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亂世之道，貪官污吏

「好一個田舍郎！」

祠堂搖搖欲墜。

周圍，滿是斷壁殘垣，一副破敗景象。

祠堂，一位破舊書生袍子的少年站立，一旁乃是一隻黑色的癩皮狗。

楊炯勃然大怒，喝道：「先前本官好心讓你帶路，給予你吃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懂感恩，本官才上任第一天，你便膽敢弒殺本地的神靈，似你等小兒，如此的兇惡歹毒，留你作甚！」

「來人！」

「屬下在！」

那十餘位武道高手頓時猛地踏出一步，氣血直衝雲霄，齊齊高聲道：「願為楊明府赴湯蹈火！」

楊炯大手一揮，怒道：「給本官殺！」

「是！」眾人大喝。

「哈哈哈哈！」

就在此時——

一陣哈哈大笑傳來。

楊炯皺眉，看向眼前這少年書生，冷聲道：「田舍郎，你在笑什麼？」

莫浩攬了攬自己散亂的頭髮，不屑道：「早就聽聞，楊炯便是一個廢物之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不問青紅皂白便要人將我打殺，可真是一位為民的好官。」

楊炯哪裡聽不出對方的嘲諷，當即冷哼一聲，道：「你這田舍郎，真是一隻不懂感恩的白眼狼，不僅如此，竟然還敢辱罵本官，當真死不足惜！」

莫浩搖頭，不再廢話。

自己為對方引路，僅是獲得一些吃食的報酬，這便算了，對方還自覺給了天大的恩惠不成？

當真是好一個無恥之人。

「小生為你引路，只獲得些許吃食，你便自以為給我再生恩惠不成？」

「楊明府，莫不是以為你是坐那龍椅之人，天下至尊？」

「隨意的恩惠，便要對你感恩戴德，牢記一輩子？」

「我呸，爾也配！」

另一邊的小黑狗眼珠子骨碌碌轉動，當即也明悟情況，冷冷笑道：「人族佬果真無恥。」

楊炯被氣得鬍鬚亂顫，雙眼赤紅，顫聲道：「混賬，混賬，你這田舍郎……」

他氣急敗壞，說不出個所以然，索性看向身後的侍衛，怒吼道：「愣著幹嘛，快給本官殺了這混賬！」

「遵命！」

唰唰唰！

命令下達，後邊的人不再猶豫，頓時爆射而出！

十餘人不分先後，氣血交織在一起，長戈揮舞，向著那少年書生襲去。

「哈哈哈！」

莫浩放聲大笑，氣血如柱，再次演化出虎象神形，一腳踢爆空氣，發出爆炸聲。

霎時間將一名持長戈的侍衛踢飛，砰的砸在殘垣斷壁之中，生死不知。

「爾等助紂為虐，也不是什麼好鳥，今日就全部打殺了。」

「這酸儒書生，老子……不做了！！」

莫浩武力無雙，氣血如虹，精氣十足，越打越是興奮。

彷彿體內有什麼洪荒猛獸在覺醒，在復甦，某種暴虐因子在肆意的流淌。

「吼吼吼！」

莫浩興奮的大吼，拳頭往死里打去。

「嘭嘭嘭！」

莫浩硬抗對方十餘人的攻擊，手掌不停的拍出，瞬息便將對方全部人打飛出去。

噗！噗！噗！

一時間，口吐鮮血的聲音不斷出現。

霎時間。

只見地上，十餘人捂著胸口不停的翻滾。

「什麼？！」

楊炯大駭，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看向莫浩的目光第一次變了，出現了害怕。

此人的武力竟如此可怖，鮮有人敵，他乃是朝廷命官，自然知曉某些隱秘。

世間有修士，自堯舜禹時期便有流傳。

而大秦時，更為鼎盛。

傳言始皇帝曾派人前往海外尋找仙人，至今無果。

雖不知是否有仙，但修士一直都存在於現世，掌握著摘星拿月，翻江覆海的強大武力。

楊炯聲音顫抖，呵斥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若是對我出手，你就真的完了，你前途沒有了！」

