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創建軍隊
「胡鬧,你帶你爹幹啥,這種事太危險,是咱們年輕人乾的,你讓他回去!」
「我爹不放心我,硬是要跟著我,我也沒辦法,反正多一個人多份力嘛,就讓他一起吧!」
「好吧!」翁狗子答應道。
「爹,是狗子他們,快來!」余立崖大聲喊道。
余老五趕緊疾步趕上說道:「狗子,你們這是去幹啥?」
「五叔,咱黃泥村的老老少少都快要餓死了,我們去汪家搞點糧食!」
「就你們這點人能成?到時候怕糧食沒搶到,所有人全撂那了!」
「五叔,道理大家都懂,也都害怕,但沒辦法了,不拼一下全家就得餓死,管不了那麼多了!」
余立崖:「狗子說得好,我正準備去搶糧食呢,沒想到遇到弟兄們,這下我心裡有數了,今晚一定能搶到糧食!」
「好,咱們走!」大家於是加快步伐。
「立崖,你有什麼具體計劃?」
「等汪家護院熟睡后,咱們爬牆進院,把房子里的人全部解決掉,再叫人回去把鄉親們叫來運糧食回山!」
半個小時后,二十幾人逐漸到達黃泥村和黑榻村的交界處並停了下來,離汪祝明家只有四百來米。
此時是晚上十點左右,汪家四周高牆上的火把還燃著,十幾個護院或背著弓箭,或拿著刀來回巡邏,但每個人都哈欠連天。
家主汪祝明給護院們說過,昨天官軍們剛撤走,今晚一定要打起精神,避免逃進山裡的窮棒子們半夜來搶糧,只要半夜窮棒子們不來,大家就可以休息了。
汪祝明家本來養有一條看家的大黃狗,但被嘴饞的官軍們殺吃了,汪祝明心疼得不得了。
余立崖見時間還早,於是建議大家坐在地上休息,等汪家圍牆上的火把滅了,護衛們睡熟后再動手。
大家採納余立崖的建議,於是坐在草地上,背靠背開始休息。
余立崖是盤腿打坐的,並沒有完全睡熟,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睜開眼看一下汪家圍牆上的情況。
第四次時,圍牆上的火把全都熄滅了,周圍靜悄悄的。
余立崖把大家叫醒,輕手輕腳向汪家圍牆走去。
余立崖小聲道:「我對汪家圍牆不熟悉,一會兒善於爬牆的人進去一個,把小門打開,然後找到護院們睡覺的房間,先把他們解決了,再解決汪家人,要不然糧食不能全部拉走!」
「好,一會兒長腿爬進去開門,大家把刀拿穩了,不要害怕,為了活命,不得不殺人!」
走近高達三米的圍牆后,余立崖讓大家搭起人梯,讓長腿爬上圍牆頂,順著石梯走下去開了小院門,隨後二十多人全部進入,余立崖把小門關上,有背水一戰的意思。
由於翁狗子他們經常來汪祝明家交租子,所以對他家情況非常熟悉。
余立崖剛穿越過來,又沒有繼承這個余立崖的記憶,所以對汪家沒有印象。
十幾個護院睡一個房間,鼾聲交替如雷,大家去推門,推不動,裡面閂住了,推窗子,竟然推開了,長腿率先爬進去,然後輕輕拉開門栓,放大夥進去。
然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壓制住狂跳的心臟,高舉刀慢慢走向大通鋪上的護院……
護院們死得無聲無息,大家把臉上和手上的血擦在衣服上,顫顫巍巍進入汪祝明的睡房,把他殺死在睡夢中。
由於是第一次作案,大家高度緊張,膽小的瓜米不禁尖叫起來,還弄出很大的動靜,把汪家其他人吵醒了,有三個房間同時亮起燈。
余立崖跑出房間,看見三個房間的人在穿衣服,於是急促地說道:「大家快出來。」
眾人出來后,余立崖說道:「咱們分三組,等他們開門就衝進去殺了!」
此時的瓜米已經尿了褲子,坐在地上動彈不得,其他人趕緊分成三組,趁三個房間門打開時衝進去,把裡面的人全殺了。
大家退回院子里,心臟都狂跳不止,渾身都是大汗,全部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余立崖也是一樣。
