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咸豬手就該折了它
秦朝久茫然地抬起頭,一臉的疑惑:「???」
這位白公子腦子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偏生白熙還不知道在想什麼,竟還衝著秦朝久一臉如沐春風般地笑了起來。
秦朝久真想一巴掌把那個腦袋打歪。
「你說我是落葉?」秦朝久看著白熙送到她面前的落葉,嫌棄兩個字,都快要刻在他臉上了:「還是這種被蟲子蛀了個窟窿的壞落葉?」
白熙心神一顫,秦朝久的反應怎麼與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他想象中,秦朝久初到京城,侯府眾人不喜歡她,她孤立無援,此刻又盯著眼前的景色出神,定是觸景傷情了。
他用落葉歸根比作她認祖歸宗,她不該覺得自己了解她,並感動不已嗎?
「你說我快死了?」秦朝久的神色之中,除了嫌棄之外,更多了幾分冷意。
她好不容易才得以做一次人,這男人竟然如此惡毒,詛咒她如枯葉一般生命將亡。
白熙連忙解釋:「不是,秦二小姐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做個比方而已。」
秦朝久將抬手將樹葉狠狠拍在白熙的腦門上:「我倒是覺得白公子與這落葉好生相配,生機耗盡,隨風飄零,掩於塵土爛成泥。」
話落,秦朝久氣哄哄地走了。
周圍不少人聽見了二人的對話,都暗自捂嘴嘲笑。
秦靜汐與沈雅君站在一處菊花盛開之地,巧笑嫣然。
「笑死人了,人家白公子是過去寬慰她的,她倒好,懟了人家一頓,叫人家好生沒臉。」沈雅君嘲諷著開口。
秦靜汐道:「我妹妹不懂詩文,自也是不能理解白公子的苦心的,這番讓白公子難堪實屬不該。」
白熙望著秦朝久走遠的背影,臉上卻並無半分窘迫之色,反而於無人在意之處,露出了一幅勢在必得的笑容。
整個京城裡,還沒有哪一家的千金能有秦朝久這般的容貌,她不僅容貌傾城,性格更是純真可愛。
想必……在他懷裡之時,也定是與眾不同的。
偏偏,這一笑正巧落在了秦觀銳的眼中。
秦觀銳狠狠皺起眉頭,他問一旁的人道:「你和白熙熟識一些?」
「白熙啊,你問他做什麼,他那人別看表面一副人模狗樣的,花花腸子多著呢,你可讓你家妹妹離他遠一點。」
男人對男人的直覺往往很准,秦觀銳正是心有所感,才會多此一問。
他抬眸看去,秦靜汐與沈雅君在一處說話便放心了許多。
眾人說說笑笑地賞著風景,秦朝久繞了一圈回到蕭長暮的身旁,討了一杯香茶喝。
蕭長暮冷眸深處帶著淡淡的戲謔光芒,輕聲問道:「故意的?」
秦朝久還想裝傻,可與蕭長暮對視一眼,見到了那雙銳利,似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后,便乖乖地點頭承認了。
「誰叫他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盯著我,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我非要把他打成熊貓眼,讓他好好長長記性不可。」秦朝久暗暗揮著小拳頭。
顯然剛剛懟了對方那幾句,並不能讓她解氣。
馬球賽時,因他主動邀請自己做領隊,她還覺得這人不錯來著,人類的偽裝技術實在高明。
蕭長暮輕笑一聲:「嗯,可以。」
秦朝久疑惑著抬眸,什麼可以?是她可以打姓白的一頓的意思嗎?
此時,白熙正一臉失意地一個人踏著落葉往遠處走,沈雅君忽地從一旁過來,淺淺行了個禮:「白公子怎麼一個人在此,可是我們沈府招待不周了?」
白熙的眼底之中,陰險的流光一閃而逝,眨眼之間已一片真誠,他望著沈雅君道:「沈五小姐多慮了,在下一人在此,只是略有失意而已,與貴府無關。」
「因為秦二小姐?」沈雅君問。
白熙苦笑一聲,不置可否。
沈雅君當即冷笑一聲:「白公子何必因不值當的人影響了自己遊玩的好興緻,她雖自幼生長於鄉間,受了許多苦,可如今也回了京城,卻處處欺凌秦大小姐,絕非是個良善之人,白公子莫要一腔真心錯付了才是。」
白熙露出震驚之色:「你是說……秦二小姐性情不善?」
沈雅君肯定道:「當然,我與秦大小姐交好,她是如何欺辱秦大小姐的,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豈能作假?」
白熙故作失落嘆息一聲,腳步卻已在不經意間拉近了與沈雅君的距離。
這位沈五小姐主動來安慰他,豈不就是送上門的鮮花?
