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懸崖村
「
程錦回頭訝異道：「這兒叫懸崖村？我怎麼沒看到有什麼懸崖？」
陸檸指了指拐彎的地方道：「拐過去就是懸崖，村子在懸崖上，咱們得爬上去才能到山頂。」
程錦腳下一軟，連忙扶住陸染的胳膊。
她其實有點恐高，要爬懸崖，會不會太困難了點。
好在陸染良心發現，看不過去湊近她耳邊道：「姑姑嚇你呢，別怕。」
「嗯？」程錦偏頭麻木的看著她。
陸染輕咳兩聲道：「剛剛姑父說了，這兒雖然叫懸崖村，也在懸崖上，但咱們可以繞路過去，不是真正的從懸崖上攀登上去。」
「真的？」
「真的。」
程錦鬆了口氣，不是攀懸崖就好，多繞點路她都能接受，只是車上這麼多物資怎麼辦。
想到這裡，只見路的盡頭拐彎處出現幾道人影。他們騎著馬，慢速到他們跟前。
「瞧，姑父喊的救兵到了。他們會幫忙把物資搬上去，咱們就只管好自己就行。」陸染看著騎馬來的人眼神微亮。
程錦眼神跟著亮起來，有時候最打動人心的卻是最原始的方法。此時馬背上的鄉親們，可比城裡人親切多了。
騎馬而來的一行有五人，為首那人身著黑色短款連帽羽絨服，頭戴一頂氈絨帽，看樣子應該是學校的漢族老師。
落後他一步的四人則跟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要不是頭上的氈絨帽一樣，程錦都以為他們來自兩個不同的時代。
那四人身上的深藍色披風，隨著馬兒的奔走，隨風搖曳在身旁。
許是道阻且險，所以他們大都壓著速度，只臨近停車壩子時，才讓馬兒小步慢跑起來。
越靠近他們，才肉眼可見的加快速度。最前面的李明更是搶先一步到達，利落的翻身下馬，大步朝江言走來。
李明看起來四十歲的模樣，戴個眼鏡兒，滿臉斯文卻又堅毅。被曬的黝黑的臉，在走近的時候揚起了深深的笑容。
許是天氣太過乾燥冷冽，笑起來嘴角還有些開裂。
他抿了抿開裂出血的嘴唇道：「言哥、言嫂好久不見，路上可還順利？」
程錦：……
比江言還小？打擾了。
江言上前跟李明碰了碰肩，虛抱一下，拍著他的肩道：「一切順利，你辛苦了。」
「嗐，辛不辛苦也就那樣，這些是來支教的老師？」李明爽朗一笑，看向程錦幾人。
都是些嫩娃子，這人可別是雇傭未成年啊，這會讓他這個校長很難辦的。
「家裡小輩，放假出來見見世面。」江言笑道。
李明詫異道：「可以啊，我還以為你說笑的，沒想到真來了，咱們這地兒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江言嘴角抽抽，幽幽的看著李明道：「這地兒人傑地靈，養人。」
「對，養人。」陸檸朝程錦幾人咧嘴一笑。….
這一笑，讓程錦覺得溫度莫名低了幾度。她抬手搓了搓手臂，跟著江言的介紹認識來的五人。
高山小學除了李明這個校長來了，其他人都沒來，全留在學校帶學生們。而緊跟著下馬走來的是村裡的村民，其中有一位還是村長史莫嘎。
史莫嘎和他身後一起的三位村民都是彝族，他們跟李明一樣曬得比較黑，皮膚也粗糙。但專屬少數民族的優點不少，五官十分立體好看。
走近一看，程錦才發現他們身上披著的深藍色披風，竟是在山下彝族服裝店看到過的彝族服裝查爾瓦。
還記得老闆科普的，查爾瓦形似披風，一般選用自家高山養殖的優質綿羊毛，洗凈搓捻成線。再用傳統的彝族織布機織就拼接，頂部穿繩收縮，下擺加羊毛穗子而成。
每一件查爾瓦都是全羊毛，純手工耗時一個月左右製作而成。
一般來說像懸崖村這種幾乎與世隔絕的村子會自給自足，所以村子里必定會有彝族織機，也會有會織布的人。
程錦心下開始惦記起來，上山後她一定要去看看。
江言迎上去跟他握手道：「莫嘎村長怎麼也來了，路上辛苦。」
史莫嘎憨厚一笑：「江老師和幾位老師辛苦，遠道而來，照顧不周還請海涵啊。走走走，去村裡說話。」
雖然程錦不敢再亂猜莫嘎村長的年齡，但可以看出他至少跟她爸一個年齡。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但也留下了沉澱下來的智慧。
看的出來他身後的幾個小伙和江言都對他十分敬重。
江言指了指幾輛車道：「車上有些物資，還請幾位幫忙運上去。那是程老師和文老師帶來的，後面麵包車裡的一百床棉被是他們家人捐贈的，另外那部分是我們這邊捐贈的。」
史莫嘎聞言怔了怔，心下無比感慨：「江老師每次來都帶物資，大恩不言謝，我就不推辭了，替孩子們和村裡人謝謝你們，待會兒可得多喝幾杯。」
他抬手，帶領身後的三個村民向程錦幾人鞠躬致謝：「卡沙沙，謝謝！」
嚇得幾人連忙跳開側身擺手道：「不客氣不客氣。」
史莫嘎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只指揮著村民們將東西往馬兒身上搬。
雖然知道江言每次來都會帶物資，但他從不拒絕，只是默默地拿出最好的東西來招待他們。他是一村之長，也是這個村裡的支頭人，家裡的條件自然比其他人要好的多。
他可以不用這些，但村裡人需要。村裡不少人家最好的東西，都來源於捐贈，而且幾乎都是以江言為主的支教老師帶來的捐贈。
當然，沒有捐贈，日子也照常要過。但私心裡，史莫嘎希望族人們日子過得好些，有盼頭。
車上的貨太多，一次搬不完，程錦幾人就在停車場這裡守著等他們一趟趟搬貨。
搬了兩趟之後，程錦忍不住看向江言和陸檸：「村裡還有沒有其他人，要不多喊些人來搬？」
看現在這個樣子，估計還要再跑三趟才能搬完。一趟花二十分鐘，還得要一個小時。
陸檸搖頭道：「這麼重的貨還得由馬來馱才行。村裡總共就六匹馬，剩下一匹就是剛剛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那匹，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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