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斯圖西和波雅·漢庫克
在斯入斯·加爾這個外來者的影響下,一些事情悄然發生了改變,哪怕他已經在竭力避免影響未來的進程了,他這隻小蝴蝶,微微煽動的微風,仍然悄然無息的改變了一些事情。
比如紅髮香克斯對雷利的對話,多了一層莫名的意味。
比如多弗朗明哥的拍賣會失敗一次后(被吉爾德·泰佐洛偷走金金果實),又迎來了第二次,更加盛大的拍賣,並且準備甩鍋慶典大師費斯塔。
比如月光莫利亞,金獅子史基早了很多年死去......
還比如,某位孤懸無風帶,與世隔絕的某位女帝。
......
......
那是數個月之前的故事了。
偉大航路上的音樂之國,卡沃德利王國,一個主動打造鳥籠籠罩國家的地方。
在這個國家,發生了很多事情,哈尼·拜傑,孤鯨,都是出於這個病態的,卻又非常正常的『人性』國度。
那時......
波雅·漢庫克放下擺成愛心的雙手。
坐著的少年已經變成了石像,他的目光依舊那麼從容,似乎沒有料到自己的生命會到此為止。
漢庫克緊了緊拳頭,心中並沒有,終於大仇得報的痛快感覺,也沒有了卻多年夙願的滿足,反而更像是天邊的晚霞一樣,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熾目的燦爛也早就散去,只剩下垂垂然的一縷,等待最後的謝幕。
她現在一拳之下,就能徹底打碎眼前這個石像,徹底了卻這樁心愿。
不過漢庫克並不著急。
現在,她反而有有些勇氣,去回望過去那些年的人生了。
對於她而言,12歲之前的人生,是勇敢果決的戰士啟蒙;12歲之後,就只剩下痛苦與仇恨的怒火......
從地牢中那一碗熱騰騰的面開始,到最後離開瑪麗喬亞前,他冷血地將自己打成奄奄一息,若非費舍爾·泰格路過,恐怕她的噩夢還在繼續。
這個男人就是如此,恐怕從一開始就是算計好了的,就是想要戲耍她們的感情,以此取樂討好天龍人。
剛見面的時候,口口聲聲說『來找一個朋友』,全是騙人的,像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和一個奴隸做朋友。
漢庫克恨不得立刻砸碎斯入斯·加爾的石像......
攥緊的拳頭幾次抬起,又放下......
最後,甩動披風轉身離去。
無論他是抱有什麼目的接近自己,終究還是給了她們一些幫助,哪怕這些溫情,導致漢庫克未來的日子更加痛苦......漢庫克還是決定還了這個人情,給他留個全屍。
她在心中這麼說服自己。
漢庫克沿著原路返回,踩在花瓣上的高跟鞋踏踏作響,不再如之前那般有些小心翼翼的呵護在裡面。
現在帶妹妹們回去就好,一切就可以從頭開始了。
帶給她痛苦的人不在了,也不會再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一切都是嶄新的開始。
推開城堡的大門,她循著見聞色的感應,大大方方地走向二樓。
二樓的城堡只有一條很長的走廊,一排木雕精美的大門后,是居住的寢宮。
她走上來時,正巧看見之間有見過的紅髮男人,正在和一位黃色短髮的女性說話。
男人她見過,就是之前藏在海里偷襲她的那人,對方的槍法很厲害,也掌握了武裝色。
女人倒是第一次見,容貌夾雜著可愛與艷麗,那雙靈動的眼睛中,閃動著自信的色彩。
這兩個人都很強。
漢庫克瞬間正視起來。
兩人也都發現了她,齊齊看了過來。
黃髮女人率先收回視線,對著男人說:「行了,這件事交給我。那孩子身邊的人估計還不認識我,你去交代他們一下不要多事。」
紅髮男人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沉默地點點頭離開。
與漢庫克擦身而過時,漢庫克明顯注意到對方的敵意。
不過她也沒有攔著。
男人這種生物,她向來不屑一顧。
對面那個容貌不在自己之下的女人,向著自己走來,手臂上抱著一席黑白色的裙子,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就在漢庫克覺得對方要大打出手時,那人反而微笑著讓開了路。
「你的妹妹就在裡面,不過被扣上了海樓石手銬,沒有鑰匙誰也打不開。」
漢庫克剛要抬腳的動作一頓,皺眉看向她:「你是誰?妾身沒有見過你。」
「斯圖西,那孩子是我的男人。」斯圖西微笑且從容地說道。
不是,我是那孩子的女人,而是那孩子是我的男人。
漢庫克聽懂了這句話,不屑地嗤笑:「是嗎,那麼你以後可以抱著石頭思念他了。」她沒來由地有些憤怒,說話也帶了些刺。
按例來說,漢庫克認為自己不應該如此。可是就是心中微微刺痛一下,然後便脫口而出。