大家休息夠了,心率恢復正常了,身上的汗也幹了。
由於余立崖指揮有方,現在大家已經開始依賴他了。
「立崖,接下來怎麼辦?」翁狗子問道。
「爹,你和長腿回去,把咱們兩個村的壯年男人和不帶孩子的年輕女人叫來搬糧食,堆在大石頭,搬完后咱們兩個村平分!」
「好,長腿、五叔,你們兩個趕緊去叫人!」翁狗子一下子就成了傳令的二當家。
兩人得令,趕緊小跑著離開汪家,余立崖說道,大家打起火把,找到糧倉,把所有糧食裝袋,一顆也別浪費。
大家趕緊去各房間搜集火把,然後把糧倉門鎖撬掉,進去一看,所有糧食都已裝袋碼放整齊。
汪家糧食著實不少,余立崖仔細數一遍,有六百二十袋。
余立崖高興道:「哥幾個,太餓了,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於是大家進入廚房,把各種熟的生的東西塞進嘴裡大快朵頤,有人差點被噎死。
「大家別吃太飽,一會兒還要搬糧食,當心把肚子撐破了!」
大家都餓極了,根本不管余立崖的話,盡量的多吃。
都吃飽后,大家就坐在廚房隔壁的客廳里的板凳上,翁狗子摸著肚子說道:「娘的,兩個月來第一次吃飽,這種感覺實在太爽了!」
其餘人聽罷,都紛紛附和。
余立崖表情嚴肅道:「狗子,有沒有想過,這批糧食吃完后怎麼辦?」
「不用想,吃完后當然繼續搶了!」
「你能搶幾次,官軍會眼睜睜讓你搶?」
翁狗子張大嘴巴,「崖哥,那你是怎麼想的?」其實翁狗子比余立崖要大幾歲,叫崖哥是對余立崖心服口服的意思。
「你要知道,汪祝明在官府是有靠山的,咱們殺了他全家,已經犯了死罪了,再也回不了頭了,不如咱們結成一個緊密的組織,和官府對抗,既能保護鄉親們,也有糧食吃!」
「好,崖哥這主意不錯,我們都聽你的!」
「好,你知不知道進入豺狼山的村子有幾個?」
「嗯,豺狼山方圓百里,周圍的村子得有十幾個,又被官府逼得沒了活路,應該都進山了!」
「如果一個村有四十個男丁,十幾個村就是四五百人,如果把這麼多沒有飯吃的人組織起來跟官府對抗,不愁沒有飯吃!」
翁狗子聽罷熱血沸騰道:「那崖哥的意思是讓我去聯絡他們?」
「對,分完糧食后你帶幾個兄弟去聯絡他們,答應加入咱們組織的,每個人送二十斤糧食,以後搶的糧食各村平分!」
「那咱們組織叫什麼名兒?」
「就叫安民軍,我是安民將軍,你們是安民都尉!」
「崖哥,都尉是多大的官?」
「比我小一點點,以後都是管幾千幾萬人的軍官!」
翁狗子和其他人非常興奮,他們竟然有官職了。
一個多小時后,余老五和長腿帶著三百多個男女趕到了,余立崖吩咐把汪家牛馬套上車,把一袋袋糧食、鹽巴、布匹往車上放,其餘的用人力搬。
大家好幾個月都沒見到這麼多的糧食,個個興奮得不得了。
人畜運了兩趟后,所有糧食終於搬完了。
看著汪家的大房子,翁狗子說道:「崖哥,要不一把火燒了?」
余立崖板著臉道:「你是想把官軍引來?」
「不是,不是!」
「既然你們選我當頭兒,以後一切都要聽我的,什麼事不要擅做主張,否則別怪我翻臉!」
「崖哥,不敢,以後都聽你的!」
「好,回去吧!」
大家回到大石頭,余立崖吩咐道:「把糧食和其他東西分了,分完后趕緊休息,明天正午咱們二十幾人在這裡集合,我有事安排!」
於是,黑榻村和黃泥村把所有糧食、鹽巴、布匹分了。
第二天正午,翁狗子一夥和余立崖在大石頭匯合,翁狗子問道:「崖哥,咱們要去幹什麼呀!」
「把汪家所有人埋了!」
「費這個勁幹啥?」
「你懂什麼,他們家有些人是無辜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不把屍體埋了,腐爛后就有可能形成瘟疫,咱們經常要在這一代活動,都得倒大霉!」
