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容瀟突然喪失了反抗的力氣，這些年那麼艱難地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連一隻貓都護不了。
她不該帶它回來的。
就像她應該流掉肚子里的孩子一樣，她保護不了它，倒不如不將它帶到這個世上，不如……送它走。
容瀟閉上眼，感覺到快窒息的時候，脖子被鬆開，緊接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摜到地上。
當索菲亞帶著憤怒衝過來時，她下意識地用雙手揣住了肚子。
索菲亞的手掌覆上容瀟的靈台，屬於吸血鬼的赤紅雙眸緊逼著容瀟。
吸血鬼的異能是不同的，而索菲亞的異能便是讀取過往記憶。
但這種異能有個弊端。
容瀟把所有關於北嵁的記憶全都從腦海里清除了，換成了梵卓的。
於是索菲亞讀取到的就是容瀟和梵卓在黑夜的古堡上「約會」的畫面。
「哦！」片刻后，索菲亞發出了匪夷所思的驚呼，「你竟然懷了王上的孩子？！」
「是的夫人。」容瀟跪癱在地上，仰頭直視著索菲亞。
即便她實力強大又如何？.
她從五歲便被索菲亞下了詛咒，就算她早就能殺死索菲亞了，也不能殺。
這些年她只能苟活著。
此刻讓索菲亞以為孩子是梵卓的，或許是她能保住孩子的唯一方式。
索菲亞的表情像是吞了蒼蠅，幾番變化相當精彩，震驚、憤怒又猙獰，「你怎麼能勾引我們的王上呢？容，你是被獻祭給始祖的血奴，他只要處女。」
容瀟看著遭受了重創的索菲亞，平鋪直敘道：「我不想做始祖的血奴，我是我們王上的情人。」
「我看你是瘋了容！這些年我們在你身上耗費了那麼大的心血，等得就是這一天。」索菲亞在容瀟面前神經質地踱著步，嘴裡絮絮叨叨。
吸血鬼會變老，但在不被殺死的情況下，他們是可以永生的。
因為壽命太長，為了公平，他們的職位每隔幾千年便更換一次，唯有他們的始祖例外。
二十萬年來始祖一直都是血族的最高統治者，時間久了，一些吸血鬼們便蠢蠢欲動。
幾大氏族在背後聯合起來要殺了始祖，好取而代之。
但是始祖他太強大了，真實性情和喜好難以琢磨，好像根本沒有軟肋。
幾大氏族足足用了十萬年時間才有了頭緒。
於是刺殺、下毒、暗害以及詛咒等，被輪番用到始祖身上，眼看著始祖的身體越來越差，到現在病入膏肓了，幾個氏族祭出了最後的殺器——容瀟。
容瀟五歲時被索菲亞選中，而後索菲亞按照始祖的喜好養著容瀟，可以說容瀟的一切就是為始祖存在的。
她給容瀟下春藥和詛咒，傳出關於容瀟的各種謠言，目的是為了引起始祖的注意。
事實證明他們成功了。
二十萬年來始祖第一次沒拒絕獻祭給他的血奴，甚至向整個血族宣告他要立容瀟做王后。
但現在，容瀟這個工具壞了幾大氏族的所有計劃。
「容，我要代替我們的王上懲罰你！」索菲亞力量驚人，抓住容瀟的肩膀往古堡后的墳地里拖。
那裡是最低等吸血鬼的棲息地，是他們貴族的奴隸。
過去十五年容瀟不聽話的時候，她就把容瀟丟進去。
「容，你已經不是處女了，價值不比過去，那就去服侍他們吧。」
容瀟被拖入長滿荊棘的墳地，手和臉被划傷后淌出鮮血。
伴隨著一陣翅膀拍動的聲響，黑色蝙蝠飛了過來。
它們嘶叫著俯衝而來，黑壓壓一片，把頭頂的天空都遮住了。
與此同時，那些原本沉睡的吸血鬼奴隸也從棺木中蘇醒過來。
黑夜裡露出一雙雙赤紅的眼睛，尖利的獠牙全都亮了出來。
他們緊盯著容瀟，蓄勢待發。
整個場景無比詭異恐怖。
「骯髒下等的奴隸們，現在是你們享受盛宴的時刻。」索菲亞的手伸向半空中，控制著五支長劍。
結果，她還沒動，就被從後方而來的一股強大力量攥住。
長劍轉向她，四把分別刺入她的雙肩和腳踝，另一把狠狠地貫穿了她的心口。
這是她準備對待容瀟的手段。
索菲亞被釘在原地，劇烈掙扎著，只見一男子閃現在她面前。
墨染般的長發，玄色的外袍上綉著繁複精美的花紋，連披著的暗紅色斗篷都是華夏風的。
即便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他也是華貴端雅的，高大的身軀只是站在那裡，一股強大的威壓便罩住了整片天地。
「吾才知道，原來在背後吾的王后竟是被你們這樣欺辱的。」北嵁滿身肅殺，看過去一眼，那些吸血蝙蝠就調轉了方向沖向索菲亞。
