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7年之癢

婚後的生活是忙碌的，幾年時間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讓程峰有一種錯覺，不知怎麼就和江雲走到了婚姻中的七年之癢，而這七年裡，分房睡的時間就去掉了三年，想到以後的日子還是這樣的平淡如水，程峰的心裡不免有那麼一絲失落，感覺和身邊的朋友們對比，他和江雲之間的婚姻是有所欠缺。

程峰還時常覺得自己才過了三十三歲，心境卻像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一般，有一種蒼老的感覺，特別體現在男女之事上，對身邊人好像是沒有了歡好的慾望，但是看到好友秦海和他媳婦江月之間明目張胆的眉來眼去，膩歪親熱，程峰的心裡還是有些按捺不住的羨慕，他常常想，也許這就是自由戀愛比相親戀愛的不同之處吧，又或者，是江月的性格更開朗些吧，和性格開朗的女人在一起，肯定是有意思些。

他想起自己和江雲，很多時候是悶葫蘆對悶葫蘆，倆人都不太愛說話。心想，因為相親才結婚的人，也就只能擁用平淡如水的生活了吧？想起年輕時與初戀相愛時那個衝動與充滿激情的自己，竟有種恍如前世的感覺。

這麼多年，倆人除了話語不多，進了房間後夫妻生活也是不多，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程峰覺得自己像個清心寡欲的和尚，也許是從江雲生了女兒后，也許是懷了兒子后。

印像很深刻的是女兒四歲那年，江雲認真的和程峰提了要求，說要懷二胎，然後連著兩個月算準了排卵期，要程峰同房，同房之後用了個枕頭墊高臀部，說這樣容易受孕，這樣的過程讓程峰覺得自己像一匹配種的公馬，不禁有些可笑。

照著江雲的計劃實施了兩三個月後，江雲果真懷上了，馬上就通知了雙方老人，兩家都無比的高興，而程峰心裡卻有了鬱悶的感覺，他回憶起年輕時和初戀的那幾次，對比下愈發覺得和江雲的夫妻生活顯得索然無味。於是程峰又去書房睡了，直到江雲生了二胎，看著江雲再度臃腫起來的腰身，竟然比懷第一胎的時候明顯很多，連帶著臉上也有了些水腫，在程峰的眼裡看著，卻是再沒有半點兒要與她親熱的慾望。

這幾年夫妻其實有不少獨處的時間，一對兒女長期在程家養著，白天程峰和江雲各自去單位上班，到了晚上，如果江雲不值班，倆人一起過去程家看看一對兒女，晚上待孩子們睡下了，夫妻二人才散著步回麗景苑。

他們像剛介紹的相親對象一樣各走各的，沒有太多的交流，沒有手牽著手，好像倆人都已經習慣，很多時候，看著路燈下倆人那拉得長長的身影，程峰有一種感覺，他們更像一對夥伴，搭夥過日子的夥伴。

自從兒子出生后，江雲的身形比生女兒時要大了一個號，整個人看起來比不曾生養時豐滿高大許多，腰身再也沒有恢復到過去的水平，她還是喜歡著合體的連衣裙，搭配著低跟皮鞋，捲曲的長發染成了亞麻色盤成一個整齊的髮髻，她的氣質端莊中帶著成熟女性的風韻與嫵媚，人人都誇她雖然生了兩個孩子，卻更有女人味了。

但是晚上倆人睡在一起后，程峰看到脫去塑形內衣的江雲，她的胸部比以前縮水了不少，腰身也粗了許多，肚皮上堆積著一層脂肪，因為兩次生產，她的腹部多了許多如蛇皮般的白色紋路。

