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口出狂言
穆浩然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重生了。
他來到一個陌生的家庭，床的擋頭有全友家私的銘牌，被子是多喜愛的，上面畫滿了小貓小狗。床墊很硬，一看就是棕做的，8公分那種，1100塊錢可以買的到。卧室大約12個平米，房間里除了床，還有一張寫字桌，連著一個小書櫃，床的旁邊立著個衣櫃，不大，雙開門的。和自己兒子的房間有點像。
穆浩然忘記自己怎麼來到這個新家的，好像是喝醉了，掉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里，他找啊，找啊，看見亮光，他就爬過去，爬到盡頭的時候，他累極了，好像睡了過去，醒來就待在床上。天已經大亮。很久沒有睡的這麼舒服，穆浩然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腳丫子露在外面，他動了動幾個白凈的腳和夏被摩擦的感覺真舒服。
「浩然，趕緊的，起床了，時間來不及了。」外面飯廳傳過來母親的催促聲。
真想再睡會兒，不過，穆浩然是個勤快人，他是不會懶床地。三下五除二，不到五分鐘時間，穆浩然穿戴整潔的坐在飯桌前。
稀飯，饅頭，鹹菜，煎雞蛋，一個普通家庭的早餐。
穆浩然端坐在對面，不像往常拿著就吃，他在等。
對於穆浩然的突然變化，母親有點不適應，平常都要喊五六遍的，今天一遍就起來了，乾乾淨淨的坐在對面，也不動筷子。這是怎麼了。
母親過來摸摸穆浩然的頭，沒發燒啊？「你怎麼了？怎麼不吃啊？孩子。」母親的心都是柔軟的。
「等你們一塊，一起吃。」
「傻孩子，快吃，吃完了去考試。」
「考試？」穆浩然楞住了，在大腦里搜索半天，沒得到一點與考試有關的信息。
父親已近坐過來，拿起一個饅頭放進嘴裡，正要吃，聽兒子對考試的事不解，連饅頭都吃不下去了。
「今天是中考的第一天，兒子，你不會連這都忘記了吧。」
穆浩然的成績不好，幾次調考分數都不高，父母對於他中考成績早已經沒有期待了。可是中考還是要考的，總得上個高中，哪怕是六中，十五中這樣的學校，讀完高中，參加高考，考好點，上個三本，考不好，進高職也可以啊，學門技術，以後飯總有吃的。
「兒子，你怎麼了？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母親以為穆浩然看書看糊塗了。
兒子成績是不好是事實，可是這兩天孩子的表現他們看在眼裡還是很滿意的。兒子天天看書到12點，算是努力了。至於能考出什麼樣的成績，他們知道，現在不是逼孩子的時候，現在要讓他放鬆心情，有個良好的心態，才能考出自己最好的水平。哎，考好考壞都是自己的孩子。就算計較，現在計較也晚了。
「快吃，吃完了我們送你去十一中。」父親邊吃饅頭邊叮囑他。
穆浩然看著盤子里的雞蛋有點傻眼。想當年，他在商海里拼搏的時候，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無論做什麼事，都要調查，了解，比較，權衡，做出自己認為最好的計劃才去實施。今天，兩個雞蛋拿住了他的軟肋。即便是中考這樣並不太難的考試，沒有jīng心準備也讓他很不習慣。
「沒時間了，孩子，趕緊的，吃完了你媽帶你騎電動車去，我坐公交。」
父親拍拍兒子的肩膀，自己先走了。