「多謝沈五小姐告知,我會多加留意的。」白熙拱手,因距離較近,他彎腰之時,雙手正巧與沈雅君的胸口擦過。
沈雅君周身一僵,迅速向後退了一步。
白熙也似猛地反應了過來,急忙道歉:「對不起,在下無意冒犯。」說著,又是深深鞠了一躬。
沈雅君本就是將門之後,一瞬的驚慌之後,便擺手道:「沒關係,白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卻不知,她的善良寬容,落在白熙眼中,卻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白熙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人造假山,面露希冀道:「那處可是洞庭瀑布?」
沈雅君點頭道:「正是。」
「沈五小姐可否前方引路,帶在下去觀賞一番?」白熙提議道。
沈雅君作為東道主,自是不會拒絕,爽聲應道:「好啊。」
秦朝久將蕭長暮面前的最後一顆葡萄放進嘴裡后,忽地抬眸,目光掃視一圈,竟不見了白熙的身影。
再看,秦靜汐正與秦觀銳說笑,沈雅君也不見了。
敏銳的感知力與對事情的快速分析,讓秦朝久秀眉微蹙,神情冷凜,腳步直奔遠處的假山洞庭而去。
秦朝久直覺不妙。
可她卻並不敢快速奔跑,以免引起眾人的側目與懷疑。
假山後側,果然有一個可容人進去的洞口。
秦朝久站在洞口外片刻,寂靜無聲。
「有人嗎?」
秦朝久問了一聲。
莫不是她猜錯了?
人不在這裡?
洞口裡傳來微弱的嗚咽聲,秦朝久耳朵一動,下一瞬,人已經飛速沖了進去。
假山頂部露天,因而裡面並不陰暗。
秦朝久衝進去的瞬間,就愣住了。
嗯……這與她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樣。
只見,沈雅君叉著腰站在地上,頭上髮髻略顯凌亂,衣服雖然也有被撕扯過的痕迹,但終究是規規矩矩穿在身上的。
倒是白熙,此刻正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下巴直接被卸掉了,口水嘩啦啦的往外淌著。
他一隻鞋已經不見了,文質彬彬的青色衣衫上,好幾個無比明顯的腳印。
沈雅君此刻根本不敢出去,她與白熙一同進來的時候,並不曾想過,白熙竟然如此衣冠禽獸,竟意圖對她侵犯,甚至還說了許多噁心至極的話語。
可白熙一定不曾想過,她沈雅君出身武將世家,她能不介意他無意間觸碰過自己,是因為她自幼與兄長習武,磕磕碰碰自是常有的事。
白熙的咸豬手伸過來的瞬間,她身為武將之女的武魂當即覺醒,先卸了他的下巴,再卸了他的胳膊,最終按在地上,將其狠狠胖揍一頓。
人打完了,氣也出了。
她卻遲遲不敢從這裡出去。
儘管她沒有吃虧,可一旦被人發現,她的清白與名譽終將受損。
此刻,見到本就與她有仇的秦朝久衝進來,沈雅君心底的最後那一道防線也徹底崩塌了。
秦朝久一定不會放過她,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狠狠地報復回來。
卻不料,秦朝久進來后,竟並未驚叫,臉上亦沒有任何幸災樂禍的神情。
她一張絕色的臉龐之上,露出一抹瞭然,下一瞬,便見她抬眸看向了自己,緋唇輕張:「你先走,從小路走,整理好妝容再回來。」
「啊?」沈雅君愣了一瞬,不太明白秦朝久的話是什麼意思。
秦朝久往外看了一眼道:「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們快要過來了。」
沈雅君終於明白了秦朝久的意思,她開口道:「一起走。」
秦朝久搖搖頭:「一起走講不通。」
「可我怎能留你在這裡?你不知道,我們京都小姐清白大過性命,你留在這裡會被人誤會,你……」
秦朝久皺了皺眉頭,不等沈雅君說完,已不耐煩地將人往前推了一把:「不想這輩子毀在這裡就快走,若不然,我可幫不了你了。」
沈雅君深深地望了秦朝久一眼,這也是她第一次,正視秦朝久。
最終在秦朝久的催促下,她決然扭頭,快速跑了出去。
很快,外面就響起了秦靜汐的聲音。
「妹妹,你在裡面嗎?」
以及秦觀銳可以壓低了的聲音:「小聲些,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看看。」
秦觀銳心中忐忑,他雖然不喜秦朝久,大多時候甚至希望她從來沒有出現在侯府當中。
可此刻想到她可能在裡面,那股湧上心頭的感情,他不願稱之為擔憂。
卻不料,秦觀銳剛走進去,外面等候著的秦靜汐,就大聲喊道:「你們不要過來!」
原本只是隨意散步的兩位小姐聞言,登時齊齊朝著秦靜汐看來,問道:「怎麼了?」
秦靜汐做出驚慌失措的模樣:「沒什麼,什麼都沒有。」
這一番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反應,更是引起了兩位小姐的好奇心,二人對視一眼,迎著秦靜汐就走了過來,打探的目光,朝著假山洞口望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