「哦,原來是這樣,那咱們趕緊走!」
大家來到汪家,把裡面的屍體抬到外面埋了,再把裡面的血跡全部收拾乾淨,把汪家兵器全部拿走。
回山的路上,余立崖說道:「你們去聯絡各村的男丁來我們黑榻村,我有話給大家說,叫他們帶上裝糧食的東西!」
「好的崖哥,我這就和弟兄們去聯絡!」
兩個村子的鄉親們有糧食吃后都非常感謝余立崖,他的威望一下子就建立起來了。
當翁狗子他們進入其他各村住地后發現,這些村子比黑榻村和黃泥村慘得多,已經有人餓死了。
老人們為了讓年輕人活下去,一口東西也不願吃,也就慢慢餓死了,每個村的住地都一片哭聲,每個人都面黃肌瘦,目光獃滯,一臉絕望,都在等待死亡的到來。
當這些餓得啥也不在乎,只想吃頓飽飯的人得知翁狗子他們搶了大量糧食,加入安民軍就能馬上得到二十斤糧食后,他們興奮地站起來,紛紛表示願意加入安民軍,不為別的,只為全家人有口飯吃。
在翁狗子一伙人帶領下,十幾個村六百來人全部來到黑榻村住地。
余立崖不廢話,先給每個人二十斤糧食,叫他們趕緊回去煮給家人吃,吃飽了再來開會。
那些村的人高高興興離開后,吃飽肚子的黑榻村男丁們哪還有臉畏畏縮縮,都表示加入安民軍,聽余立崖指揮。
各村鄉親吃飽飯,大家就帶著老小家什朝兩個村的位置行去,他們餓怕了,只想住在有飯吃的地方。
當天晚上,黑榻村和黃泥村就連成一片,人數達兩千多人。
當晚,余立崖把十幾個村子六百來個男丁集中起來,他對大家說道:「各位叔叔伯伯,各位兄弟,歡迎大家加入安民軍,
我在這謝謝大家了。」
「今天咱們大家聚在一起,實在是被官府逼得沒有活路了,大家都嘗到了飢餓的滋味,那是生不如死啊,一餓起來只想吃飯,其他什麼東西都不在乎,包括生命。」
「叔叔伯伯們,弟兄們,咱們不能再任由官府欺負下去了,不能軟得像一隻豬崽一樣任官府宰殺,我們要團結起來跟官府對抗,殺死那些殘暴的官員,搶回我們的糧食和財物,讓咱們的家人不再忍受飢餓和寒冷,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帶著大家去拼,大家敢不敢跟著我?」
「敢!敢!敢!」所有男丁高舉拳頭大喊,樹上安睡的鳥都被驚飛。
等大家停止呼喊,余立崖繼續說道:「大家都是不怕死的好漢子,既然跟著我,那就是把命交給我了,一切都要聽我指揮!」
「從現在起,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現在就為咱們安民軍立幾條規矩,大家一定要遵守!」
「咱們都是窮苦人,對抗官府只為保護家小,有口飯吃,以後不管咱們打到哪,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最初的想法!」
「第一條規矩,絕對不能禍害貧苦百姓,違令者殺;」
「第二,每攻下一個地方,不管是糧食還是錢財都是大家共有的,擅自裝入腰包的,殺;」
「三,就算餓死冷死,都不能進入百姓家,未經我允許擅自進入百姓屋裡的,殺」
「四,官軍士兵並非都是惡人,但凡放下兵器的都不許殘殺,違令者殺;」
「五,未經允許,擅自拿百姓一樣東西的,哪怕是一根針,一個水果,都要殺;」
「為什麼我要定這些規矩,因為我們都是窮人,造反只為活下去,像我們一樣的窮人還非常多,我們要做的是幫助他們,團結他們,不斷壯大我們的力量、削弱官府的力量。」
「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絕對服從我的命令,即使你們覺得我的命令是錯誤的也要執行。」
