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機車後座
冷不丁有人過來，溫停雪立刻後撤一步，受驚的兔子般攥緊手裡的糖葫蘆棍子。
郁溫禮眼底劃過寒意，眸光涼涼地看向發聲地。
「真的是你呀。」
謝錦意站在不遠處的轉角，燈光不足，看不清具體神色，只能聽見她歡喜的聲音。
以及提著購物袋小跑過來時，臉上洋溢著的笑容。
溫停雪默默縮了一下腦袋。
燈光下，女生很漂亮，又白又精緻，像極了擺在櫥櫃里的昂貴娃娃。
與她相比，她顯得不值錢多了。
「我還以為我看花眼了呢，平日里很少見你跟女生一起出來。」
謝錦意含笑的打量著溫停雪，眼裡都是好奇。
她出身高，渾身上下都是貴氣，跟郁溫禮站在一起，說不出的般配。
溫停雪有些自卑，彎唇，禮貌笑笑，沒說話。
郁溫禮敏銳捕捉到她的情緒變化，眉眼染了點厭煩，淡淡應了聲，用的是鼻音，顯然懶得多說。
謝錦意跟郁溫禮打過交道，對他的脾氣略知一二，所以很快收回視線，友好地對溫停雪笑笑。
「你叫什麼名字呀？餓不餓？我這兒有剛買的零食和酸奶，你拿點墊墊吧。」
溫停雪哪裡遇到過這麼熱情的女生，嚇的往後退了兩步。
郁溫禮臉色更差了，眉眼彷彿結了霜，看的謝錦意不敢說話，默默把東西放回購物袋。
「走吧。」
郁溫禮伸手勾住溫停雪的衛衣帽子，輕輕一提給她扣上。
然後帶著她往不遠處的黑色機車走。
謝錦意愣愣地看著兩人背影，一高一矮，莫名和諧。
她跟他同學六年，相識三年，卻從未見過他如此耐心溫和的一面，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女生。
他素來不喜與女生過多接觸，他覺得麻煩。
現在卻能彎腰給那女生戴頭盔，動作還那麼溫柔。
謝錦意覺得有道驚雷在頭頂炸開，因為她看到那女生上了郁溫禮的機車後座。
多少女生想坐都坐不到的後座，她一來就坐到了。
謝錦意羨慕的收回視線，提著滿登登的零食朝家趕。
次日，郁家門口。
低調內斂的寶馬m5前，虞秀秀盯著女兒把祛疤膏塗了，並叮囑：
「以後每天都要塗，免得冬天的時候難受，我和你阿姨就先走了，你們兩個在學校互相照顧，有什麼不懂的記得問哥哥，聽到沒有？」
工作原因，她和她爸都無法送女兒去學校。
對此他們也很愧疚，但案子太急，根本容不得耽誤半點。
溫停雪乖巧點頭，笑的甜甜的，「我沒事兒，你們快去忙吧，我有事兒會找郁哥哥的。」
雖然是同級，但她確實比郁溫禮小一歲。
郁溫禮坐在後座，目光懶懶地看著車前面的三個女人，有些頭疼。
他就知道溫家父母難以平衡家庭與工作。
因為這些他都經歷過，所以只能盡量減免她因此受到的傷害。
等溫停雪上車，郁溫禮安慰的話還沒出口，她已經自顧自看起書來，似乎根本沒被影響。
即便今天是開學日，即便她才來江城三日，即便父母無暇送她，她也不介意。
郁溫禮默了兩秒，驀地笑了。
誰說她膽小，明明也挺膽大的。
就是太乖了，讓人心疼。
郁溫禮不知道的是，如果沒他在身邊陪著，她真的會手足無措。
車子一路到學校，不算很堵，但也比平日里多花了點時間。
溫停雪看著停在校門口的一溜兒豪車，有點被驚到。
她只見過自行車和小電驢停滿校門口的空地。
……
剛從車上下來，就聽見一聲尖銳的鳴笛，從身後傳來。
溫停雪扭頭，一輛火紅色跑車張牙舞爪的停在路邊，看起來比在場所有車都貴。
郁溫禮一手揣兜，一手搭在車邊等溫停雪，聞聲抬了抬眼，有點懶倦。
「郁哥。」
熟悉的身影從車裡下來，招眼得很。
郁溫禮甩上車門，讓司機離開，溫停雪站他身邊，看著池澤瑞大步而來。
穿了校服的緣故，他身上少了點玩味的痞氣，但還是野。
「喲，小妹妹，又見面了。」
池澤瑞自來熟地跟溫停雪打招呼，溫停雪除了微笑，也不知道說什麼。
索性他也不在乎她的態度，自顧自跟郁溫禮說話。
三人齊步往學校走，幾乎惹來所有注目。
大門口被攔下，原因是溫停雪沒穿校服。
溫停雪：「……」
她剛轉學過來啊，哪有校服。
池澤瑞看熱鬧地抱著雙臂，門神似的往旁邊一站，誰打招呼都理，尤其是漂亮女生。
江城一中的冬季校服是黑色薄羽絨服，左胸口處印著校徽，穿在人身上特顯精神，但穿在郁溫禮身上，就只有說不出的冷感。
似乎黑色放大了他的鋒利。
所以他跟學生會的人說話時，莫名給予威壓。
「那行，我到時候跟大家說說，免得惹出誤會。」
幾番低語后，記名字的幾人讓了步。
畢竟，郁溫禮三字在江城是能砸響的，就算他不入學生會，學生會的人都會給他面子。
「你過來填個表，做校服的時候我給你報上去。」
攔溫停雪的學長遞來一張表格。
溫停雪伸手接過，很快填好遞迴去。
學長大致看了看，挑眉，「高二的呀？我還以為高一呢。」
看著太顯小了。
溫停雪笑笑，郁溫禮和池澤瑞反倒驚了。
「高二？」
郁溫禮一直以為她應該是高一，眉頭輕輕蹙起，直覺跟她奶奶脫不開關係。
溫停雪也不過多解釋，點點頭說『該走了『，沒再多聊。
-
江城一中的風雲人物就那麼幾個，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郁溫禮和池澤瑞。
所以溫停雪跟他們一起進學校的事很快傳開，一同被議論的還有轉學生的事。
只是誰也沒把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都以為是兩個人。
此刻，高二四班。
「我靠！那個村姑轉到我們班了？！晦氣啊！」
「我想要郁大佬身邊的小妹妹轉到我們班，長得巨～可愛！」
「鄉下來的，不會面黃肌瘦的吧？」
「不會有怪味兒吧？我可受不了啊！」
「聽說是鹿城七中過來的。」
「那豈不是長的凶神惡煞的？不是說鹿城七中都是問題學生嗎？」
討論正熱烈時，教室門從外打開，文笛面色不虞地抱著教材進來，身後顯然還跟了一個。
大家瞬間打起精神，都想要看看從鹿城七中轉來的鄉下妹子究竟長著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