斯圖西並未在意這個小丫頭的挑釁,保持著微笑說:「你可以去看看那兩條蛇了,我就在這個房間等你。」
「什麼意思?」漢庫克心中有點不好的感覺。
斯圖西卻沒有和它多說的意思,推門打開了一個房間,走進去帶上了門。
漢庫克雖然想用武力攔下,不過現在還是先看看妹妹們情況要緊,便推開了最深處的那扇大門進去。
房間里很暗,只有一些微光透過窗帘滲了進來,隱隱約約照亮了一些輪廓。
漢庫克一眼就看到了妹妹們的情況。
兩姐妹的四肢被扣上了鎖鏈,鎖鏈的另一端鏈接在牆上。
「姐姐......」*2
瑪麗哥魯德和桑達索尼婭無力地抬起頭,二人都是能力者,在高濃度海樓石鎖鏈的拘束下,動動手指都是很困難。
漢庫克皺著眉頭,但仍然保持著從容不迫的樣子,安慰道:「妾身馬上救你們出來。」
話說的很大,可是在房間里翻騰了好一陣,都沒有找到鑰匙。
其實鑰匙這東西,也可以找來專業人士製作一把。
可是兩位妹妹被拷在牆壁上,根本帶不走,自然做不到這一點。
漢庫克有些犯難,她明白之前那個女人是什麼意思了。
對方很自信,篤定自己會再次去找她。
「姐姐,我們沒事的。」
「對的姐姐,我們只是被鎖住了而已,不用那麼著急。」
兩位妹妹安慰漢庫克,可是她們有氣無力的語氣,顯然沒有什麼說服力。
漢庫克也冷靜下來,鎮定道:「放心,馬上就好,我很快回來。」
言罷,她便大步流星走出了屋子,推開了隔壁的房間。
這個房間亮堂了很多,各種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傢具很齊全。
斯圖西正坐在一張小桌前,氣定神閑地抿著紅茶。聽到她進來的動靜后,頭都沒有抬地說:「我知道你很強女帝漢庫克,但是我奉勸你還是冷靜一下比較好。」
漢庫克沒心情與她廢話,冷聲道:「鑰匙呢?」
斯圖西放下杯子,指著旁邊一個很奇怪的椅子,自顧自地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好人做了一輩子好事,只要做一件壞事,便會被人唾棄;而壞人可以做一輩子壞事,但只要做出一件好事,就會被人們感恩。」
「從一開始,我就勸過他不要管你的閑事。我答應過那孩子,這件事情不會插手。所以他的自願,最後換換來了一個石頭身體,也是活該。」
「這張椅子,那孩子坐了十幾年,每個月都要定時前往瑪麗喬亞,現在我想讓你也試一下。」
她抬起頭,嘴角帶著自信的弧度,看著漢庫克說:「只要你不反抗,上去坐一坐,我就把鑰匙給你。」
「你當我傻嗎?」漢庫克冷笑。
那張椅子一看就是加固過的,上面說不定有海樓石或者別的什麼機關,總之,絕對沒有好事。
而且對方的條件竟然不是將斯入斯·加爾變回來,反而莫名其妙的,讓自己去坐一張椅子,這不是明顯挖坑讓自己跳嗎?
「你就只想到這個?」斯圖西認真盯著她看了一圈,最終譏諷的笑了笑,似乎還低語了『蠢貨』什麼的。
漢庫克聽到了,不過卻沒去計較。
因為對方這一提醒,她確實想到了別的,所以愣住了。
那女人口中的『那孩子』,指的應該是斯入斯·加爾,不對,肯定是。
一瞬間,她就聯想了很多。
之前在地牢中,在瑪麗喬亞絕望的那幾年,心中的困惑清晰了不少,只是還有什麼東西,冥冥之中就是抓不住。
一個月一次,這和她們見面的時間對上了。
坐了十幾年,說明斯入斯·加爾每個月都會到瑪麗喬亞,然後坐著這張椅子,之後才會去見自己。
所以他的身份,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高。他當初對自己等人求救時保持沉默,確實是有心無力。
漢庫克甩甩腦袋,將這些東西丟出去,不願意去想這些。
面前這個女人,說不定也是斯入斯·加爾安排好的,她不會再被騙了。
漢庫克看向那張椅子,有些糾結。
理智告訴她,不用管對方說什麼,直接動手把鑰匙搶過來就好;感性卻在說:坐上去體會一下,很多事情你就明白了。
那些年很多事情,真的經不起推敲。
不過那段回憶太過痛苦,漢庫克甚至不敢去回想,一直保持著渾渾噩噩的憤怒,走到了現在。
此刻,斯入斯·加爾變成了石頭,那些記憶也漸漸蘇醒了。
斯入斯·加爾為什麼來找她們?
如果單純為了取樂,在她們一次次性命垂危的時候,又為什麼一次次救了她們?
競技場、蛇窟,蟲洞等等......
以及那天晚上,真的是舍費爾·泰格救了她們嗎?
漢庫克突然回想起,當初在角斗場外,斯入斯·加爾抓著她吼出的那句話。
『昂首挺胸走進去,和被別人拖進去,是不一樣的。』
只要坐上那張椅子,就能明白一些嗎?漢庫克自信地抬頭說:「希望你遵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