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
江山壁是流州最大的賞金組織,獵人大多都是靈能者,只有C級以下的懸賞歸普通人領取,從C級開始,每一個等級要求的境界不同,賞金組織里有等級劃分:D,C,B,A,S(R),SS。
在公認的等級制度里,天玄星普通人再強最多只能接取C級懸賞,因為B級之上已不是凡人之爭,靈能者是天玄星里特殊的存在,他們的力量超越了凡人,有人所言以最強境界靈神境可真正一動千山,萬水退讓。
當年天玄十州內亂不斷自顧不暇,只要沒過底線用靈能作惡者便可逍遙自在,當年江山壁之主創立江山壁,第一件事便是剷除用靈能靈技作惡之人,在這百年歷史中,社會的穩定離不開江山壁的貢獻,而後現世太平,江山壁將各地分部更改為公司集團,以更加貼切的形象出現。
南鸞州最聞名的港口兩休港,兩休港最近有一起大事,在這港口最受歡迎的客人,江山集團竟然在兩休港兩休期間出船了!
「李護你他媽瘋了嗎?這是兩休期間,你敢亂來?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甲板上白幻作為南鸞州常駐還沒出聲,萬工已經對龍頭李護破口大罵起來,李護沉著臉色默然無語。
「萬工爺爺雖然嘴上在罵可是他都沒有動手,萬工爺爺心裡還是希望出海的吧?」唐葯打了個哈欠,肥嘟嘟的臉上困意滿滿,他和白幻哥哥嘟囔著,白幻笑了笑,捏著唐葯另一邊的臉,別問,問就是早就有人捏上唐葯的臉了。
不見首此時摘下了狐狸面具,一個溫和秀氣的面容露了出來,眼角帶笑,「你萬工爺爺是在演戲呢!你小傢伙的直覺可真准,啥都能猜到,那你發現剛剛有多少人跟著我們嘛?」
唐葯掙開捏住他臉的兩隻手,站起來指了指一個方向「剛剛有十個,現在一個不剩了。」白幻笑了笑,不見首也是露出笑容,他回頭看著急眼的老者萬工,「萬工爺爺,聽到了嗎?雖然你的演技不太行,但是這次演的太好了,那邊一個人都沒留呢!不會全是感情沒有任何技巧吧?」
老者萬工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咳了兩聲然後視線偏移出聲證明自己的清白:「咳咳,小諾啥說啥呢?小孩家家的哪裡懂得這裡面的彎彎道道。再說了你以為我的干擾器用了還能收回來嘛?龍頭叫老馬跑又不給老馬草,不得罵上兩句?」
中年男子此時也不裝陰沉了,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切,臭老頭一天到晚對我意見多了去,萬一哪天我真死了他怕是最傷心的哪個!不說這些了,阿諾來對對情況吧!」
不見首聽見李護所說便依言開始詳述了任務過程,不過沒有說出藍可手握南方朱鳥之羽,而是直接說藍可可能是被派去的犧牲品,身上有吸引深海生物的特質。
在聽完不見首的報告以後,他看向白幻詢問道:「白幻,你覺得許諾所說是否能夠確定凌雲星的企圖,我們在兩休港兩休期間離開已經觸及南鸞州的底線了,雖然未來凌雲星登上府主之位也不敢和我們斷絕生意往來,但是下絆子拒絕許諾的出面都是情理之中的。」
「無妨,這點波折別說傷筋動骨,就是擦破皮罷了,不過我可能沒法回去了,就憑剛剛十個地靈境集體出動,我一旦踏足南鸞州就會被盯著,如此我們至少要承受三十及以上的經濟損失。果然百年江山怎麼和三千年的傳承州府制相比。」白幻搖了搖頭,冷靜分析了情況最後自嘲了一番。
「哼!黃毛小兒,
你以為你靠著那自然融息能夠躲開十個人的聯合感知嘛?你之前是在他們眼皮下活動的待宰羔羊罷了。要不是爺爺我的同化感知器,我們四個可進不來接你!」旁邊的老頭萬工看著睡著的小和尚,嘴巴卻絲毫不留情地打擊白幻。
白幻也只是感概一下州府的力量如此強大,僅僅是接觸預選府主人員就被盯上了,聽到萬工的話也沒有反駁萬工的話語。
李護站出來打圓場,「好了老頭,白幻也是年輕,再說了才十個而已怎麼說也能讓他們死八個,殘兩個!白幻你也別想當然了,三千年的積累,府主之爭早就被各州表明了是禁區所在。」
「不過白幻哥和萬工爺爺所說的話也側面印證了凌雲星想借刀殺人,無論哪邊傷了對她都有利,我們傷了更加紅了眼,花些代價幫她上位,州府傷了不計代價剷除任何質疑他們威嚴的人類和群體。」許諾點明探討要點,李護點了點頭,也開始說出自己的見解。
