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民謠的夜

「網管早上好。」楊延招了招手。

「早，你們下機嗎？」

「對。」

楊延背著行李下樓找車去了。

「喂，你們兩個準備好了就下來上車！」楊延在樓梯間望向上面的三三。

「知道了！」

昨天晚上休息的挺舒服的。只不過三三的行為稍微有點讓人害怕。為什麼感覺他有一點點病嬌，但願不是這樣的。這麼久以來楊延還沒有看清自己的性取向。他總是在想：「天哪...我不會喜歡男的吧。」但是後知後覺，他看清了這種真摯的友誼關係。時至今日，他才發現自己對待每一個人都是如此認真。更何況某些人因為缺陷需要特殊的照顧。楊延又在胡想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不過他現在終於可以確定自己是喜歡女人的。

楊延把行李放好之後拉開了車門，看了一眼熒幕上的日期。六月二，明天好像是端午。看來得要給可馨和三三好好過個節了。等明天到了大理以後就可以停下來好好歇腳順便過節了。可能小楊和致柔會在七月份過來，不知道怎麼搞的小楊好像被機場辭職了。不過致柔的徵文還算順利。

過了大約五分鐘，三三和可馨上車了，楊延順手放了一張民謠碟片。音響內傳出宋冬野沉穩的煙嗓。

「楊，這是啥歌啊？好好聽。」可馨問他。

「誒誒，這個我好像知道。應該叫莉莉安。」三三俯下身來，手肘撐在大腿上拖著腮。安靜的欣賞著音樂。

「是的，三三說的沒錯。」

「我們今天繼續出發吧。明天到了大理一起過端午節吧。」

「我要請你喝一個。」三三沖著後視鏡笑了笑。

「好啊。」楊延也笑了笑。

這幾天還算穩定，三三沒有自殘，也沒有做出什麼傻事。不過他這樣一直微笑。搞得人非常害怕。誰知道他在背後承擔著什麼壓力。若是就這樣直接和可馨確定關係，對於三三來說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楊延希望三三是真的開心，而並非偽裝。因為三三偽裝真的很厲害。

但是一直假裝快樂，可能也會很累的吧。

「三三，你最近怎麼樣。沒有難受吧，你不會在偽裝吧。你不要藏著掖著。我一直都可以幫你。」楊延嘆了口氣。

「怎麼會呢。抱歉哈讓你擔心了。」三三緊張的額頭冒汗。

「我可從來都沒有覺得有啥好抱歉的。加油，祝你好運了。」楊延對著後視鏡笑了笑。

「嗯嗯。」他點點頭。

「你們兩個怎麼每天都這麼和諧友愛？」可馨用可愛的表情看著後視鏡。

「就和你們的閨蜜一個道理唄。」三三對可馨說。

楊延時刻的提醒自己，這一次去大理是為了給後面的小說找靈感。他真的害怕每一次寫文章都會在關鍵時刻遇到瓶頸。別人總是說他喜歡說走就走，充滿未知的精彩。

楊延覺得他的每一天都不會白過掉。而是會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但是每個人都是會累的，就好比旅行中遇見服務區中途休息一樣。不過他大概只會短暫的停留一小會，他並不想停歇。因為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位風之旅人。

可能因為感冒藥的原因，楊延略感疲憊。時間過得很快，暮色已然降臨。g85渝昆高速的夜晚車流很稀少，道路很寬廣。後排的兩位睡得很安靜，楊延輕輕地把車停靠在了服務區，放了一首《烏蘭巴托的夜》后就把天窗拉開了。民謠的聲音婉轉悠揚，總是能讓人回憶起許多事情。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他還想再聽鄒風唱一遍這首歌。小歇了半個小時之後，他的精力稍稍恢復了一些。他轉頭看了看後面，三三的臉上有兩道淚痕，就好像剛哭完一樣。而旁邊的可馨任然沒醒。

「三三，咱們去下面坐會。」

「怎麼了？」三三問他。

「你是不是又難受了。」楊延用幾乎寵溺的語氣問他。

「嗯~」

「手給我。」楊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啊？」

只見三三手臂內側有著一道道血紅的划痕。他可能又拿自己發泄了吧...

「怎麼又欺負自己了，看著就很痛，我幫你消個毒，包一下吧。」

「不用麻煩你了，我好像感覺不到痛。」

楊延並沒有管那麼多，他從後備箱翻出了紗布和酒精。

「對自己好一點，我心疼。」楊延在他耳邊低語。

他用沾了酒精的紗布輕輕地擦拭著傷口的周圍。

「好痛~」三三用右手抓住楊延的手腕。

「抱歉啊，忍一下。這次不會痛的。」楊延用碘伏棉簽輕輕地塗抹著三三的傷口。

「嗯，謝謝楊延~又麻煩你了。」

「我一點都不在意啊，我們繼續一起克服你的病吧。」

「好，我聽你的。」

車門突然被拉開，可馨醒了。

「你們兩個幹嘛呢。」她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

「我們在聊人生。」三三坐在長椅上，抱著楊延送他吉他。

『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

楊延也拿著自己的吉他。撥動著琴弦，和三三和唱著這首南山南。

可馨站在旁邊默默地欣賞著，直到這首歌唱完。

「沒想到三三也會吉他。」可馨獃獃地看著他。

這個服務站的夜晚就好像八年前和於心楊則一起經歷過的大野一樣。一摸一樣的場景，只不過換了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希望這場旅行不會結束的太早。「過一段時間我要回一趟青島，你們願意和我一起走嗎。」楊延問他們。

「為什麼要回去？」可馨問他、

「你們都知道我的故事有很多很多。我之前應該也給你們提到過那位去世的合作夥伴吧，我要取回他的遺物，隨後我還要找一下我的三部曲前篇。這些東西都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回憶。我不想一直放在那邊落灰。」

「無論你去哪裡，只要你帶上我們，我們都和你一起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