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寵妾滅妻
這一發現，讓聞驚舞一下振奮起來。
根據她的多年研究，哪怕使用血清，這毒最快的消散速度也得半個時辰，而慕輿凜川的血卻能在十分鐘之內快速消散毒素，這當中有什麼奧妙不成？
如果，慕輿凜川的血真能夠激發藥劑在身體里的活性，加速毒素的退化，這對她研製解藥的進程來說，無疑是巨大的進步啊！
聞驚舞一陣欣喜，趕緊從實驗室中拿出試管，開始對這一現象進行化學分析。
與此同時，書房裡。
將自己的血喂到聞驚舞口中，親眼見證她毒發過程的慕輿凜川，此刻正坐在太師椅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面。
今日的這出刺殺，雖然出自他的自導自演，但最後將鮮血喂入聞驚舞的口中，與她「生死同命」的主意卻是臨時起意。
他本可以輕輕鬆鬆的用這場「刺殺」「順便」將聞驚舞殺死，像對付前面的七位王妃一樣，反正除了一個「克妻」的名號，他不會損失什麼。
可在最後一刻，他卻放過了她。
慕輿凜川從來不是以個心慈手軟的人，這樣輕易饒過聞驚舞的命實屬反常，而且他的身體對聞驚舞竟然毫不抗拒，就比如此刻，他竟然奇異的懷念她纖腰攬在懷中的觸感。
自己留著她的命，難道真的是因為，她有替自己解毒的本事嗎？
想到自己竟然會為一個為才見面兩天的女人破例，慕輿凜川的眉毛就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還沒等他縷清自己這份不合時宜的仁慈從何而來，就見林安已經回來複命。
看到得意下屬，他趕緊收回思緒，如常道：「事情辦得如何？」
林安奉命調查聞驚舞的身份一事，自然知道王爺問的是什麼，拱手答道：「稟王爺，王妃確實在枯潭寺生活了十四年，原因也確如傳聞所言，是因命格一事，只是……」
「只是什麼？」
林安斟酌了一下，才開口：「表面上看，王妃的身份並無疑慮，她在枯潭寺的生活痕迹有跡可循，人證物證俱有，但屬下還是覺得，這當中仍舊有可疑之處。」
「哦？何以見得？」
林安自是不會隱瞞。
「前十四年的生活，王妃並無異常之處，只是在她被接回來成婚的第二日，枯潭寺被一場大火給燒得一乾二淨，寺中的人更是無一生還，雖然當地官府將這當作一場意外結案，但王爺不覺得巧合嗎？」
如果這場大火真的與聞驚舞無關，為何偏偏發生在她被接回來成親的第二天，還帶累那些無辜的僧眾為此陪葬，甚至不留活口。
莫非這火是有人故意為之？那，這放火之人，想掩飾的又是什麼？
「莫非這火是王妃……」
「不會。」這一點，慕輿凜川幾乎不假思索就能否決。
所有人都知道聞驚舞在枯潭寺生活了十四年，不說她對那裡的一草一木早有感情，就是要磨滅自己的曾經，也斷不會用這種愚蠢的辦法。
主子都這麼說了，林安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他擔心放一個居心不良的人在王爺身邊，會對王爺不利。
「屬下斗膽，既然王妃如此可疑，咱們要不要乾脆……」
林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反正那些人硬塞給王爺的都不是什麼好貨色，死了也不足為惜。
慕輿凜川卻搖了搖頭，方才既然留下聞驚舞的命，這會兒他就不會再殺她。
「王爺？」
「此事暫且先放一放，我留著她還有用。」
聞驚舞似乎和以往她娶進門的那些女人不一樣，至少從這兩天的表現來看，留著她，對對付某些人還挺管用。
想到皇上和三皇子，聞太師那些人因為聞驚舞而吃癟的表情，慕輿凜川似乎對自己為聞驚舞的手下留情找到了合理的借口，便不再糾結這個，轉而說起別的事來。
「府里的那些個蛀蟲，都清理乾淨了？」
林安頓時神色一斂：「是，已經全數關入地牢。」
「那就好。」
慕輿凜川眸光微深，為了將這些真正別有用心的人全都聚集在一起，他可費了不少的功夫。
今兒這起刺殺事件，不單單是為了嚇嚇聞驚舞，藉此機會將那些異己者連根拔起，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一個兩個的都想往王府塞耳目，真當他慕輿凜川好糊弄不成？
這一夜，看似風平浪靜的王府里，隱秘的地牢中卻詭譎雲涌。
翌日，研究解藥到半夜才睡的聞驚舞還沒睡飽，就聽紅棗說，府里的程嬤嬤來了。
聞驚舞本來不欲理會，這府里沒有女主人，現在她最大，誰還能攔著不讓她睡覺？
但紅棗說，程嬤嬤在府里頗具資歷，又是她這個院的大管事，這一早過來，必然有事要報，還是見見的好。
聞驚舞想到自己初來乍到不宜得罪人，又想到自己要想在這府里安生過下去，少不得跟這些管事的接觸，這才不緊不慢的起床應付。
本就起的晚，加上梳妝打扮費了一些時間，聞驚舞召見程嬤嬤的時候已經快巳時了。
儘管程嬤嬤依舊站在那兒，面上卻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恭謹，想必已是耐心用盡。
不過主僕有別，縱使程嬤嬤心裡再看不上這個調包過來的王妃，面上，她也只能忍著這口氣行禮：「老奴拜見王妃娘娘。」
聞驚舞玲瓏心思，只一眼，就將程嬤嬤的這點不耐煩看在眼裡。
好個奴才，竟敢對自己主子如此挑眉橫眼，怕是欺負她新來，年紀小不懂事呢。
看來這玄王府的水，比她想的深多了。
可惜人前演戲，她從沒怕過。
聞驚舞笑道：「程嬤嬤多禮了，您這府里待的時間比我長，按說我也該尊您一聲嬤嬤，日後本王妃有什麼做得不周到的地方，還希望您多提點才是。」
這本是一句自謙，誰曾想程嬤嬤竟然順桿上臉：「提點倒也談不上，不過奴才在府里伺候你了二十年，身為咱們青荷院的大管事，事事以王爺為先那是應該的，顧及王妃您剛來咱們王府，老奴特意帶了兩個丫鬟過來供您使喚，以便王妃儘早適應咱們府里的規矩。」
規矩？玄王府還有規矩？
據聞驚舞所知，玄王慕輿凜川的生母早就過世了，教養他長大的嫡母如今已然貴為太后，斷不會為所謂的規矩來插手繼子的內宅。
如此一來，這「規矩」二字只怕單單是針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