個小山村,做個赤腳醫生也是不錯的。
小和尚基本沒什麼問題,只是體力消耗過度而已,多睡會兒就可以了。黑袍人的話,體內有嚴重的暗傷,而且這暗傷潛伏的時rì不短,加上黑袍人體內詭異的「靈力」和「靈力」的運行方式,綜合起來,不好下手,具體得等他醒來再做打算。
沒多久,屋子裡傳出了聲響。
祁安起身,走進房。
原來是黑袍人,黑袍人正趴在床下的灰塵堆中,一張臉沾滿塵土,跟個泥菩薩似得。祁安無奈搖搖頭,都傷成這樣子了,還不安分點。這黑袍人清秀的臉,總帶給祁安一種特別的熟悉感。可想了半天,祁安還是沒從記憶中找出這麼一號人物。
黑袍人一抬頭,看見進屋的祁安,大點的眼淚就掉了下來,順著臉頰流淌,跌入灰塵中。
這娃怎麼一見我就哭?祁安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過,看著哭成小花臉的黑袍人,祁安心裡也酸酸的,可不管怎麼回憶,就是記不起這號人物到底是誰。
愛哭的,倒是有個小圓臉。一天到晚少爺叫個不停。祁安閉上眼睛,想起了跟隨自己出來修仙的祁月忌。突然很想念,有師兄和師父照料著,這小圓臉不知會胖成啥樣子。
「少爺,少爺……」好久沒聽到熟悉的呼喊聲。睜開眼,黑袍人緊張兮兮看著自己,一張瘦瘦的小花臉和記憶中那張小圓臉重疊在一起。
「你剛才叫我什麼?」祁安努力牽扯臉部的肌肉,想要笑,卻笑不出來。不可能的,這黑袍人比小和尚都重不了多少,小和尚可是鬼修,天生體輕,祁月忌怎麼可能和小和尚差不多重呢?
黑袍人急了:「少爺,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祁月忌。」
聽著祁月忌熟悉的名字從黑袍人口中說出來,祁安心臟一陣陣抽搐,鬼才認識你呢?祁月忌怎麼可能瘦得跟妖jīng一樣?
對了,月牙,祁月忌的話左腳底板上應該有一個血紅sè的月牙。祁安一把脫掉黑袍人的布鞋,黑袍人腳底板上白白一片,沒有月牙。這就對了,祁月忌怎麼可能這麼瘦?祁安長長噓了口氣。
「少爺,你是在找月牙吧?」黑袍人小花貓的臉皺起眉頭,看上去蠻搞笑的。
他知道月牙?祁安臉sè詫異,他不是祁月忌的話,怎麼知道月牙的?
「月牙的話,它跑到肚子上
去了。」黑袍人揭開衣服,圓圓的肚臍眼上掛著一個血紅sè的月牙,和原來祁月忌長腳底上的如出一轍。
「你真是祁月忌?」看到熟悉的月牙,祁安也不好一口否決。
「少爺」,黑袍人顯得很委屈,小臉皺的更緊了,「少爺,你三歲時尿床,五歲時偷窺丫鬟洗澡……」
「停」,祁安一個板栗敲在黑袍人腦瓜上,「少爺的事,也是你能評論的嗎?」
黑袍人抱著腦瓜,笑容滿面,這是少爺習慣的動作。
祁安一把把黑袍人拎起,丟到床上。
「一身的傷還不安分點?好好休息。還有,穿的一身死人一樣的黑衣服幹什麼?你奔……」差點就咒罵了自己家人,還好反應的快,祁安心有餘悸。
「我……我怕陽光。」對於少爺,祁月忌不會隱瞞什麼。
「怕陽光?」祁安瞪大眼睛,有點匪夷所思。
「嗯,陽光照在皮膚上,會火辣辣的疼。少爺,我是不是得了絕症?」祁月忌眼淚又有決堤的傾向。
「胡說什麼呢!」又是一個板栗。
原來一直以為腳底血紅sè的月牙是胎記,現在看來不是。血紅sè月牙的標記,讓人想到的自然是海外魔族。可魔族的印記都是長在額頭上的,沒聽說可以移來移去的。
到底是不是魔族,祁安也拿不準:「不會是魔族吧?」
一個魔字把祁月忌嚇壞了,眼淚又掉了下來:「會死嗎?」
祁安沒好氣道:「怕什麼,天塌下來都有少爺頂著呢!」真還沒見過這麼膽小怕事的魔族。
「你體內的靈力是怎麼回事?」
「晚上曬月光時曬出來的。」
看著祁月忌一臉陶醉的神情,祁安嘆了口氣,這就錯不了了,這傢伙還真是魔族。不過魔族好像也沒有聽說有怕陽光的。
魔族人其實和天嵐人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修鍊的方式不太一樣。現在的修道人對於魔族也沒什麼偏見,因為那段恩怨太久遠了。當然碰到個別偏激的修道人就不好說了。
這是祖上留下來的爛攤子,叫非我族其心必異的混賬話。
野史記載,在遠古時,仙遺大陸其實有兩個種族,一個是信奉太陽的,叫昊族,一個信奉月亮,叫聖族。信仰不同的兩個族自然水火不容。最後的結果是昊族贏了,成了大陸的主人,並將聖族冠上魔族的稱號。聖族被趕出了大陸,在大陸邊緣的島嶼上,建立了自己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