從情感上，程峰對江雲是感激的，七年江雲給他生了一對孩子，身材也變形不復從前，而生理上，程峰對江雲卻真的沒了慾望，好像將心思都放在了工作和一對兒女的成長上，

讓江雲也以為，都到了七年之癢的婚齡，沒有年輕時的激情也是正常。

如今女兒滿了六周歲，馬上就上一年級了，兒子也滿了兩歲，江雲已經開始為兒子上幼兒園做準備了。

人家常說兒子像媽，女兒肖父，六歲的女兒程曉玥身上卻有著許多江雲的影子，四肢修長，個頭比班上的女孩都要高半個頭。五官端正，臉形秀氣，性格不急不燥，幼兒園裡的老師一直都誇她文靜懂事。據程峰媽媽的話來說，兩歲的兒子程一帆和程峰小時候是一模一樣，不論是長相還是性格，不但沒有別的男孩子的鬧騰的天性，小小年紀還一副穩重老成樣。

每次程峰迴去程家時，都看見兒子低著頭安靜地坐著，認真地用大粒的積木拼出各種他想像出來的造型。一轉頭看見了程峰，就會站起身來拉程峰的手，同時嘴裡還說著「爸爸，快來看，一帆搭的房子。」或者是「爸爸，快來看，一帆拼的汽車。」兒子肉肉的小手指著桌子上他拼的積木，圓圓的臉蛋呆萌可愛，一雙眼尾上翹的鳳眼酷似自己，程峰看到總是不由得暗暗感慨基因強大，生命真是太神奇了！

同時程峰也忍不住感嘆，在一對兒女一天天長大時，父母也開始老了，父親還在寧市做工程，母親今年已開始去外面的小髮廊染黑頭髮。

一對兒女也許帶給了自己對未來的期待，但是父母眼角上越來越多的細紋，身板也不像以前那樣的敏捷，程峰不由得慨嘆歲月的流逝，有些害怕時間流逝之快。

只是這些年，雲城沒有太大的變化，還只是個小縣城，人均收入低，但是消費卻沒有比市區低多少。他和江雲的收入加起來，養兩個孩子並不算輕鬆，這還是有雙方老人幫忙，夫妻倆才能心無旁騖的工作，並省下了一大筆請保姆的開支。如果就靠自己和江雲拿的那點死工資，只怕除去保姆的工資，剛夠著一家四口吃喝，別的就顧不上了，更別提逢年過節的孝敬雙方老人了，只是讓他汗顏的是，就算如此，他和江雲的小家庭也是沒有什麼富餘，這點是讓他最不安的。

自己的父母年輕時在外地奔波多年，雖說掙了點小錢，但是這麼些年因為自己結婚買房生孩子，攢下的一點積蓄也是用得乾乾淨淨的，父親現在還在外地奔波，做著工程，但是實際上也是掙點小錢，又是奔六的人了，自己要想辦法掙多點錢，不要再讓父親出去奔波了，未來也能給一對兒女更好的生活。

這幾年老友秦海的茶莊生意，倒是一直都做得不錯，說是茶莊，平常好煙好酒好茶都常備著，熟客不少，基本上雲城幾個大的單位要給領導公關送禮，都是一個電話就讓秦峰備了貨送上門。有意思的是，他這茶莊也做禮品回收生意，有時收回來了，便是這茶莊送出去貨，只是，收回了的價格，要比送出去的價格低幾成，這樣一出一進，中間也是能賺不少。

而且這個秦海腦子很活泛，除了做這些禮品生意，也弄了幾間房做棋牌室，茶水24小時提供，點心炒菜也是供應到晚上2點，別看只有幾間房。一晚上下來，幾間房也是上千的營收，秦海說，現在的那些個要公關的，在牌桌上送錢，就是這種送法。別看雲城地方小，也不太發達，便越是這樣的地方，當官的越貪！

秦海還和程峰提了好幾次，讓他一起參股開分店，可以先參股拿點分紅，一邊在單位上著班，這樣一年也能增加些收入，程峰聽了很是心動，於是和江雲商量著，最後江雲說從江家先借個小10萬，就當是投資，秦海和程峰是發小，倆人的媳婦又是堂姐妹，於是江家也很爽快的同意了，江雲很快就拿到錢，程峰和秦海就開始搗騰起開分店的事情，於是每天晚上，一星期倒有三四天和秦海在一起，多了這件事情，程峰原來覺得淡得像一湖死水的生活，好像又有了些水花起來，生活又有了點新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