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比結束
半個時辰后。
凌塵微微睜開雙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結束了打坐的凌塵將靈識沉浸在丹田之中，發現自己丹田中的真氣漩渦明顯更加強大，真氣總量比之前剛剛突破到凝真境時又增長了三分。
這就是天衍訣的變態之處，相當於每時每刻都在修鍊。
與柳芸汐的一戰中消耗了大量的真氣，經過一段時間的補充后不僅真氣充盈，甚至還越發強大了起來。
凌塵也不禁感嘆：這天衍訣，恐怖如斯！
凌塵此時還沒意識到，自己識海中那耀眼的光點此刻已經變化成了一個人形，赫然便是縮小版的凌塵。
凝真境武者雖然五感已經初步轉化為靈識，但依舊無法徹底觀想自己體內所有地方。
初步誕生的靈識基本只能用來內視丹田和經脈，只有修為達到靈元境以上，靈識得到大幅強化后才能做到徹底觀想自身每一處。
甚至靈識夠強的人在靈元境就可以外放到方圓數里，在這個範圍內一切動靜都逃不出靈識的監視，除非對方的實力遠高於自己。
識海中發生的這一切，凌塵卻渾然不知。
「徐長老，弟子已經調息完畢，隨時可以開始決戰！」
「嗯！那好，準備開始吧！」
徐長老一聲令下，陳子敬和凌塵各自從一邊跳上了擂台。
外門第一，陳子敬。
新晉黑馬，凌塵。
最終之戰一觸即發，整個武道廣場上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目不轉睛地盯著擂台上對峙而立的兩人。
「陳師兄，得罪了！」
凌塵絲毫沒有謙讓的打算，話音剛落手中的劍便已出鞘，絲絲真氣順著劍身噴薄而出，將地面切割出一道道細痕。
陳子敬見狀從容不迫地撫過的儲物靈戒，一柄深黑色的古樸長劍瞬間出現在手中。
「今天，就讓我看看咱們誰才是真正的外門第一！」
凌塵眼神一閃，面色凝重地看著陳子敬手中那黑色的長劍。
這難道是……靈器？
陳子敬明明沒有將真氣灌注到劍身上，隔著幾丈遠的凌塵依舊可以感受到那柄劍自身散發出的靈氣。
「凌師弟，這柄劍是我在外遊歷時偶然得到，偽下品靈器，今天為兄就用它來與你一戰！」
陳子敬沉聲道。
對於凌塵，陳子敬也不敢託大，用上了平時輕易不用的偽下品靈器，算是給足了凌塵排面。
偽下品靈器？
凌塵心中大定，還好不是真正的下品靈器。
偽下品靈器一般是鑄劍師在劍胚鍛制過程中出現失誤而形成的，雖然也有一部分下品靈器的威能，不過比之真正的下品靈器差得就很遠了。
即便只是偽下品靈器，也讓周圍的弟子們羨慕不已，甚至一些修為較低的外門長老也露出艷羨的目光。
對於凝真境的武者來說，宗門制式的百鍊精鋼劍雖說也不是不能用，但是與靈器相比毫無可比性。
就算是陳子敬手中這樣的偽下品靈器也能憑藉自身鑄造材料的特殊性而輕鬆將普通的精鋼劍劍刃砍出缺口。
「這下凌塵不好受了，陳子敬的兵器天生就佔了優勢。」
「是啊，只是不知道凌塵會如何應對。」
「不好說，這兩人都不簡單，單單憑藉一把偽下品靈器並不能決定他們之間最終的勝負。」
徐長老和身後的幾位長老輕聲交流道。
凌塵聽著附近議論聲，無所謂地一笑道：「陳師兄，開始吧！」
「好，你的劍法的確不錯，不知道與我相比起來如何。」
話音剛落，陳子敬身形一閃，宛如一抹黑煙眨眼間出現在凌塵身前不遠處，手中的偽下品靈器長劍隨意一抖，劍身猛烈顫抖起來，漆黑的劍尖濺射出一道道劍芒，順著劍勢將前方籠罩了起來。
「不愧是陳師兄，這一招果然不同凡響！」
陳子敬這一手相當高明的劍法令所有人眼前一亮，紛紛讚歎。
凌塵眼中戰意大起，精鋼劍迅速挽出朵朵劍花，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反擊回去，一瞬間已經刺出數十劍。
鏘鏘鏘！
兩人手中劍尖頻繁地撞擊在一起，震耳欲聾的金屬之聲傳遍了廣場。
每一次相撞都迸發出一陣耀眼的火花，紛繁無數的劍氣將兩人身形幾乎全部遮掩了起來。
普通的聚氣境弟子根本無法看清現在擂台上的景象，只有凝真境以上的弟子和長老們憑藉靈識才能夠捕捉到兩人極速變換的身影。
陳子敬自從進入玄天劍宗外門就以一手不俗的劍法聞名，最近三年來每一次宗門大比時所展現出的劍法都突飛猛進。
隨著修為進入凝真境劍法全力施展開來，一般的聚氣境弟子肉眼已經無法捕捉到劍的軌跡，劍尖上的點點黑芒在空中閃爍不已。
反觀凌塵，幾個月以前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劍仆，在多數人眼中就是底層的奴婢一般。
如今的凌塵自從進入外門，得到了天衍訣傳承后配合本身的天賦，短短時間連破幾個境界，更是在大比之時強勢突破到凝真境。
一個是老牌的天才弟子。
一個是新晉的外門黑馬。