「我下令沖的時候,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衝,我下令後退的時候,就算後面是金山銀山也得毫不遲疑地退,違抗命令,死路一條,我跟你們一樣,絕不私藏一顆糧食,也不私藏一個銅板,如果我破壞規矩,你們任何人都可以殺我。」
「現在我們還沒有起事,如果有人覺得我立的規矩太苛刻,可以不用加入,我不勉強,一但退出,以後再也進不來了,一切好處就得不到了。」
「大家回去后把刀磨快了,每個人用藤條或草編一個帽子,既可以遮陽又能相互識別,還有,咱們那些糧食不夠吃多久,大家心裡要有數,都回去吧!」
男丁們回去后,余立崖找來一卷青布,裁成九塊寬約一米,長約一米五的長方形,然後每塊布上面都寫上一個大大的阿拉伯數字,從1寫到9,這就是手下九支部隊的軍旗。
再裁一塊寬約一米五,長約兩米的黃布作為自己的帥旗,也就是大纛,在大纛上畫一隻巨大的螞蟻,把這些旗幟分給婦女們,讓他們用白線把螞蟻和阿拉伯數字繡得醒目一些,有辨識度些。
一個中年婦女邊綉邊問道:「立崖,你讓我們繡的這幾塊布有什麼用?」
「嬸子,這叫軍旗,是用來指揮大家打仗的!」
「立崖,官軍兇殘得緊,你真敢和他們打?」
「我也想好好過日子,不想去送死,但是沒辦法,不打就得餓死!」
「哎!這天殺的官府,天殺的官軍,為什麼要這樣逼我們呢?」
「嬸子,朝廷就像一棵樹,上百年後根部爛掉了,樹枝和樹葉就跟著倒霉,皇帝就是樹根,官府是樹榦,我們窮老百姓就是樹枝樹葉!」
「哦,原來是這樣!」
「一棵樹爛掉了,就得把它連根拔起,免得它佔用土地,遮擋其他樹木的陽光,讓其他樹好生長起來。」
「原來是這樣,你們有把握推翻朝廷嗎?」
「這個說不好,造反的人不止我們一夥,還有許多其他的窮苦百姓,到時候加入我們的人會越來越多,我們實力會越來越強,推翻朝廷是有可能的!」
「會死很多人吧?」
「會,造反就會死人,死了一批又換上一批,到時候我也可能會死,但造反的事業不會停止,除非皇帝被趕下台!」
「哎,這天殺的皇帝,為什麼不能讓我們老百姓過安生日子,硬要把我們逼到絕路上來!」
「嬸子,大樹爛根后不會自己馬上倒下,需要有人來推倒,只要咱們大家齊心,就能把大樹推倒,到時候就有好日子過了!」
一天不到,所有旗幟都綉好了,余立崖把翁狗子等人叫來,把九面軍旗交給他們。
翁狗子說道:「崖哥,這幾塊布上銹的什麼東西?」
「這些布叫做軍旗,是指揮軍隊打仗用的,這九面軍旗上銹的是從一到九,是你們部隊的名字,你們一定要記住這些數字!」
「怎麼記?」
「有一首口訣,一像棍,二像鴨,三像雙鉤四像叉,五像單勾六像瓜,七鋤頭,八葫蘆,九像一把大斧頭。零是蛋,蛋在幾后是幾十。」
「你又沒讀過書,怎麼知道這些?」
「自己編的嘛,你們要牢牢記住這些數字,這是你們的部隊番號,以後你們的隊伍會逐漸壯大,每支部隊可能有不同的任務,士兵們能根據軍旗上的數字找到自己所屬的部隊,找到自己的位置,各個都尉也能用自己的軍旗集結本部士兵!」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有旗幟嗎?」
「有,你們看!」余立崖展開自己綉有螞蟻的大纛。
「崖哥,為什麼你的軍旗比我們大,布料顏色和繡的東西也不一樣?」
「我的軍旗叫帥旗,也叫大纛,是我獨有的旗幟,大纛的位置指示我的位置,我就在大纛下面,用各色旗號指揮大家打仗!」
「崖哥,你答應咱們二十三人都當都尉的,為什麼只有九面軍旗?」
「並非每個都尉都有一面軍旗,九是一個很吉利的數字,你們商量一下如何分組,現在咱們人少,軍旗也少,咱們打敗官軍後會繳獲許多旗幟,到時候咱們就能獲得更多軍旗,也更像正規軍,我就能使用不同顏色的旗幟指揮你們作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