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不要再犧牲任何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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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

「你們明白的吧！」醫生無視眼神獃滯的兩個女孩，繼續說那些殘忍卻又能解決問題的話：「沒有證據能夠證明貝爾梅爾和你們是母女關係，趁他們還沒有發現，你們趕緊離開這座島！」

「趕快度海逃走吧。」

諾琪高抿著嘴唇，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哪怕猜到了這個結果，可是還是無法讓人接受。

自己就是貝爾梅爾的女兒啊！為什麼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就能否認這件事情的存在呢？現在就連貝爾梅爾都要隱瞞著一點了，那麼她們『女兒』的身份，是不是連最後的一根線都要斷了？

好不甘心。

諾琪高擔憂地看向雙目無神的娜美，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這件事。

醫生：「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能讓你們三個都獲救的方法了。我知道讓年幼的你們出海實在太冒險了，可能還會有什麼萬一，不過只要還有一點機會......」

醫生還在滔滔不絕地交代，可是娜美卻已經聽不到了。

她那雙總是鬼靈精怪的大眼睛失去了高光，然後突然滾出兩行眼淚。

「不要。」娜美像是自言自語。

聲音很小，卻讓醫生渾身一震。

「我不要。」娜美的聲音充滿了委屈與無助。「為什麼我們非得離開不可呢，擅自來到這裡的，是那些傢伙啊。」

她的委屈再也遏制不住，眼淚鼻涕一起涌了出來：「我想住在這個村子里啊！」她抽抽鼻子：「就因為我們窮嗎，我們不能再做貝爾梅爾的女兒了嗎？為什麼？為什麼啊？」

娜美的聲音不大，沒有歇斯底里，委委屈屈的，像一隻趴在街角，突然被人無辜踹一腳的流浪犬，夾著尾巴嗚咽祈求，希望能放過自己，讓自己有個棲身之所。

諾琪高比她理智很多：「我知道了，我們會離開這個村子。」即便如此，她也快忍不住哭出來了。

娜美激動地回頭看她。「諾琪高！？」

諾琪高還不猶豫地向外走：「我們走，娜美。這樣貝爾梅爾就能獲救了！」

正要離開的他們，突然聽到了貝爾梅爾的聲音。

「等一等，誰說那是我的份了，那10萬是我兩個女兒的份，我自己的還不夠。」

「貝爾梅爾你...！」

「對不起阿健先生，我說不出口我沒有家人這件事啊。即使我會因此喪命。」

醫生也震驚了，咬著牙關說：「太傻了！！」

貝爾梅爾輕笑著：「雖然我們確實沒有血緣關係，但也是一家人。」

這是娜美和諾琪高第一次聽到這些話，貝爾梅爾的聲音很輕很輕，與其說是自讀，更像是一種不確定詢問。

可是無論她嘴上的笑容，還是眼睛中閃爍的光芒，卻一點沒有迷茫。

「就算只是嘴上說說，我也想做她們的母親啊。她們是我的孩子，對吧。」

娜美和諾琪高再也忍不住了，咬著嘴唇飛奔過去。

「貝爾梅爾——！」*2

「你們兩個！」醫生沒有攔住。

娜美突然回想起之前說過的話：『要是能夠被更有錢的人撿到就更好了！』

「是騙人的！我的那些話都是騙你的！！！」娜美的聲線已經破音。

兩小隻從屋后的灌木叢中跑出來，撲倒在貝爾梅爾懷裡。

「貝爾梅爾！」*2

「本來還想給你們買更多衣服和書的。」貝爾梅爾單手抱著她們，忍著眼淚，說：「對不起，沒有為你們做到一些母親該做的事情。」

兩小隻瞬間如同炸毛的刺蝟，激烈的反駁。

諾琪高：「才沒有那回事！」

娜美：「我什麼都不要，求你不要死！」

諾琪高：「永遠和我們在一起。」

娜美：「你還沒有看我畫好的世界地圖呢！不要！」

貝爾梅爾終於抬起頭，眼角的淚水終於落下：「地圖，對呢。你要實現自己的夢想啊。」她抹去娜美臉上的淚痕，有馬上被新的淚水覆蓋。「要活下去。」

娜美、諾琪高：「貝爾梅爾——」

「她們兩個是你的女兒吧。」阿龍高大的身體遮住了陽光，將三人籠罩在陰影下。

「啊沒錯，你要保證不傷害這兩個孩子！」貝爾梅爾毫不退縮。

阿龍俯視著她們：「當然了，只要你乖乖去死的話。」

「哇啊——！」阿健再也忍不了，從口袋裡掏出兩把火槍，對準阿龍瘋狂扣動扳機。

之前拿著花名冊的魚人克羅歐比，閃現到阿龍身後，舉起他長著寬厚魚鰭的手臂，輕易將子彈全部抵擋了下來，隨後抽出一把刀，一刀劈在了阿健的身前。

這時候，村裡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少，全部都拎著耕地的傢伙，氣勢洶洶衝過來打算拚命。

