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離火錐
?rd_ontnt_up();「我……我們怎麼辦?」
一個細小的聲音從不遠的院牆後傳了出來,打破院子的寂靜。不過,聲音並沒有像石頭丟入水面,激起層層漣漪,而是悄無聲息沉沒。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又是半柱香難熬的靜謐,院子里的氛圍透露幾分詭異,讓人不能喘息。
「要不,回……回去吧?」還是原來那個有點膽怯細小的聲音,還是試探詢問的語氣,不過聲音卻多了一份毅然的堅決。
也許是被聲音中的那一份堅毅感染。一陣窸窸窣窣的雜聲從院牆後傳了出來,然後低沉的腳步聲有節奏響起。
「呦!你們這是要去哪?」一個手拿木棍的小和尚,不偏不倚堵在這隻躡手躡腳隊伍的正前方。身穿黑sè有點偏大的破舊道袍,露出一雙黑乎乎的小腳丫,小和尚小小的圓臉上堆滿了柔和的笑容,就像一個熱情好客的主人。
不過,小和尚不是好客的主人,臉上的笑容也不意味著小和尚現在很快樂。
怒!憤怒!滿臉笑容的小和尚內心如同受傷的野獸一樣瘋狂。本來絕對是一個完美的偷襲計劃!沒想到薛老頭這麼沒用,就是一顆扶不起的爛白菜,被大伯一拳就崩飛了。
事情本來不是這樣的!小和尚在心裡咆哮。本來應該是大伯和薛老頭打的不相上下,或者大伯被壓制也行,就在危急的關頭,自己和二叔偷偷yīn了薛老頭一把,一下子就扭轉了敗局。這才是完美的結局。
握緊手裡的木棍,其實是從一邊撿來的枯木龍吟劍,小和尚小眼迷成一條小縫,老的不行,小的也不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世道才沒那麼簡單呢!一個都別想走,我用大伯十年沒洗的褲衩發誓。
「投降!我們投降!」一個黃衣被推了出來,舉著手走到小和尚跟前。
「投降?」小和尚笑了,「這玩笑真是一點都不好笑。」
舞動手裡的木棍,劃出一道弧線,直直落在黃衣弟子頭頂,標準的當頭一棒。黃衣弟子一聲沒哼,軟綿綿躺下了。
把木棍拿在手裡掂量,小和尚柔和的笑臉憑空添了幾分yīn影,看上去多了幾分邪氣:「投降有用的話,就不需要門規了。」
太不講理了!幾呼吸的沉默后,剩餘的弟子紛紛亮出了武器。
「可惡的小光頭!給個台階下還不要,難道真以為我們怕了?」
「就是,就是!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就算死,也要這個目中無人的小禿驢嘗嘗我們的厲害!」
「前不久剛學了一招破空斬,正好拿小光頭練招。」
……
餘下弟子的情緒一下子被點,一個個義憤填膺,拿著武器對著小和尚不停比劃。
「嗯!」小和尚滿意點點頭,高傲如同一個將軍正打量自己的士兵。
枯木劍在小和尚手裡是明正其實的枯木劍。光禿禿一截枯木,沒有半點神韻,握在手上不輕不重,沒有半點質感。比起一把劍,更像一個破棒槌。
小和尚毫不介意,有模有樣揮舞著苦木劍:「呀!小賊們,且看我取你們狗命!」
不過,十人多小隊伍看上去氣勢十足,卻是典型的雜牌軍,沒有什麼戰鬥力。沒幾下,隊伍就被小和尚的一個衝擊打散。論實力,是小和尚明顯高出一大截。雖然只有一人,小和尚還是輕鬆壓制了十人多的隊伍。
這也難怪。薛老頭帶來的好手,都被白石宮有意識針對收拾了,剩下的都是些剛入門的黃衣弟子。小和尚呢?十年來,在白石宮煉獄般的磨練下存活了下來。如果連十幾個入門弟子都收拾不了,乾脆一頭撞死在豆腐上得了。白石宮不會和小和尚客氣,各種各樣的手段,只要能想到的,基本都在小和尚手上試驗過。
虐殺!單方面的虐殺!一棒槌一個,小和尚砸的不亦樂乎。
十多人的隊伍被小和尚一個人硬生生逼到了牆角邊,沒有反手之力。
棒槌的攻擊無孔不入,像狂風暴雨一般迅猛。小和尚一陣不差別亂錘之後,還能站立的就只剩下僅僅一人。
這個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霉的弟子背緊緊貼著院牆,一臉驚恐的神情。身體不停抖動,手裡的劍隨著手的抖動發出清脆的響聲。身邊的同伴一個個倒在小和尚棒槌下,這個可憐的弟子jīng神也到了奔潰的邊緣。哪有一棍子把人砸暈,還不忘提著棍子來回抽上幾下,變態的虐屍傾向,一般人會這麼做嗎?
「啊!不知不覺就最後一個了。也罷,最後一個,就給個福利。只有你發誓不再過來找茬,就這麼放過你了,看看你們做入門弟子的也蠻可憐的!」把枯木劍扛在肩上,小和尚閑出一隻手掏著耳朵,一副懶散享受的模樣。
沒想到,小和尚突然的善意反倒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唯一留下可憐的弟子徹底崩潰了!魔鬼,絕對是魔鬼,都到這個點了,還要肆意玩弄獵物。這可憐的弟子轉過身,一頭狠狠栽在院牆上,昏睡了過去。
「……」這戲劇xìng的一幕,小和尚徹底無語了。人怎麼就是不懂得珍惜呢?早知就不廢話了!
