糞坑拋屍案(一)
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對於這起糞坑拋屍案警方也忙的焦頭爛額。更何況此次案件牽扯到了藍茂集團董事長的貴公子,上層的壓力一級一級的向下傳遞致使整個公安局都瀰漫在一種低沉且壓抑的氣氛當中。
「磊磊,那個你去把那個偵探叫來。現在市裡已經成立了專案組,特批那個偵探來協助咱們警方的偵查工作。」一名鬍子拉碴滿臉油膩的中年男子疲憊的和身邊的年輕小伙說道。
中年男子是昌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大隊長劉洪波,而他身邊的小夥子則是剛進入刑偵大隊的警校畢業生鄭嘉磊。
「叔,那個半吊子真的能信的過嗎?看起來比我都年輕,叫他來不是胡鬧嗎?」鄭嘉磊一想起那個所謂的「偵探」滿臉鄙夷的問道。
劉洪波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銜在嘴裡,無奈地拍了拍鄭嘉磊的肩膀說;「我也不是很相信他,但奈何這是領導的決定,讓你去你就去吧,要是這起案子解決不了那可都得完蛋。」
「行吧,我再去找找他吧。」鄭嘉磊從劉洪波那接過車鑰匙便起身去拜訪那個偵探。
鄭嘉磊駕駛著大隊長的三菱帕傑羅在昌市的大街小巷中尋找著那間偵探事務所,經過多方打聽終於在一個最不起眼的小賣部旁邊找到了這間偵探事務所。
進入這間狹小的偵探事務所內,鄭嘉磊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色襯衣帶著眼鏡梳著背頭的青年正閱讀著一部小說。
「你好,我是公安局的,那個……」
「我知道你是公安局的,你穿著這身警服誰不知道你是公安局的呢?」青年打斷了鄭嘉磊的話,將小說夾上書籤慢慢放於桌台,鄭嘉磊也看清了小說的封面,是江戶川亂步的《怪人二十面相》。
「朋友,這次公安局叫我來又有什麼事?」青年將雙手手指交叉馱著下巴似笑非笑的問鄭嘉磊。
「市裡成立了專案組特邀你來參加關於藍茂集團貴公子的案子。」
「嘶……請我去參加這麼大的一個案子,我這麼一個小小偵探你覺得我能辦的了?」
「這是領導的指示我只要把領導的話帶到就算完成任務。」
「朋友,你是新來的吧。」青年站起身走向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瓶威士忌。
「你開車,就不給你倒了。」青年自顧自的倒上半杯酒。
鄭嘉磊看著面前這個毫無禮貌可言的青年頓時有些火大隨即問;「請問你貴姓?」
「孫,單字一個嚴。」青年笑著回答了鄭嘉磊的問題。
孫嚴坐回自己的真皮座椅上說;「朋友,這個案子我多少是了解的。一個星期前我去過案發現場。當然,那是你們公安局邀請我去的,那會你沒來。」
「哦,我的確剛來,上個星期六才來報的道。不過我還真不知道小小的昌市居然會有偵探?」鄭嘉磊冷嘲熱諷的懟著孫嚴。
孫嚴也不在意只是將半杯酒喝下後點上一根煙說;「這個案子我覺得會牽扯很多人,剛才聽你那麼說估計你家也不是什麼平平無奇之輩。」
鄭嘉磊並不想和孫嚴聊太多關於自己的身世,於是他低頭看了看錶便「孫先生,您是要和一起去呢還是說到時候您自己去?時間不等人,我還有其他事務要忙。」
孫嚴也沒再多說什麼起身穿上一件灰色的風衣同鄭嘉磊去往了公安局。
坐車去往公安局的路上,望著專心開車的鄭嘉磊,孫嚴問;「你為什麼要當警察?」
「你想聽心裡話還是場面話?」
「場面話就不必說了,
我大體都能猜到。」
「心裡話嗎?呵呵,我父親叫我來的。」
