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 跨越高山脈

「白熊卧首，銀蛇蜿蜒。梨花茫茫，有地無天。」

山洞中，望著外面暴風雪下的茫茫一片，張顛不禁來了詩性。

曼恩抱來石頭，堵住了最後一個進風口，同時也擋住了張顛的視線。

「張，你剛才在念什麼，是你的家鄉話嗎？」曼恩問道。

「是啊。」張顛笑了笑，和曼恩一起回到洞內。

一團人都穿著厚厚的毛皮服飾，包裹的嚴嚴實實圍在火堆邊上取暖。火堆上架著一個架子，架子上放著一個鐵皮大煮鍋，鍋里咕嚕嚕熬著牛肉土豆甜菜湯。

麗貝卡雙頰凍得通紅，掛著鼻水，抱著一隻小白熊不停地揉搓，小熊則裝作欲咬，在她手上留下幾個不痛不癢的牙印。身邊還有幾隻小白熊圍著她扒拉。

張顛在邊上坐下，一頭龐然巨熊從他身後靠近。大腦袋在他身上蹭了幾下。

張顛取出一罐蜂蜜放地上，巨熊老實地趴在他身邊舔舐蜂蜜。

v仇殺團在趕路過程中，遇到了暴風雪。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山洞，結果是有主之地。

這個山洞本來是人家白熊一口子的，他們算是不速之客。張顛釋放出了友善的信息素，又取出一些食物餵給了挨餓的白熊一家，大夥便舒舒服服地住了進來。

多里歐和琦薇移到張顛邊上，伸出手腕。

張顛將手指搭上去，細細感受脈象。

「脈細，但力度已經比前幾日好了不少。」

二人被張顛復活后，眾人差一點將他當成了神的人間體。直到張顛再三解釋，多里歐和琦薇只是處於假死狀態，自己是用極東之地的秘法將她們從假死狀態救醒而已。如果自己真的是神，那殺個亞當還需要借用森王黑魔法的力量嗎？

眾人想想也對。因此少了幾個「新邪教」的狂信徒，但是仇殺團自此多了一個「家人」，而且是一個極具話語權的「家長」。

瓦萊麗敲了敲煮鍋，發出叮叮的響聲。

吸引了所有人過來，瓦萊麗說道：「大夥，跨越高山脈，我們已經走了快一個月了。已經隱隱約約能看到北境了。」

「我想最多再有一周時間，我們就能進入北境區域了。」

「我有一件事情，徵求大家的意見。我決定更改仇殺團的番號名！」

「什麼？！為什麼！」曼恩吼道，他對這個名字有感情。

不過其他人都若有所思，並沒有反對。

張顛點點頭，他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不過比起他們七八年來出生入死養成的不是親人更勝親人的關係，自己這個外人（自認為）並不好提出這個提議。如今由瓦萊麗自己提出來當然再好不過。

瓦萊麗說道：「真該叫張顛給你這隻猴子開點葯補補腦。我們殺了聖錘亞當，就算到了北境，不改名立個靶子給教廷打嗎？」

「亞當是森精殺的，關我們什麼事！」

「真是豬腦子啊！尋找半神遺物這事鬧得大張旗鼓的，連亞當都折那了，我們好好地在北境招搖過市，憑什麼，憑你是森精的親戚嗎？」

看曼森聽完瓦萊麗解釋還是不服氣，張顛對曼恩解釋道：「我們逃往北境，烏鴉男爵提醒過我們要隱姓埋名。我想他很可能對教廷說我們已經全軍覆在黑森林裡了，如果我們再用舊番號，那很容易引起教廷的調查，這對男爵不利。」

曼恩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那我們改名叫什麼？」

瓦萊麗說道：「我想過了。

這次仇殺團如果沒有張顛，那就已經……張顛為我們帶來了新生。團的新名字，應該由張顛來決定。」

張顛擺擺手：「別，你是團長。你決定就好。」

瓦萊麗說：「那是過去了。現在開始，你才是團長。」

張顛懵逼地看向她，發現她一臉堅定。周圍所有人都靜靜看著他，期望、崇敬、興奮，各種小眼神。

張顛忽然想起過去自己熱血地跑去開小診所，結果半年就倒閉的經歷。當領導啥的，管理啥的，張顛想想整個頭皮都癢了起來。

張顛擺手：「別別別，我真不行。團長什麼的你就繼續當著吧。」

瓦萊麗堅定道：「不，張，這個位置非你不可！」

張顛拒絕道：「要是這樣的話，進入北境后我們就分道揚鑣吧。」

瓦萊麗有些不知所措：「不，張顛，我……」

張顛盛了一碗湯，低頭沿著邊吸溜起來：「不想逼走我的話，那就不要再提這事了。」

瓦萊麗嘆道：「好吧。那麼張，至少答應我給傭兵團一個新名字吧。」

張顛看著碗里紅通通的湯，品味著口中的余甘，隨口道：「那就叫甜菜頭傭兵團吧。」

眾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瓦萊麗一拍掌：「那就這麼定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V仇殺團！只有一個煥然一新的——甜菜頭傭兵團！」

