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外收穫
2016年,1月2日,08:00。
新年的陽光味道聞起來特別濃郁,早早就穿過窗帘縫,熱情似火地親吻我的臉龐。它在叫楚一不要賴床。
新年的第一天工作日,他確實起得很早。他想用我的努力和對工作的熱情,來換取新一年的收穫。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相信勤奮的人應該也不會餓肚子!就像昨天早上一樣有三文治和牛奶。
楚一滿懷期待地打開門,左右瞄了一眼,沒有!好吧,可能是開門的方式不對,於是他關上門,再一次滿懷期待地打開門……驚喜!好吧,沒有三文治和牛奶。
多少有點失落,不過他並不是那種喜歡吃三文治和牛奶的人,太西式了並不適合他。他還是比較傳統,喜歡吃點熱乎乎的白粥,外加點酸菜。媽媽說這樣養胃!
楚一還是像日常一樣步行上班,路上他聽見了喜鵲的叫聲,預示著今天一定會有好事發生!
回到工作室楚一正兒八經地坐著,要以最好的狀態和儀錶迎接新年的第一位客戶。
滴答滴答……時間走得很慢,他已經正兒八經地堅持了30分鐘,腰板都酸了,屁股也痛了,手也開始麻了,整個工作室還是只有一個人。
他實在坐不住了,只好在工作室內走來走去。還特意不走直線,繞圈走,寓意時來運轉……又半個鐘頭了,好吧!不裝了,他舒服地把腳抬到辦公桌上,靠著老闆椅刷起微信來。
像這種工作,一不能打廣告,二不能上街發傳單,三不能像傳銷一樣上去就敲別人家的門問「你思念逝去的親人嗎?」話都沒說完別人就會潑你一臉洗腳水。其實他也有想過在電線杆上貼小廣告,不過電線杆上都是那些少兒不宜的小廣告,把小廣告往那一貼,簡直就是對自己人格的侮辱。而且這樣很不文明。
所以,他只能靠人脈和老客戶介紹。前者,他已經撲街;後者,是唯一而渺茫的希望。第一次創業沒經驗……
正當楚一百無聊賴的時候,響起了扣門的聲音。
他立馬慌張地把腳從辦公桌上放下來,停止腰板,整理著裝,拿出彬彬有禮和熱情的笑容。
「您好,范女士!」
「你好!楚先生。」
果真是老客戶的到來。范女士的臉上還是一股憂傷的表情。
「請您節哀順變,你女兒的事情我很抱歉!」
「咦——」
沒想到一提她女兒,范女士就咿呀哭了起來。
母女情深,痛失愛女悲痛不已,可以理解和同情。於是,楚一也哀傷地陪著她用紙巾擦擦眼淚。
「范女士,您今天過來是不是……」
楚一實在等不下去了就問她是不是結算來了。可她似乎並沒有這個意思。
「我苦命的女兒啊!」范女士是越哭越悲傷。
「范女士,請您不要悲傷過度,人死不能復生。活人還是要好好的……」楚一安慰道。但是似乎這樣不湊效。
「我也不想活啦!」
他特別懷疑范女士今天過來就是找地兒哭的,是不是在家不好意思放聲痛哭。不過他還是蠻有同情心的,就讓她痛快地哭一回吧!