兩人首次全力出手就讓所有人開了眼界，所有人都默默地想道：這真的只是外門弟子之間的對決嗎。
不用說普通的外門弟子，就算是一些實力在凝真境中期的外門長老，此時此刻也覺得汗顏。
因為他們把自己代入陳子敬和凌塵其中任何一人後竟然發現，自己好像一點勝算都沒有。
這就是天才與凡人的差別，天才越級挑戰如同吃飯喝水般簡單，而這卻是凡人無法逾越的鴻溝。
精鋼劍在手，凌塵毫無顧忌地施展著拔劍術，拔劍術並無固定招式，更像是一種用劍的方法，每次出劍都去天馬行空一般不可捉摸。
長劍舞動，攻守自如，與陳子敬你來我往戰的酣暢淋漓，劍氣縱橫。
兩人從擂台上打到半空中，又從半空中極速沖向地面，驚艷的劍法造詣讓武道廣場上的所有人都駭然不已。
包括一些長老和內門弟子都個個瞪大雙眼，一刻都不敢眨，全神貫注地看著兩人激烈的比拼，生怕錯過了精彩的一幕。
以徐長老為首的主台上，外門長老們都不自覺的倒吸一口涼氣。
遠處的羅長老眼神犀利，見到二人交手精彩瞬間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真是不虛此行，這兩人的劍技已經不輸一些浸淫劍法多年的老一輩了，簡直不可思議！」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玄天劍宗會在他們的手上更上一層樓，成為真正的一方霸主。」
身邊的李長風神色一凜，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羅長老給哪個外門弟子有如此高的評價，即便是給如今內門弟子中的幾位佼佼者的評價也不過如此。
「陳子敬，凌塵，希望你們早點成長起來吧，否則我們可太寂寞了！」
廣場上人們的議論絲毫沒有影響到戰至正酣的兩人，雙方見久攻不下戰況反而越發激烈。
「拔劍術！」
憑藉天衍訣特性帶來的強大力量，凌塵真氣防禦布滿全身，頂著陳子敬的真氣劍幕，手中的劍以一個驚險的角度斬出，悍然沖向對方。
陳子敬眉頭一皺，手中黑色長劍頓時紅光大盛，強大的一劍揮出迎向了凌塵，口中低喝道：「給我破！」
咔嚓！
兩人劍身帶著強大的真氣相撞在一起，凌塵手中的百鍊精鋼劍發出了一聲異響。
抬眼望去，劍身上已經多處密密麻麻的裂縫，顯然已經到了即將崩碎的極限。
畢竟是普通的精鋼劍，如何能是陳子敬手中偽下品靈器的對手，二者完全不在一個層次，能夠堅持這麼久已經是得益於凌塵高超的劍法，規避了不少致命的斬擊。
剎那間真氣催動到極限，凌塵右手突然一震，將精鋼劍化為無數碎片，帶著強大真氣的碎片激射而出，像鋪天蓋地的群蜂一般將陳子敬包圍起來。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過我可沒那麼容易輸！」
被凌塵這突如其來的一招驚訝到的陳子敬轉瞬之間便淡定地在身前布下一層真氣屏障，將精鋼劍碎片盡數擋了下來，失去動力的碎片紛紛掉落在地面上，叮叮噹噹似乎是心有不甘。
「既然沒有了劍，那就接我一拳！」
沒有了劍，凌塵絲毫不慌，體內真氣漩渦極速旋轉，強大的真氣附著在拳頭上，一個箭步衝出瞬間轟向了陳子敬。
砰地一聲！
身前的屏障應聲破碎，陳子敬慌忙之際只得用劍格擋，結結實實的挨了凌塵這一拳。
狂暴無匹的拳勁揉著天衍訣霸道的真氣，將陳子敬手中那偽下品靈器長劍都轟得微微有些彎曲，強大的反彈之力將陳子敬直接震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擂台邊緣。
拄著長劍，陳子敬艱難地站了起來，看著佇立在原地的凌塵怔怔出神。
「哈哈哈！幹得好，凌塵，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外門第一了！」
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句，瞬間引爆了全場。
一個晉入外門幾個月的新人身處劣勢還能反敗為勝，強勢擊敗了曾經的外門第一天才，這是人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就這麼真實的發生了。
徐長老等人看著台上的陳子敬，還在擔心會不會繼續戰鬥時，就聽到了陳子敬的一番話。
「凌塵，恭喜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外門第一天才，我擔著這個名頭太累了，時時刻刻都不敢放鬆，現在壓力全都來到你的身上了！」
看著陳子敬面帶解脫的笑容，原本心中有些竊喜的凌塵默然不語。
自己是第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