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曲番外散文1:關憶青鄭西南
河南有個鄭州市,那裡可是一塊風水寶地。鄭州人長得也美,地方寬敞,交通也方便的很。
我和一個名叫水子的南方朋友在外面閑逛,由於他骨骼驚奇,所以我喜歡叫他水胖子。他總是用著一股怪異的口音說話,這種口音有可能是四川話和貴州話混在一塊的感覺,也就我能聽懂了。他還算是有點文化的,但是他動不動就鑽進網吧包夜通宵。
那是2014年的冬天。鄭州下著大雪,可能當時覺得很漂亮,所以覺得很有詩意,想要寫一點東西出來。可能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在8年後的今天寫下了這篇文章。
閑逛的時候,水胖子掛著耳機,腰間還別著一個袖珍的隨身聽。那是他女朋友送給他的,他們分手很久了,但是他還一直留著。水胖子雖然是個南方人,但是他卻意外的喜歡聽民謠歌。可能是因為某一天我在大學的宿舍裡面放起了安來寧的新歌,他聽著安逸,就天天聽,直到那我那盒盜版的磁帶聽壞了為止。
你想不想去大城市呢?這句話我記得很清晰,當年水胖子突然摘下耳機問我。
「怎麼不想呢?」我回答他。他也知道我這個人非常念舊,喜歡以前的事物。他知道總有一天我會回到我的故鄉,陝西西安。
「是鄭州不夠大么?」我反問他。而他說自己想看看更外面的世界。他所謂的「更外面」可能就是北上廣那樣的一線城市吧。2014是大學剛剛畢業的那一年,我是文科生,但是後來學了個機電一體化。肯定的,我還是希望以後不會被任何東西拘束。就像海闊天空的那句歌詞一樣「原諒我不羈放縱愛自由。」
剛畢業的我並不想要離開西安太遠。但是懷揣著「想要看看外面世界」的心思,我還是選擇了最近的鄭州。但如果是現在的我,肯定會選擇更遙遠的地方。我的生活一直不錯,所以出遠門也不是不敢想的事情。從前我很嚮往青島,我嚮往歌詞中提到的「紅瓦綠樹和碧海藍天」,但是我還是因為距離放棄了這次「遠航」。就是現在想起來也覺得當時很蠢。畢竟外面的世界並沒有辜負我對它的嚮往。
我和水胖子是在大學宿舍認識的,當時他苗條的很,一大堆女人喜歡他。自從學了電腦之後就日漸發福,也漸漸地很少注意自己的形象了,不過我覺得這樣也沒有很糟糕。在2015年的春天,他背上了行囊抵達了他朝思暮想的青島;當然那也是我最嚮往的地方。他離開鄭州的這麼多年裡我都有在聯繫他。不過在他走之後我也獨自踏足了很多座城市,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喜歡在各種城市之中徘徊。我念舊的毛病也沒那麼嚴重了。
2019年夏末,25歲,我結束了我的「打螺絲生涯」。很多人曾罵我腦子有問題,他們總說我有著很好地學歷,卻不找一份正經的工作。而在我的心裡,工人的階級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我也因為不知道幹什麼迷茫過,而水胖子總是會說我想得太多了。我問他如果不混職場還能幹點什麼。他總是會瀟洒的回答我:「混個屁的職場,還不如等人包養你。」他這麼說還是有那麼一絲道理的。我怎麼會知道他一天天鬼混的從哪裡來的穩定收入,後來才知道他是去給小學生當家教教數學去了。我有些時候我真的會感慨他的自由。
懷揣著當年的遠航夢,我邁進了西安城北客運站,購買了一張青島的高鐵票。我的背後背著吉他,很顯然背著吉他的我並不怎麼安分。心臟跳動的速度很快,因為我終於要離開這個陪了我整整19年的西安市。還有六年是在鄭州度過的,在那段時間裡,我認識了一大群中國各地的網友。他們有著相同的目標,那群人都和我一樣現實中沒什麼朋友,但是渴望著旅行,有些人則是因為身體問題只能進行心靈上的旅行。我很重視他們,可能因為他們總是治癒好我的心情,他們在我經歷人生低谷的時候一直默默地陪著我。青島有個叫自己「三三」的抑鬱症,而廈門有個姓風的四川人。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見到他們,無論多少年之後,就算是大家都老了,還能聚在一起喝茶。我坦誠的告訴了他們我的真名「楊延」,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那時候的我真的應該停止幻想那麼多了,而是應該快點踏入高鐵車廂才對。我對車廂裡面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任然記得那時一個起霧的雨天。抵達青島的時候剛剛立秋,和我同坐的旅客也背著吉他,看上去一臉茫然。他和我一樣,只戴著一隻耳機。他總是悄悄地望向我,可能是因為想要和我說話,而事實確實如此。我試著向他問了個好,隨後他就告訴我他的名字叫楊嚴。和我的名字出奇的相似,居然只有一字之差,發音還一樣。他說他是一個鄭州人,正要坐這趟車去青島。
而後又因一系列的巧合,那位叫楊嚴的旅客要和我同行了。
那就走吧。
2022.9.10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