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肖恩 - 來自地獄
(ChapterXVIII:Shawn-FromtheHell)
前方的道路逐漸變寬,路旁出現了幾道石制的水槽,裡面當然不是清水,而是流淌著鮮紅色的血液。頭頂的空間也逐漸變得更為開闊,本應是黑色的石頭上面卻開始泛出一道道血紅,嵌入了石中。
再往前,人的**被切下,三兩個串在一起被扎在尖刺上,做成了像是指引方向的路標;大量**的屍體被鐵鉤勾住,倒掛在紅色的天花板上,像是屠宰場里一塊塊等待加工的豬肉。
一路跟著血石槽延伸的方向,他看到上百個被高高掛起的一人多高的鐵籠,每一個裡面都被塞進了十多個人,其中有男有女。裡面人的手臂、腿腳被迫扭曲著伸出籠子外。鮮血順著籠子滴下,落入下方的石槽。
他們中絕大部分已經是屍體,活著的那些看起來也是奄奄一息。但仍然有少數依舊能感受到痛苦的,正不斷發出著臨死前的哀嚎。
肖恩想用劍劈開籠子,卻無濟於事。他喊叫著,讓蘭道爾一起來救人,那些人也向他揮舞著手臂求救,但徒勞無功。
「如果你不想像他們一樣,就必須抓緊時間了。」蘭道爾無動於衷,「想辦法逃出去,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他們還有意識,並非活死人,我不能見死不救!」
肖恩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但現在他決定要找到鑰匙,救這些人出來。
於是,他立刻繼續順著血石槽向前尋去。
很快,目光所及處出現了第二道、第三道……更多的石槽從四面八方的通道逐漸彙集在一起,聚成了一個血池。然後又分成了兩個更寬的大石槽,順著前方左右兩邊的通道延伸了下去。
肖恩發現,他前方的牆壁上的一半竟是出現了類似窗戶一樣的空洞。他奔上前,看到了空洞外一個更為廣闊的圓頂空間。下面的地面距離他所在的位置少說也有幾十米,有一個就像奎爾龍斯大教堂前的自由廣場一般大的場地,或許比之更甚。
石槽中的血液最終流入這裡,順著地面的紋路,繪製出了一個複雜的鮮血法陣。在法陣的中心,是一個湖泊一般的血池,一個巨大的生物正趴在血池中心,像是正在沉睡。它本身就像龍城中心大教堂一般宏偉,而這座教堂正在享受著鮮血的沐浴。
巨型生物的皮膚如水晶一般晶瑩透明,身體像巨大的蟒蛇,脖子粗長,頭頂有著幾根樹枝一樣的大型觸角,背後有兩扇比城門還大的翅膀,四肢如大象一般的粗壯。幾米粗的寬大黑色鐵鏈刺穿了它的翅膀、手足,並向四周散開著,或上或下掛靠在周圍的石壁上。
肖恩身旁不遠處就是一根鐵鎖鏈的盡頭,鏈子根部深插入岩壁內,周遭有著某種忽隱忽現的紫色符文。
那他媽是什麼東西?
在巨型生物周圍遍布成百上千隻地底怪物,形態千奇百怪,其中除了有肖恩熟悉的老朋友——利爪黃皮怪之外,還有四肢細長尖頭方腦的紅皮膚怪;身上布滿大塊硬疙瘩,走路姿勢和體型都類似大猩猩的怪物;有農舍一般大小的巨型蜘蛛以及和那個叫「阿格列特」的惡魔近似,長著人身羊頭或是人身牛頭,身著鎧甲,站立行走的怪物等等。
這些怪物們正按照自己的種群不斷從四面八方的巢穴中湧入廣場。它們如同訓練有素的教團士兵一般十分規矩的在地面的鮮血法陣周圍彙集成幾個方陣,接著在那些人身怪物的帶領下向著幾個似是出口的方向有序的湧出。
「真是壯觀,看來這就是地獄的中心,它們竟然有他媽的一整支軍隊……」蘭道爾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你看到出口了,我們必須跟上去,而且絕不可以再他媽的多做停留!」
肖恩頭痛欲裂,眼前模糊。他痛苦的閉上眼睛,嘗試讓自己清醒。但閉上眼睛后那紅色的法陣卻依舊浮現在腦海中。
憑我一人,又能做的了什麼?
他開始有些贊同蘭道爾的觀點,但扭過頭去一看,卻哪裡有蘭道爾的蹤影?
「蘭道爾,蘭道爾!該死的,這傢伙……」
他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喊了幾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突然,他只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血紅色的旋渦,不停的轉動著,轉動著,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接著,他正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周圍點燃著暗紅色昏暗的燭燈,懷中正抱著一位美麗又性感的巴博女人。
然而轉眼間,周圍的一切突然全部消失。他身處在無盡的黑暗中,緊接著,不停的下墜……下墜……
當黑暗散去,肖恩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光著身子躺在一張滑溜溜的桌上,手腳被一圈圈鐵鏈纏住,動彈不得。
一個極為肥胖的大個子屠夫穿著個巨大的圍裙,手持一把巨大的菜刀正背對著他在一旁剁著什麼東西。這胖豬是人類嗎?他足有兩人多高,肥大的手臂比肖恩的大腿還要粗上幾圈。
現在,到底是環境還是現實?他根本無從分辨。但無論是哪個,他感受到的痛苦(或是舒適)都極為真實。所以即便是幻覺,他也不想成為案板上的豬任由人宰割。
他觀察四周,發現自己的武器裝備和許多教團制式的弩箭正被丟在那傢伙旁邊的桌上。所以他立刻開始試著掙脫鐵鏈,只要拿到武器,地獄惡魔也不足為懼。
鐵鏈發出的響聲似是驚動了胖屠夫,他轉過身,胸前是一副被烙入身體的六芒星圖案,大小與他龐大的身軀格格不入;他的頭上戴著一張嚇人的豬皮面具(或者,那不是面具?),嘴裡發出古怪滲人的哼聲。肖恩清楚的看到,屠夫手裡正拎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正是蘭道爾!
他這才發現自己躺著的桌子之所以如此潤滑,是因為上面滿是鮮血。
屠夫提著菜刀走來,巨大的肉掌按住肖恩的手臂,卻並沒有急於剁下。而是用刀不斷的比劃著,似是在研究該從哪裡下刀最為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