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買菜

出了門，往公交站走去，坐了十來分鐘公交才到達東單菜市場。

東單菜市場規模不小，是帝都四大菜市場之一，各種蔬菜、魚肉、乾貨都比較齊全，但是李衛國都不太需要，蔬菜自己有，只需要買只雞再買點肉就行。

但是逛了半天，李衛國才知道草率了。

這個雞，它不是這麼好買的。

雞鴨鵝每年在大節日（春節、國慶、中秋等）才會供應一次。

按照戶口分「大戶」和「小戶」，人口多少，供應的分量不同。

每到那個時候需要半夜三點到菜市場開始排隊，還有用菜籃子、磚頭、板凳佔位子的。

到那會兒，整個菜市場人頭潮湧，吵吵鬧鬧。

想要買到雞鴨鵝，大致得排6-8個小時的隊才能買到，非常的不容易。

平日里想在菜市場買到雞鴨鵝，您就甭想了。

早上起早一點，去鴿子市碰碰運氣才有可能買到。

買不到雞，那就買肉吧，好在兜里還有5兩肉票。

此時肉亭還沒開工，但是幾百號人都一個挨著一個地排好了隊，在那耐心等待。

這種場面李衛國還是第一次體驗，頗有興緻地跟在隊伍後面排起了隊。

直到八九點鐘，日上三竿了，豬肉老才慢騰騰出來，然後開始擺上各種肉塊和砍肉、賣肉的工具。

首先，砍下機關團體有關部門訂下的好肉塊。

其次，部分豬肝、排骨是留給醫院、幼兒園的，然後再割好各人關係的後門肉。

眾目睽睽之下，沒一會兒，心中想要的好肉塊已經所剩無幾。

豬肉老切好後門肉之後，才開始向老百姓售賣。

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初，普遍缺乏油水，所以肥肉比瘦肉更受歡迎。

要是認識賣肉的，讓他在操刀的時候有所「傾斜」，那絕對是面子倍足，值得拿出來炫耀五分鐘。

買肉的隊伍不斷地往前縮短，有的人買到的肥肉多一些，高興個半天，還不斷給豬肉老道謝。

有的人瘦肉多一些，只能自認倒霉，偷偷嘴碎幾句，卻也不敢當面埋怨豬肉老。

後面的人還伸長著脖子不斷往前面瞅，想看看肉賣掉多少了。

差不多排了兩個多小時的隊，才輪到李衛國。

這會兒肉攤上肥肉、豬板油已經沒了，只剩下瘦中帶點肥的肉塊以及豬下水和豬大骨了，排骨還剩下些。

也沒得挑，全看人家怎麼操刀。

「師傅，麻煩幫忙切5兩肉，另外這些大骨、排骨怎麼賣？」李衛國看了看肉攤，指著一堆骨頭問道。

「5兩肉，三毛五，肉票5兩。骨頭、排骨5毛一斤，不要票。」豬肉老一邊切肉一邊說道。

李衛國：「行，師傅幫我要十斤大骨，十斤排骨。」

說著從兜里掏出十塊三毛五和5兩肉票遞過去。

豬肉老一愣，抬頭看了李衛國一眼，不過也沒說什麼。

收了錢票，麻利地切了5兩肥瘦相間的豬肉，用竹籤子串好。

同時稱了10斤大骨，繩子綁好，又砍了10斤排骨，用油紙一包，全都放到李衛國的菜籃里。

買好了肉，又逛了逛菜市場，看見魚攤上有魚賣還想去買一條，不過想想還是放棄了，做魚太費油，家裡沒剩幾兩油了，這魚做不好，還是以後再說吧。

又坐了十幾分鐘的公交，才回到南鑼鼓巷。

路過副食店的時候，還順帶買了兩瓶紅星。

走到沒人的地方，意念一動，把菜籃子里的豬大骨收進去5斤，排骨收了5斤。

同時，又放了十來斤蔬菜出來，白蘿蔔、白菜、青椒、油麥菜、豆角等等，蔥姜蒜也取了一部分。

用青菜蓋好豬肉和骨頭，才慢慢悠悠往家走去。

剛進前院的門，就看見三大爺在那打理他門口種的那幾顆蔥。

三大爺一看李衛國拎著一籃子菜回來，立馬湊了過來：「喲，衛國啊，你這一個人，怎麼買這麼多菜啊。這蘿蔔白菜看著真新鮮。」

摸了摸菜籃里的白蘿蔔，又說笑眯眯地道：「衛國啊，你一個人開火做飯也麻煩，要不要跟三大爺搭個伙，以後都交給你三大媽來做，你就坐等著吃就行，怎麼樣？」