稀里嘩啦十幾分鐘后,可能是欲哭無淚了。她就抽泣著說:「我求求你,讓我見見女兒最後一面吧!」
「這個……不是問題,只是……」他不好意思說出口。
「錢不是問題,來給你!」
說完范女士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小扎人民幣放到我面前。目測有兩萬。
「其實,我並不是錢的問題。是……」他吱吱唔唔真不好說出口。
范女士見我躲躲閃閃的,又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小扎人民幣放我面前,目測還是兩萬。
「我知道不是錢的問題。你幫幫我,我真的很想再見她一面!求求你!」范女士合起手更咽地哀求著。
楚一看她這麼苦苦哀求,心太軟,只好答應了。
這個真不是錢的問題,當然錢是辦事的酬勞。主要是她女兒剛剛去世,一是怕陳芸的恐怖容貌嚇到她,一是怕她控制不住情緒,靈魂失控。
靈魂失控是楚一最擔心的,那樣子她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他答應她的條件是,丈夫必須在場。
於是楚一再次跟著范女士來到她家。這裡富麗堂皇,但是沒有了那種讓人從外邊看起來就活力和陽光的感覺。可能是因為這裡的人都沉浸在哀傷中。
楚一正式地見到了范女士的丈夫陳先生。三人坐下來,楚一講了要求和注意事項,並告訴他們可能面臨的生命危險。
陳先生對此半信半疑,不過他內心也想見見女兒一面。他還是勉強配合了楚一的工作。於是他們簽署了一份聲明。
接下來,三人來到陳芸的房間,分別盤腿坐下圍成一圈。楚一調好倒計時「五分鐘」,然後要求他們閉上眼,開始施展離魂術……
「他們」離開身體,一眼就看見了陳芸的亡魂。她蜷縮蹲在角落裡。
「芸兒!」范女士激動地叫起來。
「她」想掙脫「楚一」的手衝過去擁抱女兒。「楚一」使勁抓住「她」,並向陳先生使了個眼色。「他」也死死地抓住范女士不放。就在那一霎那,陳先生的腦里有一段奇怪的記憶傳導進「楚一」的腦里。裡面有極其敏感的信息。
「媽——」陳芸的亡魂用緩慢的聲調叫喚著。
「陳芸」站起來想要抱住媽媽,可是她抱了空。
「楚一」警告范女士,人鬼有別是抱不住的,不要再掙脫,這樣很危險。在「楚一」的極力堅持下,「她」才肯面對現實。
「他們」哭哭啼啼聊了起來。
美好的光陰總是像豬八戒吃人蔘果那樣,咕嚕沒了!而且總想多佔點。
嘀嘀嘀嘀……時間到了!
「楚一」用力拉扯著「他們」的手,只見范女士戀戀不捨,「她」哭著不要離開。「楚一」向陳先生皺了皺眉。「他們」一起用力,才硬把范女士拉回身體內。
醒來后,范女士很悲傷地摟住丈夫痛苦。楚一暫時離開,留出空間給他們互相安慰。
他在大廳坐了好一會兒,陳先生才攙扶著范女士走下來。
「陳先生!」他站起來呼道。
「哦!楚先生還沒有走吶!」陳先生冷漠地對楚一說。
他的話里感覺是楚一要向他邀功領賞。
「我不是再問你要酬勞。我這裡還有些問題,想跟你了解一下!」
「哦?!」
陳先生讓保姆扶范女士去休息,然後走過來坐到旁邊。
「你有什麼需要了解的?」陳先生不懷好意地問。
可能這是他們生意人的利益本性。
「我在帶人使用離魂術的時候,可以感知到對方的一些記憶。當然不是全部,我也並沒有惡意。這是不可避免的!」楚一誠誠地解釋道。
陳先生皺起眉頭,一臉嚴肅甚至帶有微微的惡意說:「你是說你在偷窺我的記憶?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道岸貌然啊?」
「我對這種情況表示歉意,實在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沒有惡意,而且這種感知只有我們腦海里有共同的東西才會產生!它相當於共性傳導……」
「那你倒是說,我跟你有什麼共同的?」陳先生確實生氣地質問道。
「我少年時有個要好的朋友死得不明不白!你的腦海里似乎也有這種信息。我冒昧問一句,是否你身邊朋友或者認識的人也有這種不明不白去世,是那種沒有任何傷害和疾病的。」
「確實是有!不過這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陳先生略略放下惡意繼續說,「當時跟我生意上合作的一位公司總經理,他的小孩大概十來歲,算是老來得子!兒子被他寵得很。可是後來突然就聽說去世了,死在家中。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也沒有什麼基礎疾病,人就這麼沒有了。跟你說的情況很相似,不過醫生給出的結論是猝死!這位老總不相信醫生的胡言亂語,氣憤地當場揍了醫生一頓。從那以後,他就一振不撅,生意也一落千丈!可憐啊!」
「能不能告訴我這位老總的名字和住在哪裡?」楚一急迫地問道。
他頓時找到了興奮點,這可能是破解莫梓萱謎團的關鍵線索。他苦苦追查了二十年,直到今天才找到一個相同的案例。他終於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興奮。他迫切需要知道這位總經理的基本情況。
「你是警察嗎?」陳先生古怪地反問楚一。
楚一搖搖頭。
「這是別人家的隱私和痛苦!你就是個江湖道士,你去捉別人家耗子做什麼?多管閑事。老張,送客!」
陳先生把楚一數落一番后,還讓管家把他轟了出去。楚一一時氣上眉梢,怎麼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吧,好歹幫他破了女兒的命案,還圓了他妻子的願望。居然這點小忙都不肯幫,真是地道的生意人。
不過,楚一已經很激動,也不想跟他計較,畢竟他給了他這個關鍵信息。而且他有自己的顧慮。
在時間洪流和茫茫迷霧中,能不能找到這位總經理,這就得看朱晞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