「喂喂，一個個都殺氣騰騰的。別殺了他們，差不多就行了。」阿龍一臉不屑，隨意的態度就像在安排一些家畜。

然後他舉起槍，對準了貝爾梅爾：「正合適，就拿你作為第一個警戒吧。」

娜美止不住地顫抖著，她終於意識到了『死』這個字的殘酷，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馬上就要離她而去。

「馬dei！！！！」倒在地上的娜美仰起頭，歇斯底里喊：「我有錢，我有錢給你們，不要殺貝爾梅爾！」

「......娜美。」諾琪高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那把黃金槍！

貝爾梅爾不知道這件事，但是她確很清楚。

兩年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曾經不止一次地看到娜美偷偷抱著黃金槍傻笑，白天的時候望著窗外發獃。

她知道那把槍是怎麼來的，也很清楚娜美有多麼期待長大出海的那天。

『諾琪高，早晚有一天我要到那傢伙面前，將這把槍和一堆貝里丟到他的臉上，然後惡狠狠勾起那混蛋的下巴，把這些日子的仇全報了。』

那時做出兇惡宣言的娜美，眼睛卻閃著光。

諾琪高咬著嘴唇沒去阻止。

阿龍：「哦？如果你敢騙我，我就把你們都殺了。」

「娜美？！不要胡鬧！」貝爾梅爾嚇壞了。

「等我一下，不要殺貝爾梅爾，我馬上回來。」娜美用髒兮兮的手臂摸兩下臉，然後爬起來跑回屋裡。

諾琪高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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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琪高進入屋子的時候，娜美已經將床板下的箱子抽了出來。

「......娜美。」諾琪高喃喃自語。

「這沒什麼的諾琪高。」娜美搖搖頭，抬起臉微笑。

打開箱子拿出黃金槍，另一隻手攥著一張紙條。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自己這麼做會失去什麼。

那不單單隻是一把黃金寶石做得火槍那麼簡單。

就像當初那傢伙和自己的約定，

「也許以後等你長大，你會上別人船去航海，完成你的夢想。我會在新世界等著你，等你帶著你的冒險故事，來到我面前的那一天。」

「在這之前，你會吃很多苦，受到很多傷害、委屈，會失去重要的人，也會遇到重要的夥伴。」

「但我希望你能更珍惜自己一點。」

「我把你的第一次買下來了，在你來到我面前，兌現承諾之前，不許......」

底線之所以叫做底線，就是因為下方退無可退。一旦讓步，接下來面臨的只有無邊的墮落，再也停不下來。

今天為了貝爾梅爾，可以交出約定的東西，拋開當初的承諾。這是為了最重要的親人，無可厚非，沒人能夠指責。

可是......下次呢？

底線已經被突破了，還有所謂的堅守嗎？

娜美知道，自己絕對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好，我們快走吧。」娜美火急火燎地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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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歐，阿龍船長，這把槍挺值錢的。」

「......」阿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把玩著手中的黃金槍，嘴巴裂成誇張的弧度，獰笑著望向娜美：「這把槍你是從哪得到的？」

「......娜美？」貝爾梅爾茫然的看向娜美，她認出了這把槍，就是別在斯入斯·加爾腰間的那把。

可是這把槍什麼時候到了娜美的手裡，她怎麼不知道？偷來的，還是...？

這些問題現在沒法問，她只好也看著娜美。

「東西已經給你了，不許傷害貝爾梅爾！」娜美沒有回答，反而昂著脖子與阿龍對抗。

阿龍的獰笑更勝：「當然，這個月的買命錢我們收到了，就絕對會遵守承諾。」

娜美和諾琪高齊齊鬆了一口氣。

其實那把槍的價值絕對不止10萬貝里，恐怕翻個一百倍都不止。不過現在娜美不想去計較那些，貝爾梅爾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阿龍船長，我還發現了這個海圖。」章魚魚人小八地過去一張圖紙。

「那是我畫的重要的東西，還給我！」看到自己數年的心血被壞人拿著，娜美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一天之內失去多少東西才能長大？

親人？財富？約定？夢想？

「是你畫的？」阿龍接過稿紙：「哦~畫得真的很不錯。」

娜美被諾琪高攔著，仍然在怒罵：「還給我！」

阿龍將海圖丟到地上，雙手插兜向外走：「她是個寶貴的人才，給我帶走。」話畢，便轉身離去。

「O~K~」小八用一隻手掐著娜美的脖子，跟上惡龍的腳步。

娜美掙脫不開，只能不停地咒罵：「放開我，混蛋，放開我，不要！」

「娜美！！！」*2

貝爾梅爾再次暴起，決定上去拚命。

「尤豆豆...！」一隻魚人抓著貝爾梅爾的頭髮，狠狠地摁在地上：「看來一條手臂的教訓有點不夠啊。」

「啊！！！！」

隨著貝爾梅爾的痛呼，她的一條腿被拳頭砸中，彎曲成奇怪的角度。

諾琪高也想阻攔，抓著小八魚人的腰帶，被因為個子太小，力氣不夠，直接掛在了上面。

貝爾梅爾和諾琪高只能眼睜睜看著娜美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