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特殊對待
職場一路混到高位的人，身上自帶氣場。
別看溫仲恩和虞秀秀在女兒面前好言好語，真要是動真格的，也沒多少人能招架得住。
文笛下意識有點慫，乾巴巴的抿了下唇，說：「我還有事，明兒報道就行。」
他借著拿檔案的功夫，躲開兩人的視線。
但臨到門口時，還是被攔了下來。
溫仲恩眉眼沉沉地盯著他，壓迫感鋪滿辦公室。
「文老師，你剛剛對我女兒說了什麼？我們來的晚，沒聽清，麻煩再說一遍。」
溫仲恩音色低沉，故意咬重話音時，會給人帶來直白的危險感。
文笛額頭有些冒汗，但還是撐著笑說：「我帶班比較嚴，您女兒剛轉過來，我……」
「什麼叫小地方？什麼叫上不得檯面的做派？」
虞秀秀懶得跟他打太極，直接點出重點。
她縱橫律場多年，打交道的都是各方老油條，氣勢方面從不會輸。
有時候她助理都害怕她發火。
文笛僵硬地笑了一下，「可能我的表述有問題，我只是不希望您孩子……」
「文老師沒有壞心，就是嘴巴比較笨。」
校長怕再說下去會出亂子，趕緊起身圓場。
虞秀秀皺眉，她自己就是小地方出來的，拚命工作就是想證明小地方的人不比大城市的人差。
更不願意自己的孩子被人如此貼標籤！
正要開口反駁時，手被人牽住，輕輕搖了搖。
低頭，對上女兒軟軟的眼眸，火氣瞬間就沒了。
溫停雪不想父母跟老師吵起來，雖然那些話她聽著也不高興。
但是站到班主任的立場，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鹿城七中的名聲不好。
-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溫停雪簡單逛了一下學校。
很大，綠植很多，比她想象的還要好看。
路過光榮榜的時候，溫停雪看見了郁溫禮的照片。
少年穿著白底藍邊的校服，眉目清冷，表情淡然，是常年穩居第一的學霸。
路過的老師也會提起他的名字，說他成績好，人品好，就是性子有點冷。
溫停雪笑了笑，跟著父母一起離開。
明天，她就跟他一個學校了。
回去的路上，虞秀秀帶著女兒去了一趟內衣店，在女兒羞紅的表情里，挑了不少款式讓她換。
最後大包小包的從店裡出來。
昨天她就想買，但是人多，不方便，所以乾脆今天全部買完。
車上，溫停雪看著自己大了一點的胸部，臉色更紅了，像個熟透的紅蘋果。
虞秀秀忍不住捏了捏女兒的小臉，笑著說：「我家一一就是看著瘦。」
實際上發育還是不錯的。
今天挑內衣，她怕女兒不懂，拿了不合適的對胸不好，所以全程跟隨。
溫停雪臉更紅了，連帶著耳朵脖子都是紅的。
「媽……」
她小聲抗議，卻在無形間拉近了母女距離。
虞秀秀憐愛地揉揉女兒的發頂，「但還是瘦，要好好補補。」
女兒骨架本來就不大，如今瘦的厲害，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溫停雪躺在母親的懷抱里，暖暖的，讓人無比安心。
此刻，網吧。
一局遊戲過後，池澤瑞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看那些九十九加的未讀消息。
郁溫禮昨晚熬到三點，此刻有點困，正戴著耳機假寐。
電腦屏幕上彈出的加好友請求一個接一個，卻無人處理。
池澤瑞興緻缺缺的翻看著那些撩人話術，正準備退出微信時，不小心點到一個群，群里正在討論一件事——
【鄉下來的？】
【長得會不會很醜？】
【村姑能好看嗎？貼吧里都在猜她會進哪個班。】
【反正不是我們班就好。】
【千萬別到我們班，丑拒！】
池澤瑞瞟了一眼群名：江城一中帥哥聚集地。
「無聊。」
池澤瑞毫無興趣的退出微信，放手機時突然意識到什麼。
轉學？那不就是……
「郁哥。」
池澤瑞伸手扒拉掉郁溫禮的耳機，湊近道：「你鄰居家的小妹妹是不是要轉到一中？」
郁溫禮迷茫了一瞬，點頭。
「嗯。」
「那糟了。」
池澤瑞看戲的挑挑眉，「你家小妹妹正在被吐加嫌棄。」
「嗯？」
郁溫禮眨了眨眼，水光瀲灧地看向他。
「什麼意思？」
帶著倦意的鼻音有點重，聽起來格外蘇。
池澤瑞把手機遞給他，看熱鬧道：「貼吧論壇都在討論她，說她是鄉下轉來的……」
頓了頓，他笑著補充完整，「長得丑。」
對於這個評價，他真的……
說那丫頭長得漂亮，倒不至於，但丑，更不至於。
頂多就是膽小懦弱。
他最不喜歡的類型。
郁溫禮簡單看了幾眼，神色冷沉地丟下手機。
池澤瑞瞧他動作，頭皮發麻的開腔，「郁哥你……」
「嗯。」
利落的單音節，印證了他的猜測。
池澤瑞難以理解地搖搖頭。
就為了那麼個小丫頭，黑掉論壇？
不至於吧。
修長十指在鍵盤上翻飛，不過幾分鐘，論壇上最火的幾篇帖子統統消失。
郁溫禮沒黑論壇，不過就是處理了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賬號。
遊戲界面重新被調出來，池澤瑞看他有退出的意思，趕緊說：「郁哥，說好的啊，帶我上分。」
「下次。」
電腦光打在少年臉上，無端清冷。
池澤瑞隨手同意了幾個妹子的好友申請，調侃：「你家小妹妹被吐槽還是我發現的呢，這算不算卸磨殺驢？」
郁溫禮退出賬號的手一頓，隨後滑鼠一動，重新進入遊戲界面。
「拉人。」
隱隱帶著殺氣的嗓音讓池澤瑞精神一振，趕緊在群里吆喝。
郁溫禮技術好，但對遊戲沒癮，每次都是玩幾局就下了。
大家還在興頭兒上，他已經沒了興趣，且無論旁人怎麼說，都懶得再玩。
除非心情不好，他才會多玩幾局，重點是，他帶著情緒玩時，幾乎能做到一打九，猛的一批。
很顯然，郁哥現在就窩著火。
果不其然，到傍晚時，池澤瑞直接上了兩個段位，有望上三個。
群里人都在問『什麼情況，郁哥這麼猛『。
池澤瑞笑著敷衍兩句，而後想起他之前說的話，眼神變了變。
心裡難免高看了小豆芽菜一眼。
畢竟，能讓郁哥如此特殊對待的，目前為止，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