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拯救
梁樂智躺在醫院治傷,梁樂丹經常去陪他。
「哥,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沒,哪能啊,你哥我人緣這麼好,人見人愛。那群龜孫下手死狠,跟我有深仇大恨一樣,我去哪裡招惹這種人。」
梁樂丹斜眼看她哥:「我聽爸說,那天在街上,看見你親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子不會是喻嗔吧?」
梁樂智臉色爆紅,支支吾吾。
「被人打成這樣,活該。」梁樂丹氣得往她哥哥被子上一捶,「都說了如果喻嗔不喜歡你,不許死皮賴臉,你還非要往上湊。依我說打得好。」
「喂,梁樂丹,你還有沒有把我當哥,我被人打成這樣你還說風涼話。再說,我就親了下額頭,還沒親人家小嘴兒呢。」
「耍流氓你還有理對吧!」梁樂丹比梁樂智吼得更大聲,「你又不是不知道喻嗔現在是主播,說不定那一幕被某個粉絲看見,僱人揍了你一頓。這回我也不幫你!」
要不是梁樂智現在癱在病床上,梁樂丹都想再打她哥一頓。
傷筋動骨一百天,梁樂智養手骨得養整整三個月。
快過年了,喻嗔如今小有名氣,不會缺錢。她聽說哥哥在做實驗,還轉了一部分錢給喻燃。
沒過多久,那筆錢原封不動轉了回來,還附帶了幾萬塊。
喻嗔想笑,心中暖洋洋。
哥哥依舊沒變,一直是從小就經常賺錢給她花的少年。
喻嗔相信喻燃的能力,倒是沒和他推讓,把錢往家寄。
但她不敢寄太多,每季度只敢寄一萬回去。
如果讓喻中岩知道她「不務正業」,一定會勃然大怒。
林林總總的打賞,加起來有上百萬。喻嗔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大部分捐回漣水。
祝婉沒想到的是,她成為遊戲主播以後,發展倒是很不錯。
「喻嗔,工會年前有個飯局,你記得準備一下。」
「可以不去嗎?」
「好像不行,我們畢竟是新人主播。就和華哥、笙笙他們,一起吃個飯,沒事的。」
喻嗔沒法推拒,平時她的直播不合群就罷了,大家都在一個工會,再拒絕吃飯過不去。
12月末晚上,喻嗔和祝婉一起出了門。
祝婉細細打扮了一番,喻嗔隨意穿了一件米色大衣。
她們兩個到達時,其他人差不多到齊。
工會的聚餐地點選了一家五星級飯店,喻嗔一進去,所有人目光幾乎都看了過來。
那個叫笙笙的女孩子笑道:「原來你就是調香主播啊,長得真好看,比屏幕里還美。」
笙笙長了一張網紅臉,現實中看上去和直播間不太一樣,勝在十分和氣。
「謝謝,笙笙你也很漂亮。」
笙笙聽見誇獎的話,忍不住笑了,沖喻嗔擺擺手:「你和晚晚過來坐。」
這些人的目光中,一個中年男人的目光最奇特。
他目光幾乎一眨不眨落在喻嗔身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垂涎之色。
喻嗔覺察到了不對勁,問笙笙:「那個人也是工會主播嗎?」
笙笙道:「不是,我聽他們說,好像是華哥一個大佬粉絲,聽說我們吃飯,一起過來的,姓林,我們都喊林總。」
按理說不合規矩,可是平時林總給華哥的打賞實在多,而且在場的小主播,有不少想要攀附林總的,於是林總過來,沒人拒絕。
這時候林總說話了:「這個小主播以前沒見過,今年新來的嗎?」
「是啊林總,她直播調香的,做的香水很好聞。」
林總端著酒杯站起來,他眯著小眼睛,走到喻嗔身邊,做了一個嗅聞的動作:「確實……很香啊。」
祝婉也發現不對,被噁心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喻嗔還算冷靜,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華哥。
華哥有幾分尷尬,但好在情商很高:「香香,這是惠新的林總,我的一個大哥,他長你不少,我們把他當長輩看就好。」
「林總。」
林總有幾分不悅。
「你叫香香對吧,賞臉喝一杯吧。要是我早知道貓尾還有你這麼可愛的小主播,早就去你直播間捧場了。」
在所有人目光下,喻嗔和他碰了個杯。
她禮貌又生疏道:「謝謝。」
林總簡直被勾得心痒痒,網紅他見過不少,真人這麼漂亮的還是頭一回見,美啊,越看越美。他坐回華哥身邊,小聲道:「那個小妹妹,背後有人不?」
華哥混了這麼多年,知道林總什麼心思。
雖然和喻嗔不熟,但是華哥為人還不算壞,他道:「人家還是學生,清清白白的,平時也不在乎直播收益。」
「學生好啊,乾淨。」
「林總!」
「小華啊,別那麼激動,我欣賞現在的年輕人而已。」
一晚上,喻嗔因為這個中年男人的目光,幾乎吃不下飯。
好在他只是看她,沒多做什麼,要敬酒,也被祝婉笑嘻嘻擋掉一部分。
喻嗔喝得不多,她酒量還可以,不至於醉。
隔壁也在聚餐。
貓尾的經理,給自家大老闆敬酒。
經理說道:「是,俱樂部今年就能辦起來,職業選手已經招募得差不多了,柏總要不要看看?」
「不用,老徐去就可以。」
