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二:宛宛類卿

四三二:宛宛類卿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大概怎麼也不會相信。

眼前這位權勢滔天的蕭家家主,竟然跟曾經綁她的匪徒,長得一模一樣!

那天的場景,溫停雪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隻身站在大雨里,對著綁她的男人,說:

「你們要的是我,沒必要把她們留下吧,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男人歪頭,「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們談判嗎?」

「還有,」男人一眼洞穿道,「收收心思吧小姑娘,放她們去報警,我有那麼蠢?」

男人咬煙,「等一切結束,她們會離開,你就不一定了。」

「你好?」

思緒被一道冷冽男聲拉回現實。

溫停雪迷瞪半秒,抬頭。

男人眉骨下壓,銳利視線裹著探究與不解,直視她,問:

「我們,認識嗎?」

寡冷嗓音,與記憶里的如出一轍。

但他卻不記得她?

溫停雪搞不懂是世界奇妙到,真有如此相像的兩人。

還是他在裝?

認真盯他半晌,他臉上的神色依舊疑惑佔多。

絲毫不見心虛躲閃。

溫停雪有些動搖地皺了皺眉。

下一秒,韓閑雲和謝錦意從小院出來。

「這是幹嘛呢?」

韓閑雲淡淡開口,危險目光卻直指蕭震。

蕭震無辜一笑,「我也想問呢,四爺,你妹妹莫不是看上我了?從我過來就直勾勾地盯我。」

他側過臉,抱著看戲心思的謝錦意登時沉了眸子。

溫停雪捕捉到她情緒的轉變,愈發好奇。

連謝錦意都沒見過他。

新聞報紙也從不放他的正面照。

如此神秘,究竟是心裡有鬼,還是離譜的巧合?

「怎麼?要換人?」

韓閑雲打趣地看向溫停雪。

溫停雪若無其事地聳了一下肩,說:「怎麼可能,只是蕭總長得很像一個朋友。」

韓閑云:「有多像?」

「非常像,幾乎一模一樣。」

「哦?」

大抵是覺得巧。

周圍人都看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

就連蕭震本人都笑著開口,「如此有緣分,溫小姐可願透露一下姓名?」

「他……」

「小雪慣愛開玩笑的,四爺還不趕緊帶人進去放禮物?」

謝錦意反應極快地上前,挽住溫停雪的手笑說。

韓閑雲本想聽個熱鬧,如今女友開口,他當然要跟著配合。

「這邊。」

他抬手做出『請』的姿勢。

蕭震若有所思地看了溫停雪兩眼,跟著韓閑雲進院。

其他人隨之散開。

就算有心八卦,也不敢跟韓四爺逆著來啊。

謝錦意把溫停雪扯到一旁,低聲訓斥,「你是傻嗎?萬一那人是他兄弟呢?你們把他送到牢里,不怕他出手報復啊!」

溫停雪當然也考慮過這個可能。

就沒打算說實話。

「萬一是他從牢里跑出來呢?」她大開腦洞。

謝錦意想也不想的否認,「不可能。」

「你要不信,我立刻打電話確認。」說著,她拿出手機。

溫停雪沒攔她。

謝錦意消息網挺廣的,不過三五分鐘就拿到消息。

那人還在牢里,沒有出來。

「他叫什麼?」溫停雪問。

謝錦意默了幾秒,說:「蕭雷,蕭震的,親哥哥。」

溫停雪:「……」

完了。

他們把蕭震的親哥送牢里了。

梁子結大了。

難怪他剛剛看她的眼神,充滿探究。

「你也別擔心,你現在是韓家的七小姐,他不敢輕易動你的。」

謝錦意安撫地拍了拍她肩膀。

好友般的動作,溫停雪愣了一下。

謝錦意做的時候沒過腦子。

做完也有些出神。

兩人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相處了。

溫停雪後退一步,說:「我去找熙熙。」

謝錦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再看看剛剛觸碰她肩膀的手。

低笑一聲。

終究是回不去了呀。

-

按照喬熙熙給的位置,溫停雪穿小路過去。

途經梅樓時,不小心聽到說話聲。

這地兒比較偏。

一般情況下,沒人願意過來。

她也是不小心走岔了路才到這兒的。

溫停雪沒有聽牆角的習慣。

但說話那人的聲音實在太熟。

她忍不住想確認一下。

誰知,剛湊到牆邊,就聽了這麼一句,讓她從頭涼到腳的話。

「我知道小雪很像小意,但再像,終究不是啊。」

女人哭著說:「我的小意,多好的孩子,竟然那麼早就去了,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把孩子給他!」

