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瑪德琳的信任

「女士們，請原諒我在這個時候打擾了你們；但我有責任履行。」

這兩個女人沉默了；他們似乎在等他解釋。他低聲補充道：

「我都知道。」

福維爾夫人以懇求的姿態試圖阻止他。她看到他正要向瑪德琳透露她的秘密。

但路易斯看不到這種姿態；他把全部注意力轉向瑪德琳，她傲慢地說：

「請解釋一下，先生。」

「就在一個小時前，」他回答說：「我發現勞爾昨晚從他母親那裡搶走了錢櫃的鑰匙，偷了三十五萬盧幣。」

瑪德琳因羞愧和憤怒而臉紅；她俯身在沙發上，抓住姨媽的手腕，使勁地搖晃著，低聲喊道：

「這是假的，不是嗎，姨媽？說吧！」

「唉！唉！」福維爾夫人呻吟道：「我做了什麼？」

「你已經允許普羅斯珀被指控了，」瑪德琳喊道：「你讓他被捕，終身蒙羞。」

「原諒我，」福維爾夫人嘆息道：「他正要自殺；我太害怕了！然後你知道普洛斯珀會分錢給他：他給了勞爾一個密語——」

「天哪！姨媽，你怎麼能相信這樣的謊言？」

克拉梅蘭打斷了他們。

「不幸的是，你姑姑對貝爾托米先生的評價是真實的，」他悲傷地說。

「您的證據，先生；您的證據在哪裡？」

「勞爾的供詞。」

「勞爾錯了。」

「這倒是千真萬確：但如果貝爾托米先生沒有透露這個詞，他是怎麼找到的？除了貝爾托米，誰把錢留在保險柜里了？」

這些論點對瑪德琳沒有任何影響。

「現在告訴我，」她輕蔑地說：「錢怎麼了？」

毫無疑問，這些詞的意義是：

「你是盜竊的策劃者，當然你已經佔有了這筆錢。」

這一嚴厲的指控來自一個他如此熱愛的女孩，當他抓住強盜的時候，為了她，他放棄了犯罪所得的所有金錢，如此殘忍地傷害了克拉梅蘭，使他臉色發青。但是，他的羞辱和憤怒並沒有阻止他去追求他準備和學習的角色。

「總有一天，小姐，」他說：「你會後悔對我如此殘忍。我理解你的含沙射影，你不必否認。」

「我不想否認任何事情，先生。」

「瑪德琳！」福維爾夫人對掌握著她的命運的人日益高漲的憤怒感到不寒而慄，她抗議道：「瑪德琳，小心點！」

「小姐是無情的，」克拉梅蘭悲傷地說：「她殘忍地懲罰了一個可敬的人，而這個人唯一的過錯就是遵守了他哥哥臨終前的禁令。我現在在這裡，因為我相信一個家庭所有成員的共同責任。」

在這裡，他慢慢地從口袋裡掏出幾捆鈔票，放在壁爐架上。

「勞爾偷了三十五萬盧幣，」他說：「我退還了同樣的錢。這是我一半以上的財產。我願意把剩下的錢交給他，以確保這是他犯下的最後一樁罪行。」

瑪德琳缺乏經驗，無法理解克拉梅蘭的這個大膽而簡單的計劃，她驚訝得啞口無言；她所有的計算都被打亂了。

相反，福維爾夫人接受了這種補償，認為這是從天堂送來的救贖。

「噢，謝謝，先生，謝謝！」她喊道，感激地握住克拉梅蘭的手：「你本身就是好人！」

路易斯高興得眼睛發亮。但他高興得太早了。一分鐘的沉思使瑪德琳恢復了所有的不信任。她認為，一個她認為沒有高尚情操的人，

這種寬宏大量和慷慨是不自然的，她立刻斷定，這裡面一定隱藏著某種圈套。

「我們該怎麼處理這筆錢？」她要求道。

「把它還給福維爾先生，小姐。」

「先生，我們怎麼恢復呢？恢復這筆錢就是譴責勞爾，毀了我姑媽。先生，把你的錢收回來。我們不會碰它的。」

克拉梅蘭太精明了，不敢堅持；他拿起錢，準備離開。

「我理解你的拒絕，小姐，我必須找到另一種方法來實現我的願望。但是，在退休之前，讓我說，你的不公正深深地傷害了我。在你對我作出承諾之後，我有理由希望受到更友善的歡迎。」

