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幾人小心翼翼地前進。符紙已經消耗幾張了，可是洞穴似乎依然沒有盡頭。「禿驢，我感覺不大對頭。你那個佛祖真的能保你嗎？」老道士突然道。

「胡言亂語。」老僧不想理他。

小道士把自己的衣服裹緊一些。「怎麼了？」中年和尚問。「有點冷。」小道士道。

「你們不是有取暖的方術嗎？」中年和尚有點疑惑。

「節省法力，那蛇修行肯定不淺。」小道士又裹緊一些。

「我這有個暖手袋。」中年和尚在背包里翻找。

「不必了。」老道士停下腳步，「到了。」

小道士一眼看到自己的小車。果然，眾人面前是一個頗大的洞口，裡面不知有多大的空間。「你們有照明的方法嗎？」老僧問。

「有。」小道士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類似擲彈筒的東西，然後又把一枚炮彈置入其中。「嘭！」炮彈發射。

老道士挪開眼睛。兩名和尚直勾勾地往裡看。小道士戴上墨鏡：「誒，不要直接——」

刺眼的光芒幾乎閃瞎兩名和尚的眼睛。中年和尚幾乎本能地開啟防禦法術，把小道士彈飛出去。老僧幾乎破口大罵，但是聲音戛然而止。

老道士早有準備，第一個看清洞內的情況。洞穴無比巨大，堪比體育場，但是比起它的面積，裡面的東西才是更讓人震驚的。

一條蛇。大蛇。大到什麼程度呢？其直徑可與suv寬度相比，盤繞在洞穴中央的三根支撐柱上，一直到接近三分之二處才停止。本來頭是在三根柱子中間的，由於強光的刺激，正在緩緩伸出空隙。

「蛇呢？」小道士暈暈乎乎地爬起來，一時沒有意識到洞穴里具體什麼情況，「怎麼只有一堆柱子？」

老僧的手不由自主地捏住念珠。「阿彌陀佛……」

「這麼大……」中年和尚面色凝重，「麻煩大了。」

剛站穩的小道士仔細一看，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貧道建議趁它還沒反應過來感緊跑路。」老道士摸出一把符紙，「這東西我們對付不了。」

「說的容易。」老僧開始蓄力，「我們已經驚擾了它，如果就此走人，讓它脫出洞窟，則眾生有難。當今之法，只得死戰，不然政府事後的追責就夠我們受的了。般彌，靠你了。」

「阿彌陀佛。」中年和尚雙手合十。

此時巨蛇已經清醒幾分，目光轉向洞口，帶著強烈殺意的眸子盯住四人。「嘶！」它張開大嘴，肉眼可見一道風柱向眾人飛來。

「金鐘罩！」般彌依舊雙手合十。「咚！」風炮撞上金鐘罩，被反彈擊中洞頂。洞穴劇烈抖動。

「哎呦！」外面的農民猝不及防，差點摔跤，「道長在幹什麼？」

老道士默念咒語，手中符紙飛出。幾聲爆炸之後，巨蛇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但是它被深深激怒了。「嘶！」巨大的身體此時異常靈活，血盆大口直衝金鐘罩而來。

「退！」中年和尚面色一凝。蛇牙重重敲擊在金鐘罩上，金鐘頓時多出幾條裂紋。「嗡！」它劇烈抖動起來。「般彌！」老僧喚道。

「找個機會撤！」般彌咬牙道，「我抗不了多久！」

「這蛇……看起來像森蚺。但是這麼大實在是超出常理……」老道士皺眉道。

「不會和那蟲王一樣是人工培育的吧？」小道士道，「不然怎麼長這麼大的？它也就最近才出來覓食啊。」

「人工培育，

那食物從哪來？」老僧提出疑問，「如果用卡車拉的話，這裡應該早就被發現了吧？」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般彌低吼道（蛇再次打出一發風炮），「感緊想辦法離開啊！這裡它能盡情發揮！」

老道士揮出一張符紙，一個小八卦陣附著在金鐘罩上。「你先撤。」他對小道士道，「找警方來處理。」

小道士轉頭就跑。

「你這徒弟……很靠譜。」老僧蓄能完畢，一尊金剛法相在其身後升起。巨蛇有感，直立起身子。

金剛大步邁出，進入洞穴中。「咚！」巨蛇一尾巴將它抽到岩壁上。三人眼角抽動。還未等老僧有所行動，巨蛇又補了一發風炮，之後對著岩壁開始瘋狂輸出。

「走走走，金剛撐不住多久。」老僧拔腿就走。另兩人連忙跟上。在巨蛇的輸出之下，整個洞窟劇烈震動，宛如地震一般。

沒人注意到小車突然發動起來，向石柱開去。

三人跑出洞口時，看到小道士一個人站在那裡。「那個農夫呢？」般彌問。

「我讓他先走了。」小道士道。

老僧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怎麼了？」般彌連忙扶住他。

「金剛法相……破了。」老僧無力道，「阿彌陀佛……」

一聲巨響。大地更加劇烈地震動起來。「怎麼回事？！」老道士差點跳起來。

「我在車裡塞了一沓起爆符和一枚閃光彈。」小道士慢慢後退，「看起來把洞穴炸塌了。」

「塌了？」般彌瞪大眼睛。

果然，地面開始出現塌陷。不久，一個大坑就憑空出現在地面上。「那蛇……應該是死了罷？」小道士不確定道。

「不。」老僧沉聲道，「還活著。」

「而且被徹底激怒了。」老道轉向小道士，「警察什麼時候能到？」

「直升機最多半小時，大部隊可能得一小時。」小道士答，「附近村莊里的警力會優先疏散民眾。」

「也就是說要拖住一小時。」般彌道，「憑它的速度，到達最近的聚居點只需要十分鐘。」

「阿彌陀佛。」老僧雙手合十，「貧僧法相被破，只能靠般彌你了。」

「我儘力。」

「你保住自己小命要緊。」老道對小道士道，「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且讓老夫會會這孽畜。」

「嘶！」一聲巨響，巨蛇從大坑裡急速鑽出。它很快找到那四個人類，再次張開血盆大口。這次出來的卻不是風炮，而是高速飛行的風刃。

刺耳的摩擦聲。金鐘罩加八卦陣，勉力擋住了巨蛇的普攻。

老道士從背後取下一把劍。他虛空畫陣，然後把劍尖輕輕點在陣中央。

陣法亮起。放大的劍氣從陣中飛出，直衝巨蛇而去。它破開一道風炮，轉眼來到巨蛇面前。「嘶！」巨蛇儘管極速躲避，還是被劃開一道口子。又一發風炮解決劍氣之後，它盯住老道，巨大的身軀直衝老道而來。「畜牲還是畜牲。」老道直接浮空，躲開了巨蛇的血盆大口……然後被一發風炮正面命中。

「師傅！」小道士驚叫。

「怕什麼。」老道士默默擦去嘴角的鮮血。刻在心口的八卦陣悄然破碎。

巨蛇還想發動進一步攻擊，卻被一枚念珠擊中。「貧僧還沒死呢。」老僧笑道。巨蛇吃痛，又轉向兩名和尚。

四（三）人暫時拖住了巨蛇。現在讓我們把目光轉向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