管它呢，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堂堂財大的高才生，一個小小的中考能有多難？穆浩然安慰自己，很快吃完早點，踏上重生后的第一場考試。
來到十一中的時候，十一中的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家長和孩子。成績好的家長和孩子在一起，成績差的孩子家長分散在門口不起眼的旮旮旯旯。穆浩然和他母親找了個蔭涼的位置，等著進考場。幾分鐘后，班主任來了，母親帶著穆浩然和班主任於老師打招呼，於老師是個和藹可親的人，對班上所有的孩子都很熱情，於老師微笑著把准考證遞給穆浩然（准考證是班主任帶著的，考試前發，考試后收），鼓勵他：「加油，浩然。」於老師和母親交流了一會穆浩然的情況，許多家長和於老師打招呼，特別是成績好的家長，等在一邊，臉上洋溢的笑容能把穆浩然母親佔用於老師寶貴時間給殺死。
那意思，你再交流還不是400分。母親很自覺退出來，回到原來站的位置。
六月下旬，江城的天氣非常炎熱，最高氣溫有38度，母親站在一邊，望著圍在於老師周圍的家長和孩子——六中的優等生們，臉上抑制不住有些羨慕，無奈，失落，炎熱的天氣更加重了這種情緒。
母親的表情全部落進穆浩然的眼裡。那種莫名低人一等的感覺讓穆浩然的心底燃起怒火。他前世就是個不服輸的人，哪怕撞的頭破血流，他也再所不惜。今天，一群小屁孩，給自己，給母親留下無言的屈辱，那怎麼行。一股熱血湧上心頭，穆浩然上前一步，站在母親的面前。
「媽？你信不信，我會拿個全市中考狀元給你。」四周一片嘲諷的目光掃過來，讓穆浩然的母親臉有點紅，不過她後面的舉動讓穆浩然很感動。母親把穆浩然抱在懷裡，用臉蹭了蹭他的頭髮，說：「我信。」
穆浩然知道母親是安慰他的，但是他依然很高興。穆浩然的同班同學，學生家長離的都不遠，對於這個班上的差生口出狂言，一臉的不屑。
「痴人說夢吧。」一個刺耳的聲音傳過來。
是個優生的家長，穆浩然的記憶里有她的資料。她的孩子長期霸佔六中第一的位置，每次考試都是640分以上，她為人也很刻薄。穆浩然聽到她的話，心底騰的一股戾氣四shè而出。他笑著來到那人面前，
「阿姨，我會讓你們記住的，而且是永遠記住，七班有個叫穆浩然的孩子，在2013年的中考中，戰勝了不可戰勝的王元昊（那孩子的名字），而且把他踩在腳下，永世不得翻身。只要有我穆浩然在江城一中一天，我就是一中的老大，我的位置誰也撼動不了，誰都不行，你王元昊也不行。」
「你，你，口出狂言。」王元昊的母親被穆浩然的話氣的發抖，「做夢去吧你，你這輩子不行，下輩子也不可能，考400分隊伍狂什麼？你也要有資本。」
王元昊畢竟是孩子，見自己母親被氣的不輕，上來幫腔：「你做夢去吧。」
穆浩然的母親見兒子被指責，要去理論，被穆浩然拉住。班主任也過來了，勸大家不要因為小事影響孩子們的情緒。
這時，考試預備鈴響起，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鈴聲吸引。
「兒子，好好考，不要受別人影響。」母親安慰他，穆浩然的父親也到了，儘管沒有看見剛才的一幕，見母子都不開心，安慰了幾句，把穆浩然送進考場。
站在十一中入口，穆浩然張開手臂，仰望藍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穆浩然在心底怒吼。只有戰勝它的人，才有機會體會那種發自心底的暢快。他回頭沖站在烈rì下的父母開心的一笑，大步走進考場。
