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皇子與瘋批丞相
狐二剛回到相府,就被華殷喚人叫了去。
「主子」,進書房后,狐二恭敬行了一禮,等候華殷的吩咐。
華殷盤腿坐著,右手兩指執一顆棋子,對著棋局沉思著,似乎在苦惱棋子該怎麼走。
終於,他放下了棋子,抽空看了狐二一眼。
狐二感覺氣氛莫名不對,又不知發生了何事,只能屏氣凝神等待華殷問話。
「聽聞你英雄救美了一名女子?」華殷終於開口。
問的話令狐二心裡一緊,他老實回答道:「是的,主子。」
「哦,為何?」
「回主子,那女子長相和蓉娘一模一樣,又被惡霸當街欺負,屬下實在不忍心看她受苦,就出手救了她。」
狐二講述了當初怎麼遇到如瑤的事,對華殷毫無保留。
華殷起了興趣:「哦,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回主子,屬下已經派人去查探她的身世,相信不久就能得到結果。」知道華殷不信,狐二趕緊補充了一句。
「很好,本相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容易感情用事,還是要小心謹慎點好。」
「是,主子。」
華殷提醒狐二一句,狐二謝過,打算告退。
又被華殷叫住:「狐二,你可知被你教訓那人是何身份?」
「屬下……不知。」
「他是吳太傅的幺孫,吳太傅歷經三朝,乃是當今天子之師。」
聽說那浪蕩子來頭這般大,狐二連忙請罪:「主子恕罪,屬下給主子惹麻煩了,請主子責罰。」
「無妨,那老東西一向端著架子,覺得自己德高望重,不屑與我等為伍,沒想到教出的孫兒卻是這般模樣。
這件事來得正好,本相明天就命人蔘他一本,讓那老東西在朝堂上沒臉。」
華殷說出自己的打算,狐二見他臉上沒有任何不悅之色,連連附和道:「主子英明。」
次日,上朝,吳太傅就被華殷安排的官員狠狠參了一本。
在鐵證面前,吳太傅氣得吹鬍子瞪眼,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畢竟他的幺孫當街欺負民女的事,被眾多百姓看到是事實,他再辯駁,也顯得蒼白無力。
為此,他老淚縱橫,向皇帝跪下請罪:「陛下恕罪,老臣教孫無方,管教不嚴,還請陛下罰臣俸祿一年,以儆效尤。」
「吳太傅,僅僅你罰俸就夠了?你那孫兒呢,不該給他個教訓嗎?」
有官員出列,請求皇帝重罰吳太傅之孫。
吳太傅火冒三丈:「石大人,我那孫兒被俠士一頓毒打,現在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呢,再罰他,過了吧!」
話說完,吳太傅面向皇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陛下,老臣家的孽障已經得到教訓了,若石大人還嫌不夠,還請陛下重重責罰老臣。」
皇帝左右為難,華殷適時道:「陛下,吳太傅之孫既已重傷在身,再罰恐有性命之憂,不如就依太傅所言,罰其俸祿,以警告眾人,不可再犯。」
「丞相所言甚是,就依丞相所言。」
華殷開口了,眾人再無異議,早朝就此散了。
「丞相大人請留步」,華殷在一群人簇擁下離開大殿,卻被吳太傅喊住。
「吳太傅有事?」華殷背過手,氣定神閑地問。
「無事,只是來感謝丞相剛才為老臣進言。」吳太傅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
「哦,是嗎?看太傅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感謝之意。」
「哼,收起你這幅惺惺作態的樣,我孫兒如今這幅模樣,與你必脫不了干係!」
「哦?太傅可冤枉本相了,若本相出手,你那孫兒還能活著見到太傅您嗎?」華殷側頭,小聲地在吳太傅耳邊說了句。
吳太傅面色大駭,頗氣憤地看了他一眼。
華殷冷笑一聲,揮手讓周圍官員先行離去,自己帶著侍衛往宮內走。
「丞相這是往何處去?還想參老臣一本?」吳太傅看華殷轉頭,跟著他的方向,追上前去問。
華殷停住腳步:「太傅真是小人之心,本相聽聞睿王病情嚴重,特地前去探望,太傅要一起嗎?」
「不必,老臣前幾日就去探望過,要想睿王的病好得快,老臣建議丞相大人還是少去為妙,告辭!」
吳太傅說完,就氣呼呼離開了。
華殷冷冷一笑,沒有多說什麼,繼續往宮內走。
睿王是當今陛下的親弟弟——趙玄衣。
在陛下繼位之時,就被冊封為睿王殿下。
睿王從小體弱多病,一直養在宮內,因為身體的緣故,大半時間都躺在床上昏睡,幾乎不出臨安宮。
華殷帶著侍衛來到臨安宮時,不等婢女通報,徑直就走了進去。
臨安宮的大宮女翠秋見他前來,慌忙跪下請安:「奴……奴婢參見丞相。」
「起來吧,睿王病情如何?」華殷說著話,意欲掀開紗簾,一探究竟,卻被翠秋擋在面前。
當下,他就有些不悅:「怎麼?本相見不得睿王?」
「不……不是,丞相您當然見得,只是殿下剛喝了葯昏睡過去,又不能見風,還請相爺體諒。」
翠秋說這話時眼神閃躲,在華殷看來,倒有些心虛。
「本相只看一眼,不會耽誤睿王病情。」
「丞……丞相」,翠秋面有難色。
「滾開」,華殷一下子變了臉色,將她往旁邊一推。
翠秋見攔不住,只好小跑過去,慢慢地掀起紗簾。
床上,一個病弱的少年安靜地躺在那裡,華殷見沒有其他異常,也沒了興趣。
這時,翠秋突然走近,手中悄悄遞出一個紙條來,華殷掃她一眼不解其意,還是將紙條接過藏入袖中。
「好好照顧殿下,出了問題,本相拿你們是問!」看過後,華殷交代一句,揚長而去。
翠秋連連應聲,跪下送他離開。
出了宮外,華殷坐在轎子上,拿出紙條看,只見那上面赫然寫著:「宮中睿王並非真皇子,真皇子胸口處有月牙胎記,已在多年前被秘密送出宮外。」
看完紙條,華殷面色沉重,狐四擔心問道:「主子,出了何事?」
「你看看這個」,將紙條遞給狐四,狐四左右翻看,難掩震驚:「主子,這……這怎麼可能呢?翠秋是皇帝的人,她送出這個消息,是不是來故意迷惑咱們的?」
「本相也想不信,可這些年睿王神神秘秘,多年不見外人,就像被人刻意關在宮內,結合翠秋所說的,倒是讓本相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華殷這樣一說,狐四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可翠秋為什麼要幫著咱們?」
「為什麼?」華殷也想問,頓了頓,他又道:「你找個機會,安排她和本相見上一面,本相好好問問她。」
「是,主子。」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寧可錯殺,也絕不能放過一個!
狐四,你另外安排人手,去排查胸口有月牙胎記的男子,將他們全部抓進大牢。」華殷緊接著又下達另一個命令。
「是」,狐四點頭應下。
「既然不願在宮裡好好當個病秧子睿王,那就在外頭做個平民百姓去死好了!」
說這話時,華殷語氣兇狠,眼裡是藏不住的殺意,聽得狐四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