接著是一道男人的聲音,同樣熟悉至極。

帶著無奈和嘆息。

「好了別哭了,小意在天上看到你這樣,也會難受的。」

女人冷笑,「你說的輕鬆,懷胎十月的不是你,你只管你自己爽了,有想過我的處境嗎?許守誠,你真不是個男人!」

「是,你罵得對,我這輩子虧欠你們母女……」

餘下的話,溫停雪沒有心思再聽。

扶著牆,小心翼翼,跌跌撞撞的離開這片地。

走得太急,腦袋又亂。

快摔倒的時候,一雙手穩穩扶住她。

修長精緻,宛若玉雕。

傅予深。

「臉色這麼難看,是不舒服嗎?」

他坐在輪椅上,半垂著視線打量她。

湛黑眼底並未掀起多少波瀾。

鬼使神差的,溫停雪想到他曾經的那句『是不喜歡加陌生人,但你不一樣。』

「現在能跟我說了嗎?傅教授。」

溫停雪站直身後,表情嘲弄的俯視他。

她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傅予深卻瞬間瞭然。

或者說,今天這一切就算不是他親手布的。

那他也絕對算到了九分。

剩下一分,交給天意。

很顯然,老天是站他那邊的。

不然,她不會那麼巧的聽到那段對話。

「確定要在這兒嗎?」

傅予深笑意淺淺地看著她。

「那邊有個暖閣,去裡面聊?」

詢問語氣,卻無多少詢問之意。

溫停雪毫無選擇地點頭。

暖閣。

推他進來后,溫停雪便撒手不管,直接在椅子上坐下,臉色陰沉的厲害。

傅予深也不惱。

操縱著輪椅到她對面,言辭淺淺地問:「你知道多少?」

「你知道多少,不妨直接告訴我。」溫停雪毫不客氣的開口。

傅予深莞爾一笑,「好。」

「確定?」

他答應的爽利,溫停雪狐疑。

傅予深把玩著小拇指上的素圈戒指,淡淡丟出另一個雷。

「我和郁溫禮很早之前就認識。」

「不可能!」

溫停雪不假思索的否認。

傅予深掀眸笑了一聲。

「你我初見那天,郁溫禮就在不遠處,不信的話,你可以親自問他。」

他說的篤定。

溫停雪不安地皺了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傅予深:「你我本就是一個戰壕的朋友,我有什麼必要瞞你呢?」

他回答的,是她的第一個問題。

溫停雪被他弄的思維極亂,火大的催促他。

「哪兒那麼多廢話,快說!」

傅予深挑眉,緩緩道出多年前的桃|色八卦。

顏君和許守誠是青梅竹馬,當年兩人同入娛樂圈,一個是躥紅女星,一個是黑馬導演。

關於兩人的緋聞很多,兩人從未出面回應,直到許守誠結婚,顏君才正式否認兩人關係,聲稱:只是朋友。

但是第二年,就有狗仔拍到兩人開房的照片,那時候,正是許守誠事業的轉型期,他的前妻,也就是他當時的老婆,身家背景厲害,能給他最大的支持。

為了保住事業,許守誠當眾跟顏君劃清界限,保證兩人再無往來。

三個月後,顏君查出身孕。

聯繫許守誠,許守誠提議打掉。

因為,這孩子來得確實不是時候。

兩人都處在事業上升期,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

許守誠不願冒險,更不願放棄唾手可得的名譽地位。

顏君本意也是打掉。

但到底是母親。

手術當天,還是沒狠下心。

最終,借著出國拍戲的機會,把孩子生了下來。

等許守誠知道真相時,孩子已經成了傅家的女兒。

也就是,傅知意。

其實,顏君生下來就後悔了。

因為孩子是證據。

一旦公之於眾,她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哪怕,那次開房是意外。

是許守誠喝醉了,不小心走到她房間,跟同樣醉酒的她,發生了關係。

誠然,他們曾經互相喜歡過。

但那是曾經。

許守誠決定結婚時,顏君就已經說的很明白。

「你要想利用她爬得更高,我們以後就當陌生人吧。」

所以,清醒狀態下,顏君是絕對不可能跟他糾纏不清的。

但荒唐已經發生。

她也一意孤行的留下了孩子。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給孩子一個身份。

一個誰也不敢細查的身份。

顏君思來想去,還是找了傅家家主。

傅家家主對顏君情根深種,甚至重到,願意替她養孩子。

後來,機緣巧合,她又認識了韓家家主。

兩人日久生情。

決定領證的前一天。

顏君保持著絕對的坦誠,說了孩子的事。

韓家家主緩了一天,表示可以接受。

也可以在適當時機接回孩子。

但韓家那時委實是亂。

亂到韓閑雲的命都未必能保住。

顏君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等一切安定,傅知意也撒手西去。

從此之後,這孩子就成了顏君的一塊心病。

韓閑雲是知道此事的。

所以,才對溫停雪那麼好。

聽完全部,溫停雪覺得荒唐又可笑。

「所以,從始至終,我就是你棋盤上的一個棋子兒是嗎?」

她看著他,表情荒誕,「從成為教授,到引導我參加美展,再到我被全民攻擊,都是你一環一環算好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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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尖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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