「你兒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他剛才說他要拿中考狀元，現在又在門口做那樣的動作，還回頭一笑，我怎麼覺得他像與我們訣別一樣？」母親說著說著語氣有點哽咽。
「瞎扯，我怎麼覺得他有點浴火重生的感覺！」父親孩子在考場門口的表現有點驚訝，「但願他不只是做給我們看的。」父親有點擔心。
「你說他真能考狀元嗎？」梨花帶雨的母親心底有點期待。
「你說呢？平常只有400分的水平考狀元？你想當狀元媽當傻了吧。」父親給了母親一食指。
「也是啊。」5秒鐘的幻想破滅后，母親很失落。
「算了，去超市看看，兩個半小時呢，這裡太熱。」
第一門考試是語文。
呵呵——看到試卷，穆浩然笑了。
哥們別的不強，語文可是強項。
第一題，積累運用，3小題，8分。穆浩然看完試題，刷刷幾下，很快做完，得，八分到手。
第二題，綜合xìng學習，16分。這個也不難，背古詩詞，名句，寫個標語什麼的，對於愛好的穆浩然這是小兒科。
第三題，古詩文閱--到第三題，穆浩然不大高興了，心說，誰出的題啊，怎麼這樣？古詩詞是好，可是我們是活在當代的，你勁整這玩意幹什麼？腹議是腹議，咱還得做不是，要不然海口誇出去了，總不能讓人家打臉吧。
第四題，說明文閱讀。10分，這題倒是有點作用，穆浩然很快做完。
第五題，散文閱讀，12分，讀就讀吧，反正進來了就不能空手出去。12分又到手。
第六題，小說閱讀，12分，小說寫的短小jīng干，主題突出。母親老了，老人嘛都希望和孩子在一起，借柿子樹表現出來，挺好的。
第七題，作文50分：因為有愛。是啊，因為有愛，母親，我們才在一起，像藤和葫蘆，屋裡屋外玻璃隔開的空氣。寫完作文，結束。
很久沒有低頭認認真真的做卷子了，他習慣xìng的扭扭脖子，脖子一點都不酸。呵呵，有個年輕的身體真好。
穆浩然看看四周，大家都還在沙沙的寫。這讓他有做監考老師的錯覺。檢查試卷是不用了，他有信心，考115以上沒問題。也許改卷子的老師看見自己寫的作文感動的淚如雨下，給個滿分都說不定。哎，那時哥們就悲劇了，語文120分的滿分，去學校的時候，會不會像大猩猩巡迴展覽，大家用人類看動物的眼光看著我？
教室里熱氣騰騰，如果有溫度計，穆浩然估計肯定超過40度，你看監考老師汗濕的連衣裙就應該知道。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沒看見，我沒看見。
「老師我交卷。」穆浩然在教室里生怕別人聽不見，大聲報告。
肉sè盡透的女老師走過來，站到穆浩然桌邊，幾滴汗水滴在穆浩然反放著的試卷上（交卷要求）。
正sè說：「同學，你還是檢查檢查吧，這是中考，不是期末考試，還有一個小時才結束呢。」
「老師，不用了，我交卷。」穆浩然大大方方的收拾好自己的文具，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走出教室。
於老師大白天的以為看見了鬼，她揉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眼花。是穆浩然出來了。一個帥氣，陽光，jīng神抖擻的男孩把准考證放在她木然伸出的手裡。
「於老師再見。」
「再......見。」於老師不敢相信，帶了6屆畢業班，她第一次看見有人提前一個小時交卷從考場里出來。
「哎，傻孩子，考不到也要在裡面坐一坐，說不定可以想起什麼呢？」望著穆浩然的背影，於老師直搖頭。
「媽，爸，我考完了。」母親，父親正在吃冰激凌。他們見穆浩然身後空蕩蕩的，一個人沒有，又看看錶，10:30，沒錯，是10:30，還有一個小時才11:30.