「既然如此,我們先靜觀其變,反正南鸞州自己選的人選,沒到結果出現哪天凌雲星也不會被州府人員所動,我們只要全身而退他們也沒法遷怒他人。這次算是被擺了一道,自導自演引出來州府的力量也算稍微賺了回來,不過既然每個州府至少十名以上的地靈境,那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就好辦多了。」
萬工一聽馬上裝作若無其事,又趴到唐葯身邊,輕輕撫摸唐葯的腦袋,李護和許諾,白幻不懷好意地看著萬工,「你們?,你們幹什麼啊!我沒有任何器具了呀!」「萬工爺爺我的防具用完了,現在需要補充點。」「同化感知器很好用嗎?萬工爺爺不如給我配一個吧?」「老頭,搞點好玩的給我解解悶唄!」老頭被三人脫出船長室,唐葯睡得香甜,外頭老頭萬工被三人吸血了。
如果說白天的海洋是一匹寬闊無比的藍綢子,夜晚的海洋就是深沉靜謐的深淵,偶爾出現的熒光不自覺引起人們視線的追隨。許諾站在甲板上,看著深夜的海洋,沒有一人鎮空的海洋,無數浮游生物,無盡魚類各式各樣在深海里活動,可是沒有動用靈能的眼睛看見的只有平靜的海洋。
李護從許諾身後出現,「我們在中州的總部有興趣回去看看嘛?我二十幾年沒回去了,已經沒有回去的想法了,你如果想回的你可以試著接觸一下中州官方,在那方面我們終究難以避開各州官方,不過要小心!打草驚蛇事小,惹禍上身事大。」取出一根香煙,遞給許諾,許諾默然接過,沒有任何動作,香煙自燃,他抽了一大口將剩下的香煙焚凈,自然吐出。
「還是抽不慣?那別抽了,反正你也沒有想過要抽,你們和我們不一樣,我們苦惱的時候會一根一根抽著,時間一點點流淌,地上的煙蒂越來越多,之後要麼解決苦惱,要麼一直抽完再來一包。」李護熟練叼住煙嘴,香煙無火自燃。
「嘿嘿,是不是羨慕我的靈技有兩個,還有一個這麼方便,沒關係,羨慕我的人多了去了,不過羨慕歸羨慕,你學不會還是學不會。」許諾十根手指上左手金木水火土,右手冰雷光暗風,十種元素靈能浮現在手指上端,許諾收起元素靈能,看著李護,「最後你們看著一地煙蒂,感嘆他娘的不容易,撒手不管回頭還得別人來清理垃圾,你說說圖啥呢?還不如像我們一樣,一個人靜會,發個呆然後想辦法解決苦惱。」
李護看著許諾離去的背影,「你剛來江山壁的時候雖然外表溫和,但是靈魂冷冽,現在雖然靈魂熱切許多,但是還是殘餘些許陰冷,我想問你三個問題,你不用回答。你真的只是地靈境嘛?你現在的狀態真的穩定嘛?你今天沒隱瞞什麼吧?」
離去的許諾揮手,沒有停頓走向船艙,似乎沒有受到李護的話語的影響,李護留在原地抽煙,一團團煙霧繚繞在甲板上空,地上的煙蒂一點點增多,最後李護也準備回去睡覺,突然回頭看著地上的煙蒂,他皺起了眉頭,最後動用靈能抬動所有的煙蒂,隨後一捏一振,煙蒂內所有的物質達到一個微妙的地步,所有物質發出奇妙的共振,最後煙蒂化作飛灰,消散在空中。這是他的天賦靈技「共振同消」,看著地上消失的煙蒂,又想起許諾說的話,李護輕笑一聲走回船艙。
兩休港上一眾人群圍在兩休港的州府辦公區,人群里有漁民,商販,部分學生,靈能者,他們聚眾向州府表示不服,「憑什麼江山集團兩休期間出船沒有受到任何懲罰!」「憑什麼兩休期間的補貼如此之少,平時沒少交稅!」等等各市各樣的不公抗議,或是平時不敢說的話都被提出,這時候州府辦公區卻沒有試圖阻攔或是制止,只是等待消息。
就在剛剛消息來了,上面四個字「賞罰分明」讓他們官方人員心神一震,底氣十足,他們自然決定站了出來給出通知,那些聚眾的人則是被突然出來的州府人員嚇了一跳,有人往後一退,有人原地一倒,不過很快他們就沒有任何尷尬或是怨言,因為他們清楚聽到告示,兩休港兩休期間貿然出船,江山集團罰金一年百分之三十七的利潤,江山集團南鸞在駐管理人員入獄半年!自此兩休出船矛盾已解決,眾人因為這嚇人的懲罰既滿意又不滿的心情紛紛離開兩休港州府人員辦公區。
兩休港原來沒有名字一直都是最北邊那個港口,北港口來稱呼的,直到某任南鸞州府主上任,不禁宣布了港口名字,還下達了命令,每一年兩月一組,修養兩組禁止出船,用於南鸞內部交易循環,自我消化。這一舉措在血與淚中徹底確立,在任的府主很強硬,此後五十年便成了習慣。
在之後每任府主也看見這一命令的效果,在十州相交越緊密,各州的經濟高速連結,但是南鸞州大多隻靠平台貿易建立虛浮的經濟,生產力不自覺荒廢,自家大州的工農土地逐漸荒廢淪為住宅商業區,自產的特色只剩馴獸馭靈,所以在這命令之後,經濟雖然急速回退,但自家經濟牢靠,在戰爭期間更是可以穩定增長,用以維持戰爭所需,不至於被別人斷了經濟命脈,只能被迫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