把掏出的神秘物質隨手一彈,小和尚無奈嘆嘆氣,一副悲天憫人的聖人模樣:「有時侯,善良真是一種罪過啊!我可能就是因為太善良了……」
祁月忌兩隻手指捏著天靈珠,小心翼翼把它放入白石宮的嘴裡。
頓時,白石宮身體表面浮現出細小的光點,如同一層薄薄的煙霧,把白石宮覆蓋在白光中。白光柔和,給人一種安詳的愉悅感。
白石宮的身體好似一塊大海綿,一點點慢慢吞噬著浮現出來煙霧般的光子。隨著光子的密度的降低,煙霧也變得稀薄。白石宮原來慘白的臉上卻慢慢多了紅暈的生機。
不停饑渴吸收著白sè的光點。隨著白光的不停滲透,白石宮原來慘白的臉sè好看了不少,至少看上去更像有生機的活人。
最後一個光點消失在白石宮的皮膚表面。一切有恢復了平靜。
祁月忌從白石宮口中取出天靈珠。天靈珠暗淡無sè,相比較放入時,整體小了很多,原有的圓潤感和光澤也不見了。
「天靈珠一下子就小了很多,按照這個速度,怕撐不過三個月。」祁月忌看著躺在手心上的小珠子,喃喃自語。天靈珠不是一般的替代品,而是極為稀有的消耗品。多年嘗試的經驗,也只有天靈珠才能緩解師父白石宮的怪疾。天靈珠沒了,師父怎麼辦?祁月忌不敢想象。
「這叫天靈珠的小珠子是哪裡來的?」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了上來。
「哪來的?好像有種名叫天靈果的珍奇草藥。天靈珠應該就是從天靈果中提取出來的。」
「那不是有大量的天靈果,就可以大量生產製造天靈珠?」
祁月忌點點頭,旋即又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大量?這不可能的。且不說提煉天靈果需要的手段和技巧,就是大量天靈果在現在的修真界都是天方夜譚的。天靈果在現在的修真界已經到了滅絕的邊緣……」
祁月忌猛然抬頭:「少爺,你回來了!」
祁安擺擺手,示意祁月忌不用在意自己:「那麼你手裡的天靈珠是哪來的?」
「這個嘛,花大價錢從一個散修手上騙過來的,好像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能有這一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哦,原來是這樣。」
祁安陷入了沉思,的確,這事情有點棘手。李老頭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閉關,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師父。自己絕對要師兄渡過這難關,傾盡全力。
「是不是有點熱?」一邊小和尚的嘀咕聲打斷了祁安的思索。
不僅僅是有點熱,就像是架在火上烤,空氣的熱度一下子就高了不少。一抬頭,祁安看到一個火人靜靜立在不遠的空中。一股難擋的灼熱迎面襲來。
薛老頭!即使隔了些距離,薛長老的老黑臉太具代表xìng,一眼就被祁安認了出來。祁安目光一凝,御空飛行!不是自己半吊子的取巧,而是真正的御空飛行,薛老頭竟然有分神期的修為,藏的真深。
踏空而行,幾步就站到了薛老頭對面。祁安需要雙腳緩緩律動,來回輕踏,勉強也算是凌空而立,不過相比較薛老頭絕對靜止立於半空中,無疑是落了下乘。
「沒想到你竟然有分神的境界,算我看走了眼。」祁安先開了口。
薛老頭手裡纏著一個紅sè的絲線,絲線一頭系著右手食指,另一頭捆綁著一個赤紅sè的小錐子。食指用力,小錐子就繞著指尖畫著圓弧。
「不,看走眼的是老朽這邊。你年紀輕輕,就有這般實力,出乎了老朽的預料。」薛老頭的聲音聽起來多了幾分飄渺,「而且,你說錯了,老朽並沒有分神的修為,不過距離分神也就一線之差。」
薛老頭的坦誠讓祁安詫異,顯然,薛老頭也沒有說謊的必要。沒有分神的修為?祁安的視線落在薛老頭指尖的小錐子上。他有一種直覺,一股股熱流來自於薛老頭指尖不起眼的小錐子。
「我沒有修道的天賦,半點也沒有。」薛老頭陷入了沉思,「就像以前的王半仙一樣,沒有任何資質,受盡人欺負。不過,直到有一天,我撿到了一個小錐子,才結束了那段任人欺凌的不堪過往。」
「離火錐,中階道器!」
淡淡的話語,落在祁安耳邊,宛若驚雷。中階道器!難怪有如此威能。不過,厲害歸厲害,如果是火的話,自己也不是毫無勝算。
「換個地方吧!你也不想在這裡動手,不然,就早出手了。中階道器,誰見了都會眼饞,你還真敢拿出來。」看著薛老頭手裡的小錐子,說不羨慕,那都是騙人的。
跟在薛老頭後面,祁安心裡一片火熱。
在中階道器面前,頂階靈器就是渣,回去就把小鳥劍打入冷宮。不過,貌似自己好久沒用小鳥劍了,自從有了凌波微步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