「你......」可憐天下父母心，穆浩然的父親這一刻真的有扇他兒子一耳光的衝動。他忍住了。
「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時間還早吧。」
「我做完了，裡面太熱，我就交卷了。」穆浩然搶過母親吃了一半的冰激凌滋滋有味的吃起來，心想，當孩子真好，可以搶吃的。
「你說你做完了？」父親用不信任的眼光看著穆浩然。
「是啊，我是做完了。」
「你就沒檢查檢查？」父親耐著xìng子說。
「都是對的檢查什麼？」穆浩然呼扇著純真的大眼睛反問父親。
「......」
「你記不記得題目說說我們聽聽。」父親不信。穆浩然知道他們不信，於是隨便挑兩題說出來，還把答案告訴他們。父母思索半天，眼睛一亮，真的靠譜，孩子好像做的是對的。
「那其他題呢？」父親不死心，400分的兒子一個半小時做完語文，擱誰身上都不會相信。
「煩不煩啊爸，我餓了，這裡又這麼熱，我們回家吧。」穆浩然不耐煩的說。
「是，回家，回家開空調，孩子下午還要考試呢。」母親總是護著孩子。
接下來的考試，十一中門口出現了一道風景。六中敬愛的成績斐然的於老師總會在結束前一個小時站在十一中門口，收回他們班有史以來最早交卷學生的准考證。弄的電視台報道中考的記者也嗅到這一極不尋常新聞點。
「各位觀眾，這裡是新聞欄目組在十一中門口對十一中中考情況的現場報道。我們來問一問這位剛出考場的學生對考試的感受。」
她抓住穆浩然，問他：「同學，請問你為什麼這麼早交卷呢？」
穆浩然：「我都做完了，裡面又太熱，我只好交卷。」
記者：「你不覺的應該檢查檢查嗎？現在離考試結束還有50分鐘時間，你不覺的這時候交卷還太早嗎？」
穆浩然：「我不覺的有什麼好檢查的，其實試卷不難，細心點都可以做出來。」
記者：「我們昨天採訪考生得出的結論好像和你現在的想法有一定的出入，你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
穆浩然：「那是他們的想法，我不能干涉別人怎麼想。」
記者：「你既然覺的試卷很容易，你估計自己可以考多少分？在市裡拿到什麼名次？你準備報考哪個中學？」
穆浩然：「這個不好估計，因為不是我改試卷，但是我想我會以優異的成績奪得市裡的中考狀元。至於報考哪個高中，我還沒想好，而且我還要聽一聽我父母的意見。」
記者：「你好像對於自己的成績很自信。」
穆浩然：「我知道大家都在懷疑我，不過，我不在意，時間會說明一切的。」
記者:「希望你能實現你的願望。各位觀眾，這裡是***為您做的現場報道，再見。」
火辣辣的十一中門口，於老師的臉上也是火辣辣的，她站在樹蔭下正在接受六中校長滔天的怒火。
「於老師，你當時為什麼不制止，你知道這種直播有多少電視觀眾在收看嗎？你知道這件事會成為我們六中天大的笑話嗎？你知道其他學校的校長在背後會怎麼笑話我們六中嗎？我們六中的顏面將因為這件事情蕩然無存，這會影響我們很多年，甚至影響我們六中的招生情況，影響我們的生存，你知道嗎？」
「我知道的，校長，可我沒拉住啊。」於老師挺委屈的。她是想拉來者，哪知道記者跑的比她快，一把把穆浩然拽過去了。她總不能在直播的時候再把穆浩然拉回來吧。
最後一門終於考完了，穆浩然一直懸著的心落回肚子里。總分700，體育40，穆浩然是滿分，文化660，穆浩然算了一下，保守的估計，可以考640分，兩項之和就是680分左右。這樣的成績如果拿不到狀元，他只能一頭撞死。
考完中考，班上的很多同學都在培優，參加這樣那樣的補課，預科學習，高中的內容和初中大不一樣，不補課怕跟不上，想要在高中階段站穩腳跟，這是必須的一步。一中也在開暑期夏令營。大名單里沒有穆浩然，這一點也不出乎穆浩然的預料。穆浩然一調，二調的成績是400分，而參加夏令營的起步價就是600，沒他的份很正常。穆浩然樂得zìyóu。他這幾天沒幹別的，他跑到市業餘體校去看業校足球隊訓練去了。穆浩然是個足球迷，很小的時候，他就和父親一起看足球。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足球的熱愛也與rì俱增，後來到了痴狂的地步。如果不是年齡大了，他真想去業餘體校學習足球，追一追自己的球星夢。如今重生了，這個夢想像海cháo一樣在他心底里泛濫。14歲，進專業隊可能年紀大了，已經過了足球訓練的黃金年齡。而且進專業隊是要錢的，這筆花費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父母是花費不起的。只能另想途徑，實現自己的足球夢想。坐在草皮邊上，穆浩然羨慕的望著在草皮上奔跑的同齡人。
帶球突破，過人，shè門。
「好。」穆浩然為進球的孩子喝彩。
每當有人因為技術不佳掉球以後，穆浩然也會罵一句：「臭球。」他的心好像裝在足球裡面，它的一舉一動都激蕩著他，他和足球一起呼吸，一起奔跑，一起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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