不愧是鐵算盤閆老西啊，從他門口過都能把你刮出三兩油來。

不過三大爺雖然摳門、算計，但李衛國還是比較欣賞的。

一個小學教師，月工資也才42塊錢，養活了一家六口人。

都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三兒一女，最大的閆解成比李衛國小兩歲，還在上高中，最小的閆解娣跟棒梗差不多大，才6歲。

四個小子閨女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加上又是缺乏油水的年代，那可真是一個比一個能吃，光靠自己一個人的工資養活全家，捱過三年飢荒，還一路幫扶到成家立業，算是了不起的了。

原劇中，撿垃圾掙錢補貼傻柱就可以看出三大爺的人品。

雖然摳門、算計，有些小瑕疵，但是氣節沒有丟，李衛國還是非常欣賞三大爺的。

想到這，李衛國笑著說道：「三大爺，我不是在軋鋼廠入職了么，跟傻柱約好了一起慶祝慶祝，我出菜，他出手藝。」

頓了頓，又說道：「要不您一會兒一起喝兩杯？」

一聽到這話，三大爺就興奮了：「那敢情好，行，我那還有瓶西鳳，一會我拿過來，大家一起喝兩杯。」

「那倒不用，我這也買好酒了，三大爺人來就行。」李衛國搖了搖頭指了指菜籃里的紅星二鍋頭說道。

開玩笑，三大爺的酒是這麼好喝的么？他可是摳門到酒里摻水的主，可不敢喝他的酒。

啥也不用出，能白嫖一頓，三大爺別提多快樂了：「那行，那我一會兒再來找你們。」

應付完三大爺，李衛國徑直往中院傻柱的屋子走去。

傻柱屋正好開著，跨門而入。

此時傻柱兄妹整好都在屋裡，雨水正在幫忙打掃衛生。

李衛國：「柱哥，菜買回來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喲，雨水也在呢，一會午飯一塊吃哈。」

「行，我先看看都有啥。」何玉柱接過菜籃子應道。

15歲的何雨水正上初三，小荷才露尖尖角，不過個子倒是挺高，有一米六五了。

何雨水見李衛國拎著東西進來，便俏生生地叫了聲衛國哥，也好奇地伸著脖子看菜籃里的東西。

「嚯，衛國，你日子不過啦，買這麼多骨頭、蔬菜。」

「沒辦法，出門太晚，人鴿子市也散了，沒買到雞。手裡又沒多少肉票，只買到5兩的肉。只好買些大骨、排骨了，蔬菜純粹就是充數量的，你看著做吧。」李衛國無奈地說道。

「行，沒問題，有啥做啥了，瞧好吧您。」

說罷，傻柱提著菜籃往旁邊桉板一放，擼起袖子開始準備。

傻柱人雖然邋遢，但是屋裡廚房倒是乾淨整潔，各種用具、調料也是齊全。

「喔，對了，我買了點白面，拿過來雨水幫忙做成饅頭吧，省得一會大家吃飯還各自帶口糧了。」李衛國想起這茬兒，便起身回屋拿糧食。

這年頭每個人的口糧都是定量的，成年人一般也就每月三十來斤，有差異也是視具體工作輕重來增減。

所以一般人輕易不會拿口糧去請人吃飯，就算請也是主人準備菜肴，客人自帶口糧。

畢竟每個人口糧就那麼多，你吃了別人就沒了。

回到家裡，拿出一個用過的面袋，從空間里放出4斤白面，估摸著能做三四十個饅頭了，便又拎著袋子回到傻柱的屋裡。

把袋子往雨水面前一遞：「來，雨水，交給你了。」

何雨水接過袋子，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成，衛國哥，你坐著吧，剩下的我來弄。」

打開袋子一開，雨水就驚呼了起來。

「哇...衛國哥，這也太奢侈了，居然用富強粉。」何雨水一副想做又不捨得的模樣。

李衛國：「沒事，都做成饅頭吧，也就今天奢侈一會，以後照樣吃糠咽菜。」

「行吧，衛國哥，以後過日子你可得省著點。」

說罷，雨水開始加水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