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交換
「
等程錦到蜀錦坊的時候，自來熟的陸染早已到了。
她這會兒正圍在老爺子身邊觀摩老爺子織錦，順便問東問西，比她這個傳承人還要認真。
程錦怒咬一大口雞蛋餅道：「染染，你學的開心嗎？」
「開心！」陸染忽略文洮，蹦蹦躂躂跑到程錦面前，指了指她的雞蛋餅道，「我可是餓著肚子來的，誰知道你這主人來的比我還晚，還拿美食誘惑我。」
何止比她晚，是比蜀錦坊所有人都要晚。
程錦有些許心虛，隔著袋子從沒吃過的那頭，扯了一大塊雞蛋餅下來給陸染。
「我這是在家做復工準備，一周沒來，總有些雜七雜八的事要提前準備不是。」程錦臉不紅心不跳道，「你看，你帶畫紙和畫筆沒，沒有吧？」
「你不也沒有。」陸染接過雞蛋餅，上下打量著她。
「誰說我沒有，我剛剛仔細回想過，我的紙筆被我放這兒了。」程錦哼哼一聲，從角落裡拽出一袋畫紙和筆。
她回頭道了句：「爺爺，我先帶染染去畫圖。」
之後拉著陸染去了辦公室。
索性陸染這個自來熟，在她來之前，已經自己將坊里的人都認識了個遍，她也就懶得再帶著挨個認識。
陸染幾口將雞蛋餅塞進嘴裡，疑惑道：「咱們這就直接開始，不用再學學？」
她還啥都不知道，啥都不懂啊。
「沒事兒，直接畫圖吧。」程錦擺擺手安慰道，「咱們從頭開始，先來畫畫設計圖。」
陸染：？？？
「不是畫蜀錦小樣圖？」
「當然不是啦」程錦沒好氣道，「咱們現在的重心不在原材料生產，而是在銷路。等設計出來的工藝品銷量好的時候，我們就能想畫什麼畫什麼，想織什麼就織什麼。」
現在畫再多蜀錦小樣圖又有什麼用，沒人買，織出來也是白織。
這一瞬間，程錦忽然明白為何坊里會有方方錦的庫存，沒有什麼其他錦的庫存了。
畢竟按照實際經驗來看，方方錦幾乎不愁銷路，或早或晚，都能賣出去。
但其他的就不一定了，可能放個三五年都不會有人買。
好在她的茱萸紋蜀錦已經有人定了，不過，即便沒有人定，她依舊會織。
畢竟這是程錦接手蜀錦坊織的第一匹蜀錦，不打算拿出來賣。
一匹布足有三十多米，她用來練手的只打算織半匹。而江言最終買的蜀錦也是半匹，湊一起正好一匹。
「也對」陸染點頭道，「那為了織錦自由，咱們可得努力，多設計些好產品，將蜀錦給賣出去啊。」
「加油！」
兩人相互打氣。
整個周末程錦和陸染都在坊里畫設計圖，中間也會溜達到織機旁，去看老爺子和吳嬸她們織錦。
陸染畫的是一套女士冬季三件套：圍巾、帽子和手套，這三件套都用蜀錦來鑲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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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巾主體為米白色，兩頭和兩邊都用粉色的蜀錦鑲邊。
帽子除了帽檐是蜀錦鑲邊外，帽子中央也採用蜀錦來裝飾，手套則是背面和手套口以蜀錦裝飾。
除了粉色外，還可以根據主體顏色的變化，來搭配不同顏色蜀錦。
「好看」程錦毫不吝嗇的誇獎道，「等到冬天一定給你整一套。」
陸染頂著兩個小酒窩笑眯眯道：「好呀，你的呢，給我看看你設計的是什麼。」
兩人在完稿前都是相互保密的，所以，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畫的啥。
「我的就是些小東西。」程錦將自己的畫稿遞過去。
這次她設計的是首飾，而且都是用五星出東方利中國蜀錦為基礎來設計的。
耳墜、耳釘、手鏈、手鐲、項鏈以及戒指，組成了一整套蜀錦首飾，幾乎涵蓋所有能戴上身的首飾。
陸染咂舌道：「你這該不會是給陳老師那套蜀錦漢服設計的吧。」
好傢夥，這是對那套設計有多執著。
程錦揚了揚下巴道：「那可不，我還得想辦法跟陳老師買那套設計圖。」
她也可以設計仿品，但終歸不是原創，少了韻味。
……
周日，又是陳老師的晚自習。這次陳老師沒有再拿什麼東西來，而是讓大家各自複習。
程錦小心翼翼的舉手，呼喚陳老師。
陳老師挑眉，走到她跟前眼神問她什麼事兒。
程錦咧嘴一笑，將自己的設計圖往陳老師跟前推了推，順便將一張寫了字的紙條，一起推過去。
陳老師努力憋住笑，拿著設計圖往外走，順便敲了敲程錦的桌子，示意她跟上。
程錦眼神微亮，連忙跟上去。只留下暗自給她打氣的陸染，時不時對著窗外，望眼欲穿。
「畫的不錯，這裡輪廓調圓潤、這裡輪廓調具體或許會更好。」陳老師仔細觀察程錦的畫，真誠的將自己的見解告訴她。
實則，她的內心在尖叫：啊啊啊啊，小魚兒上鉤了。
程錦的眼神跟著陳老師手指的地方看過去，還真別說，照陳老師的意見修改的話會更合適。
她興奮道：「謝謝陳老師，我待會兒就去改。」
「嗯～」陳老師點頭，「你怎麼會想用五星出東方利中國蜀錦來做首飾？」
按照正常程序，她作為老師，的確要問問學生的想法的。
雖然，她有點明知故問。
果不其然，程錦的回答在她預料之中。
「我是受老師的設計圖啟發，才想用這個的。」程錦撓撓頭，有些難為情道，「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老師可否答應。」
「哦？」陳老師挑眉道，「說來聽聽。」
程錦抿抿唇道：「陳老師的設計圖我很喜歡，不知可否賣給我，我想讓蜀錦坊將它做出來。」
「啊，這樣啊？」陳老師沉吟片刻道，「我的圖不賣。」
程錦肩膀一塌，有些沮喪道：「啊，不賣啊？」
陳老師沒好氣道：「瞧你，我是說不賣，又不是說不送。」
賣是不可能賣的，否則接下來怎麼玩兒。
「不行，我不能白要老師的東西。」程錦嚇得連忙擺手。
這種設計圖，哪兒能白要別人的。要讓老爺子知道，她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老師可別害她，她不想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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