「沒猜錯的話,你父親是想找個地方看著你吧。」孫嚴半開玩笑的說。
鄭嘉磊瞟了一眼副駕的孫嚴些許驚訝道;「呦呵,讓你猜到了。」
「我並不用猜,從你剛進門那副目中無人的面孔來看,你多半不是很願意當警察的。」
「你怎麼看出我目中無人的呢?」鄭嘉磊不屑一顧的笑笑。
「你的語氣,神態,動作。從進門開始我就看到你的鼻子有微微上提,根據微表情心理學來說你這是嫌棄以及厭惡的神態。」孫嚴一邊分析著一邊從兜里掏出一塊手錶帶在了手腕上。
這時帕傑羅行駛到一個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處,鄭嘉磊將車暫時停穩等待著紅燈讀秒結束。在這期間,鄭嘉磊看了一眼孫嚴手上的腕錶。是一塊銀色的機械錶,這塊表他在父親的收藏櫃里見到過,名叫伯爵,世界十大名表品牌之一。
鄭嘉磊下意識的問孫嚴;「伯爵?」
「對,伯爵。我爸當年在瑞士買的,不過現在給我了。」
鄭嘉磊吸了吸鼻子;「看不出你也是個富二代?」
「我並不是富二代,我爸沒養過我,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沒怎麼見過我爸,從小都是我媽和我姥姥姥爺把我帶大的。我唯一對他有印象的就是我18歲生日那年他親自去美國找我把這塊表給了我。」
「哈哈,你在美國長大還說自己不是富二代?」
孫嚴也同樣不想談論自己的身世他將話題岔開問;「我想了解一下韓超勤的屍檢報告,你能知道點什麼嗎?」
「我剛來沒多久也就知道一點片面的東西,聽說死因是被淹死的,被屎尿淹死的。」
孫嚴若有所思的用一隻手抵住下顎問;「那身體其他部位有沒有淤青或者外傷之類的。」
「應該是有,這個具體你要問大隊長。我現在也是剛參與到這個案件不能瞎說,更何況你是有名的偵探嘛。」談話間綠燈亮起,鄭嘉磊將車發動繼續向著前往公安局的道路上駛去。
抵達公安局后,孫嚴第一時間要來了屍檢報告,隨即叫來了所有參與到這起案件的警察。
孫嚴仔細的閱讀著屍檢報告,不放過任何細節,途中他也像民警詢問走訪了哪些人,以及那些的所給出關於韓超勤這個人的評價。
「他的下半身屍體找到沒?」
「還在找,我們一開始以為下半身同樣應該是被扔在糞坑裡,但我們的民警兄弟將整個糞池挖空都沒有找到。」劉洪波率先回答了孫嚴的問題。
「我們把工地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有發現屍體的下半部分,會不會是已經被剁碎了扔到別的地方去了?」副大隊長朱臣一問。
孫嚴點上一根煙眉頭皺了一下給出自己的結論;「排除這種可能性,兇手雖然把屍體分屍,但手法並不熟練從屍體上可以看出處理的很匆忙,很有可能是第一次犯案。將被害人勒死後,分屍后被拋在糞坑裡。」
朱臣一同意了孫嚴的觀點說;「的確,處理的太匆忙了。」
孫嚴聽后隨即又給出一個結論;「也有一種可能,兇手並不是一個人作案而是兩個人這只是其中一個,拋屍上半身的是一個人。而殺死韓超勤的,把下半身屍體帶走的則是另外一個人。如果說兇手第一次作案且分屍的話,屍體下半身和上半身理應都同樣在糞坑裡。」
「這個案子不好辦啊,上面要求我們兩個月內儘快結案。」劉洪波感慨著走到一旁,點起煙大口大口地吸起來,現在的他只能通過靠尼古丁來緩解壓力,當然這是每個警察的日常,大隊長也不例外。
「這也是我現在的觀點,等晚上把專案組所有人召集起來一起討論一下怎麼樣?」孫嚴看出了劉洪波的無奈,他提議道。
劉洪波看了看手上的表無奈地說;「行吧,那晚上再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