………………

「終於！他娘的！到了！他娘的！北境！」

終於看到了行人蹤跡，也終於看到了陽關大道。遠處一座高城隱隱若現。

麗貝卡在大白熊身上跳了起來，發出了孩子「純真的感嘆」——比純凈金ding針還純。

瓦萊麗掏出地圖看了看：「這裡應該是嘎丹公國。」

「嘎丹？是北國語中閹割的意思嗎？」張顛問。

在跨越高山脈這一個多月里，張顛已經跟著仇殺，哦不，現在應該叫甜菜頭傭兵團學會了北境的北國語。

「嗯」瓦萊麗說道，「嘎丹國是北境最有名的畜牧國。因為特有的閹割和養殖技術，他們出產整個北境最好的肉類，肉質香甜爽口，沒有膻味，在其他地方都是貴族專門特供的。」

曼恩嘿嘿笑道：「那可得好好飽餐一頓了。」

一行人興沖衝來到城門前，結果被嘎丹的兩名士兵攔住去路。

「你們是什麼人？！」

瓦萊麗遞上一人一枚克朗：「先生，我們是甜菜頭傭兵團。」

克朗因為含金，在南北兩大勢力是通用的貨幣。但是帝國的專屬貨幣是歐爾，100枚歐爾兌1枚克朗。而北境的專屬貨幣是奧拉，一枚克朗可以換120個。

士兵收了錢，語氣好了很多：「甜菜頭？什麼蠢名字，沒聽過。進城可以，但是那個太危險，不能進去。」他指了指隊伍里的大白熊。

大白熊是他們在熊洞休息后，吃蜂蜜吃上癮了一路跟著不願意離開。於是傭兵團就將它們一家幾口收納進來成為了新團員。

麗貝卡給大白熊取名叫瑪麗卡。五隻小熊分別叫米凱拉、瑪蓮妮亞、拉妮、拉卡德和拉塔恩。

瓦萊麗無奈，轉身說道：「那我們留幾個人下來看守輜重，其他人跟我進城採辦物資。」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想進城看看。

「我留下，你們去吧。」

傑洛特坐在騾車上，捧著獵魔指南津津有味地看著，似乎對進城沒什麼想法。

維瑟米爾說道：「一把老骨頭了，也不折騰了。」

張顛也想留下有時間補個覺。

其他甜菜頭傭兵團都興沖沖地進了城。

張顛拍拍瑪麗卡的腦袋：「別亂跑。」

瑪麗卡彷彿聽得懂一般，拉著騾車到了路邊上，趴下打盹。

維瑟米爾見傑洛特看書那麼認真，欣慰地笑了笑，然後鑽進馬車睡覺了。馬車裡還有五隻鬧騰的小熊，原本維瑟米爾還覺得很煩，結果沒幾天就愛不釋手了。

反而剛開始兩天還寶貝著的麗貝卡反而開始嫌煩了，甩手丟給了老維撫養。

張顛也鑽進另一輛馬車睡覺。

原本是三輛運貨的騾車，兩輛馬車，一個多月的苦行，發生了很多你懂的野外生存事件。如今只剩下老維師徒的馬以及張顛的踏雪還拉著兩輛馬車。騾車只剩下了一輛，由白熊瑪麗卡卡拉著。

不知道睡了多久，張顛被瑪麗卡的吼聲驚醒。

他拉開車簾，發現傑洛特正操著不熟練的北國語跟一隊貴族騎士交流著什麼。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還正掛當中，看來睡了沒兩個小時。

「什麼事？」張顛上前。

傑洛特說道：「他們想要買瑪麗卡。」

張顛對著那隊貴族騎士擺擺手：「非賣。先生。」

看到張顛，領頭騎士邊上一個有著亮金色捲髮的年輕騎士眼前一亮，道：「你們是馬戲團嗎？」

張顛無語：「不是。」

那個金髮騎士哈哈笑了起來：「抱歉抱歉！我看你長得很奇怪，以為你是馬戲團的小丑演員。」

張顛聽得出來這人只是說話沒把門，語氣並無惡意，但他也不想和對方太多交流：「沒事的話我們就不送了先生。」

領頭的騎士卻注意到騾車上的各種包裹行囊，雖然包裹的很嚴實，但還是從形狀中推斷出裡面是各種武器。他說道：「你們是傭兵團？」

張顛點點頭：「沒錯。有什麼指教？」

那騎士問道：「怎麼就你們兩個人？」

張顛指指城門：「團長和其他人去採買物資了。我們留下來看守輜重，有什麼問題嗎？」

騎士點點頭，說道：「你看起來像個本領高強的。我這裡有個任務，只要你們辦好了，賞賜少不了。」

張顛心想新團成立還沒接過單，沒想到這就來生意了。

「說說看，什麼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