莫浩笑了，冷冷道：「你還跟我提前途？」

隨後，他指著自己，又指了指一旁的小黑狗，大聲喝道：「你天天這個混賬，那個畜生，我們就有前途了？！」

「哈哈！」

小黑狗咧嘴一笑，眼珠子只轉。

「你笑什麼，你個孽畜！你很驕傲啊！」楊炯再次怒吼道。

小黑狗的笑容僵在臉上，不善的看向楊炯，齜牙道：「人族佬，你完了，誰來都沒用，本尊說的！」

嘭！

下一刻，一道黑色身影，宛若閃電般出現在楊炯身前，正是黑色小狗，黑色的狗腳一腳彈出，將楊炯踢飛。

噗！

楊炯一口老血噴出，雙目圓瞪，跪伏在地上。

「你……你……」

就在這時——

不遠處，一陣衣著華麗的年輕人極速襲來，皆是面色冷漠，部分人則是興奮，吵吵鬧鬧。

有的御獸，有的疾走於草地之上，速度極快，眨眼便要來到此地。

除此之外，還有威嚴的老者，衣著華麗，穿著莊重的服飾，身上伴隨著濃重的香火氣息。

一看就不是尋常人。

數里地，在這群人眼中似乎僅是咫尺之間。

「壞事了！」

小黑狗臉色出現人性化的變化，頓時化作黑影，出現在莫浩的身邊。

「他們……是什麼人？」

莫浩自然也看到來者不善，悄聲問旁邊的小狗。

與之相比，這狗妖定然比他知曉這天下之事。

畢竟，他自小就生活在許家村這麼個小村子，除了更小的年紀，記憶朦朧中，記不清來自於哪裡。

而這狗是妖怪，無論如何，都應該比自己知曉天下事。

「快走！」

小黑狗低聲道，聲音凝重。

走？

莫浩微微一愣，隨後選擇相信。

「哈哈哈！」

楊炯則是大笑，眼中充滿著幸災樂禍，可由於太過得意，又咳嗽起來。

咳出幾口鮮血。

「你們完了。」

楊炯厲聲大笑道：「這些年輕人可是五姓七望的子嗣，掌握著傳言中的術法，實力驚人，更是分佈於整個神州大地，坐鎮郡縣城鎮，維護治安。」

「你殺了城隍座下神靈，犯了天條，罪不可赦。」

「地府和天庭，都饒不了你們。」

「五姓七望平日里悠閑，不會錯過這麼個有意思的事情，總而言之，你們死定了。」

「哈哈哈……」

唰！

楊炯正在大笑，一塊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打在他的嘴上，鮮血噴濺，大笑聲戛然而止。

「死你大爺，人族佬，你話真多。」

小黑狗汪汪一聲，剛剛正是它踢來的石子。

「走了！」

「人族佬！」

小黑狗咬著莫浩的袍子，含糊不清的開口喊道，隨後化作殘影，瞬息離去。

它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帶上這個人族佬，是因為他救了自己，還是因為他在某一個像主人，小黑狗也不知道。

「啊？好。」

莫浩愣了一下，然後看著小黑狗離去的方向，沒有猶豫，向著那邊的深山老林方向，整個人爆射而出！

只留下一句高聲，響徹在這片天地：「眾生愚昧，神靈如此毒害，竟無人反抗，。」

「今日，小生殺神，欲還朗朗乾坤。」

「小生——」

「莫浩，莫子彥。」

此後，山野逍遙，便多了一個修行之人。

少了一個，酸儒書生。

亂世之道，貪官污吏，多不勝數！

祠堂。

楊炯大駭，此人年歲不過十六七，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語，驚世駭俗。

手段頗為不俗，他帶來的十餘位武道高手，被頃刻間打到，毫無還手之力，而此地神靈亦是不敵，被強勢斬殺。

而此時，此子說出這樣的言語，便轉身離去。

可見，其並不頑固，相當的靈活。

神州本就大亂，多一個少年書生，也無妨吧？

「楊明府。」

那群人腳程不慢，其中一位持著虯龍拐杖的老者，鶴髮童顏，精神奕奕，向著地面上的楊炯拱手一拜，笑道：「老夫王有府，見過楊明府。」

在他的身後，一個白面年輕人，穿著白袍，腰間掛著一塊晶瑩剔透刻著古樸「王」字的玉佩，冷哼一聲，傲然道：

「什麼明府，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被趕出朝廷，來到這裡作威作福。叔伯，你過於客氣了。」

「此地，乃是我們王家的地盤，何必向別人低膝行禮。」

他的話語一出，後方的眾年輕人哈哈大笑，叫道：「王純表兄所言極是，我等王家乃是大族，在這大唐，何人有吾等身份高貴。」

「一個泥腿子，有了些許詩才，做個小官，莫不就以為自己真的就是明府了。」

「可笑，可笑。」

「哈哈哈！」

嘲笑聲不斷，地上的楊炯掙扎著起身，抹掉口中的鮮血，嘴唇抖動，眼中更是出現憤怒、不甘的神色，最後只能歸於平靜。

楊炯沙啞著聲音，掙扎片刻后，拱手還禮道：「下…下走見過王公，沒第一時間去見王公，還望恕罪！」

那王有府渾濁的眼睛眯了眯，笑呵呵道：「楊明府客氣了。」

隨後，對著後邊的年輕人呵斥道：「楊明府乃是朝廷派來的官員，爾等不可放肆，下次再犯，小心老夫饒不了爾等！」

他口中呵斥，卻絲毫沒有一點認真，更像是長者對後輩的尋常問候。

而楊炯自稱下走，更是讓這王姓老者喜笑顏開，滿意的點頭。

下走，乃是最卑微的自稱。

楊炯雖然輕視別人，時常出言諷刺，但那也是對比自己地位身份低下的人。

而像五姓七望的族人，哪怕只是偏遠地方的分支，都不敢放肆，甚至是無比的尊重。

不僅是對方遍布神州的財富，還有這些家族所掌握的超凡實力。

「哈哈哈，叔伯吩咐，小子自然遵從。」

那名叫王純的年輕人哈哈一笑，口頭上答應，可其眼中的傲然和不屑肉眼可見。

楊炯不敢惱怒，低眉順眼道：「不敢不敢，下走初來此地，還望各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王純瞬間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黑影，再次出現已經是楊炯的身前。

楊炯大駭。

「楊明府是吧，你的態度……小爺很喜歡。」

王純哈哈一笑，拍了拍楊炯的肩頭。

楊炯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隨後，王純向著王有府拱手拜道：「叔伯，此地的一尊神靈被那書生斬殺，雖然與我等無關，但是，那被殺死的老翁卻也是這盈川的子民，合該我王家庇佑。」

「自然，侄兒想去會會那書生，看看到底是何等人士，竟然會得修行之路。」

「望叔伯准允！」

王有府拄著虯龍拐杖，哈哈一笑，道：「純兒有此心，老夫甚慰！」

隨後，低聲冷哼道：「我王氏的地盤，豈是他人可以踏足的！」

「純兒，去吧，將那小兒的腦袋取來！」

楊炯不敢說話，此言，何不是說給他聽的。

王純大笑，隨後向著遠方山林而去。

他的身後，那些年輕人同樣跟了上去。

「王純表哥，同去。」

「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