徐學民笑道:「我聽說喬輝先生,現在也在打職業。」
貓尾經理想了想:「是有這麼個人,好像是p的隊員。」
經理不知道小柏總的過往,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徐家的繼承人會姓徐,但他很機智地選擇無視,問什麼答什麼就好。
一頓飯吃得還算熱鬧,只要心情不錯,柏正也不會刻意冷場。
在場除了柏正,還有幾個大公司經理。
幾個老狐狸不停誇柏正年少有為,柏正只是笑著。
他們說的一些東西,柏正並不懂。
他太年輕,地位又過高,不論是學歷還有履歷,都比不上這些人,好在有個同樣是老狐狸的徐學民,什麼場面都能應對。
既然接手了徐家產業,他想儘力做好,經驗型的東西,他都虛心聽著。
柏正沉思,這個年過完,他必須得去學校掛個名繼續學習,倒不是學歷的問題,而是確實有很多東西沒有接觸過,需要人教。
在外人看來他和徐學民是合作關係,但只有柏正知道,徐學民這一支,歷來為徐家祖輩服務,更像僕人。
即便柏正有不對的地方,徐學民只會聽從他,不會像柏天寇一樣糾正教育。
這一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壞處在於每個人說話都十分謹慎,不夠熱鬧。
酒過三巡,貓尾經理突然說:「聽說小華他們在隔壁,不如我把他們喊過來給諸位打個招呼。」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柏正。
柏正不知想到什麼,抿住嘴角,說:「不必。」
其他人便熄了心思。
朱總心裡冷笑一聲,他們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現在還得看一個毛都沒長齊的男人臉色。
包間隔音很好,聽不到彼此說話的聲音。
喻嗔他們飯局好不容易結束,華哥說:「我在樓上訂了,感興趣的可以過去玩玩,笙笙兔子她們,都是麥霸。」
被點到名的女孩子,靦腆笑了笑。
喻嗔道:「我就不去了,華哥你們好好玩,我凌晨的飛機回老家。」
華哥本來想挽留,一聽人家要回去過年,倒是不好阻攔了。
「這樣,讓我們工會的司機小陳送你回去,平時大家都坐他的車,很安全,不然我不放心。」
喻嗔自然不是今天回t市,只是找個由頭離開,聞言點點頭。
小陳她見過,確實和工會簽了約,十分老實可靠。
祝婉選擇留下來,喻嗔小聲道:「你注意安全,別玩得太晚,回來之前給我報個平安。」
祝婉道:「你到了學校也給我報個平安。」
兩個女孩子約定好,喻嗔便跟著小陳走了。
小陳把車停在地下室。
他說:「你等等,我去開車。」
喻嗔點頭,地下車庫有幾分悶。她捂住微微發紅的臉頰,空氣不流通。
一個健壯的男人偷偷跑過來,給同伴使眼色。
下一刻,一塊帕子捂住喻嗔口鼻。
喻嗔心中一慌,她知道不妙,連忙屏住呼吸,用力掰開那人的手:「小陳……唔……」
小陳聽見她的喊聲,連忙跑下車:「放開她。」
另一個男人衝過去,和小陳打了起來。
他掏出一塊帕子,同樣捂住小陳的嘴,沒一會兒,小陳沒了動靜。
男人拖著喻嗔往電梯口走,喻嗔頭腦發暈,吸入了一部分氣體,她快堅持不住了。
昏過去之前,她聽見他們說:「快走,人已經到手,通知林總。」
一聲喇叭聲響起。
兩個男人抬頭,一輛黑色賓利,朝他們開過來。
車燈耀眼,那車完全沒有控制車速,彷彿要將他們撞死在電梯前。
一個人臉色發白:「不好,地下室還有人。」
「怎麼辦?」
男人鬆開喻嗔:「沒看見豪車嗎?不是小人物,跑啊。」
少女安靜閉著眼,靠在電梯前。
豪車差一點撞上電梯,最後停在被丟下的少女面前,車裡的少年走下來。
他臉色難看,幾乎咬著字說:「那兩個人,給我拖出來。」
柏正蹲下,時隔三年,猝不及防,他第一次離她這麼近。他伸出的手臂微微顫抖,抱起喻嗔。
徐學民從另一邊跑過來,打了個手勢。
電梯打開,幾個訓練有素的徐家人追了上去。
「十三樓。」
柏正抱著喻嗔上了車。
她乖巧睡在他懷裡,他的手臂死死圈住她。徐學民回頭一看,柏正手臂上青筋鼓了起來。
不多時,逃跑的兩個人被扔在賓利前,他們狼狽不堪。
柏正把懷裡的女孩放下。
他沒有拷問任何人,眸中布滿暴戾,徑自上了另一輛車的駕駛座。他一言不發,啟動車子,猛然踩油門。竟是要直直從那兩個人身上碾過去。
徐學民失聲:「柏少!」
那兩個人嚇得滿地亂爬:「饒命!我們收錢辦事,林總喊我們來的。」
別說他們,徐家人也嚇傻了。
徐學民知道,小主子完全瘋了,不能讓他殺人。
「喻嗔醒了!」
那輛車,最後一刻猛然停下。
空氣安靜地可怕,兩個男人嚇得涕泗橫流,被人踹了回來。
柏正狠狠一捶方向盤,他走下車。
那兩個人看他的眼神無異於看瘋子:「饒命,饒命……」
然而他路過他們,那個小瘋子,慢慢走到賓利車面前。
他們看見,少年手放在車門上,遲遲沒有打開。
哪裡有剛才半分殺人的果決。
少年將額頭抵在車窗上,透過灰色的車窗膜,他看見,喻嗔依舊安靜地閉著眼。
她沒有醒來,也沒有看見他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