北嵁卻沒有放過它們，半途中它們全都爆體而亡。
天上下起了血雨，伴隨著肉泥落下來。
北嵁已經瞬移到容瀟面前，伸手把人攬入懷中。
紅傘出現在兩人頭頂，遮住臟污后，北嵁一躍到了古堡上方。
大部分吸血鬼匍匐在地喊著吾王，也有的試圖逃跑，卻被飛過去的紅傘攔住了去路。
容瀟被北嵁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那是來自強者的壓制。
「吾送給你這把傘，不僅僅是讓你遮雨遮陽的。」原身華夏血統是眾所周知的，所以北嵁對著同樣種族的容瀟，說得自然是華夏語言。
容瀟轉頭看過去，只見北嵁在紅傘上輸送了力量。
那傘轉瞬化成無數支利刃，銀光閃爍，劍雨以雷霆萬鈞之勢插入吸血鬼們的心臟。
「確實挺厲害的。」容瀟沒過多關注紅傘，至北嵁胸口抬起頭，用漢語問：「你是誰？」
北嵁：「吾是你的夫君。」
「好。」原本行屍走肉般的女孩忽然笑了，抱住北嵁的脖子，一手伸到北嵁臉上戴著的狐狸面具上。
「你這樣好可愛好萌啊！北嵁，我想你了，你想我嗎？」
北嵁：「……？？？」頓了一下。
他按住了容瀟的手，「吾是血族始祖，現在是魔黨的君王，你即將要嫁的夫君。」
容瀟應該愛上的是原身，作為神的北嵁不應該佔據她這一世的一部分。
對他來說，容瀟只是萬物生靈中的一個，是他的職責所在。
他會代替原身護著容瀟，給她這一世的安穩，而不會以神的身份和她有牽扯。
他是神，只有對眾生的大愛，沒有個人的七情六慾。
他是不可能被拉下神壇的。
容瀟眸中的光亮和歡喜一瞬間消散，猛然推開北嵁。
從下方傳來吸血鬼們喊著吾王的聲音，以及索菲亞的求饒，容瀟盯著戴面具的北嵁許久，最終冷淡地移開了視線。
北嵁不可能是吸血鬼，就算來這裡，那也只在結界中。
她以為散發著神光的傘是北嵁送的，實際上他們的始祖本就有與神比肩的力量，有這樣厲害的神界之物並不奇怪。
雖然始祖看起來很年輕，風儀玉立，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但眼前的這位確實是始祖。
容瀟忽然一躍而下。
斗篷被風吹得鼓起來，她立於半空中，握住那把化成利刃的傘，手下一擊捅入索菲亞的心口。
而後一番攪動，將索菲亞的心臟剝離出胸膛。
在殺死索菲亞之前，容瀟吸取了索菲亞的全部力量。
「恭喜小魔女解鎖了「讀取旁人過往記憶」技能。」天·會來事·道在北嵁的識海里放了一段音效。
北嵁屹立不動。
容瀟的虐殺不過剛剛開始。
直到十分鐘后，地上被挖出的心臟都堆成一個墳墓那般大了。
容瀟一身紅衣染血后更顯艷麗，紫色的眸子也變成了赤紅色。
她呵呵呵笑了起來。
整整十五年了。
之前她在索菲亞手下苟活著，但現在她就要成為始祖的血奴了。
始祖殘暴又變態嗜殺，她生死未卜，倒不如在此之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下方是墳地、被肢解的吸血鬼、蝙蝠的肉泥、一顆顆心臟和鮮血，容瀟的笑聲在黑夜裡更顯詭異。
「你就這樣殺了她？」等容瀟回到自己身側時，北嵁問了一句。
他不想讓索菲亞就這樣死了，一方面是準備讓索菲亞受一遍過去十五年她用在容瀟身上的手段，再者也是因為容瀟身上的詛咒只有索菲亞能解開。
「王上既是我的夫君，會護著我嗎？」容瀟雪白的面容上沾染著血跡，歪了歪頭問著北嵁時，紫色的眸子流轉著，有種天真無邪又病嬌的味道。
北嵁：「……？？？」好傢夥，這就開始甩鍋了。
「你的夫人是吾殺的。」
崗格羅氏族的伯爵已經帶著部下趕過來了。
北嵁居高臨下地站在古堡上，沒有回答容瀟，而是無縫切換到英文對崗格羅氏族的伯爵道：「就憑她如此欺辱吾的王后，吾將她挫骨揚灰都不為過。」
他去而復返是想觀賞一下容瀟泡得那些「魚」，再順便看看容瀟的住處。
結果就讓他撞見了索菲亞折磨容瀟的一幕。
「只不過是一個血奴而已，我夫人調教她是為了更好地供魔黨的王上你消遣。」金髮碧眼的伯爵話語鄙夷，「王上若是不捨得，帶走便是，何必為了她而跟我們密黨起衝突？」
西方種族追求自由和平等，懟統治者是常態，因此崗格羅氏族的伯爵敢對北嵁這個始祖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