「我會遵守我的諾言，先生；但除非你提供了安全措施。」

「安全！為什麼？祈禱，解釋一下你自己。」

「在我結婚後保護我姑姑免受勞爾的騷擾。在他揮霍了我的嫁妝之後，怎麼阻止他來向他母親勒索錢財呢？一個在四個月內花了十萬盧幣的人很快就會耗盡我的微薄財產。我們正在討價還價；我給你我的手，以換取我姑媽的榮譽和生命；當然，你必須給我給我一些保證，以確保你的承諾得到履行。」

「噢！我會給你足夠的擔保，」克拉梅蘭喊道：「這樣可以消除你對我的誠信的一切懷疑。唉！你不會相信我的忠誠；我該怎麼做才能使你相信我的真誠？我可以試著救貝爾托米先生嗎？」

「謝謝您的好意，先生，」瑪德琳輕蔑地回答：「如果普羅斯珀有罪，讓他受到法律的懲罰；如果他是無辜的，上帝會保護他。」

這時，瑪德琳站了起來，表示採訪結束了。

克拉梅蘭鞠躬，離開了房間。

「多麼驕傲！多麼堅定！她要我做擔保的想法！」他一邊慢慢走開，一邊自言自語：「但是這個驕傲的女孩應該感到謙卑。她太漂亮了！如果我沒有那麼瘋狂地愛她，我會當場殺了她！」

克拉梅蘭從未如此惱怒過。

瑪德琳平靜的決心和深謀遠慮出乎意料地使他偏離了他精心安排的軌道；他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自言自語，心裡很不安，不知該怎麼辦。

他知道第二次試圖欺騙一個像瑪德琳那樣的女孩是沒有用的；他看出她已經充分洞察了他的動機，使她處於戒備狀態，並為任何新的驚喜做好了準備。此外，她還將防止福維爾夫人再受到驚嚇和被迫屈服。

帶著羞愧和憤怒，路易斯看到，在經歷了所有的陰謀之後，當成功在望時，當他的希望幾乎實現時，一個女孩挫敗了他，輕蔑地挑釁了他：整個事情必須重新考慮。

雖然瑪德琳已甘心犧牲，但很明顯，她並不想盲目地這樣做，也不會因為口頭承諾的不確定性而危及姨媽和她自己的幸福。

克拉梅蘭絞盡腦汁提供保證；他怎麼能讓她相信勞爾不知道也不想在未來惹惱福維爾夫人呢？

他無法告訴瑪德琳，她的嫁妝是勞爾因其未來的良好行為和過去的罪行而接受的賄賂。

如果她知道了這種可恥的犯罪陰謀的所有情況，她就會放心地相信她姑媽的內心是平和的；但如果這樣的話，就永遠不會把這些細節告訴她，尤其是在結婚之前。

他可以提供哪些證券？他想不出一個。

但克拉梅蘭並不是那種需要數周時間來考慮困難的頭腦遲鈍的人。當他解不開一個結時，他就會把它剪下來。

勞爾是他實現願望的絆腳石，他發誓要儘快擺脫他的麻煩幫凶。

儘管處置一個如此狡猾的無賴並非易事，但克拉梅蘭毫不猶豫地承諾要實現他的目標。他被一種年齡使他變得可怕的激情所激怒。

他越是肯定瑪德琳的輕蔑和厭惡，就越是下定決心要娶她。他的愛似乎是一種瘋狂的慾望，想要佔有並稱自己為自己的人，他認為自己在各個方面都比他優越。

但他有足夠的理智看到，他可能會因過於匆忙而毀掉自己的前途，而最安全的做法是等待盜竊的結果及其對普羅斯珀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