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確實跟著
杜漣漪看到董飛衝來，心中喜不自勝，只見他伸開雙臂，血氣湧出，錦衣的袖袍之內，銀光閃爍，迎著董飛短刀便砸了過去。
噹！
金鐵交鳴。
董飛刀劍抵在杜漣漪手臂上一觸即開，來不及多想，另一隻手掌化拳，向著杜漣漪胸口砸去，杜漣漪大笑一聲，同時也抬起手臂迎上董飛拳頭。
董飛的奮力一擊，正中杜漣漪手臂，一瞬間，只覺得五指生疼，顫抖不已，五指盡皆斷裂，有鮮血開始滲出。
見他臉色陰沉，知道這人袖袍內有東西，卻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另有古怪。這使他不得不後退幾步，拉開與杜漣漪的距離。
只是杜漣漪興頭正起，哪裡肯停手，抬步向前雙臂揮舞，直奔著董飛而去。
他一動，董飛心中隨即疑惑縱生，一個時辰之前這人速度並不算慢，為何現在卻是如此笨拙。
見杜漣漪不斷出手，董飛對他認知不多，不敢與他硬碰硬，只能不斷後退閃躲，這讓孫小富和若非凡在一旁紛紛叫好。
「師妹，杜師兄可是真正的天之驕子，這個機會師妹千萬要把握住，據師兄所知，杜師兄在天道宗的地位堪比李漁，是為天道宗重點的培養對象。」若非凡見杜漣漪佔了上風，隨即開始大捧特捧。
李漁可是真正的先天境界，天道宗首席大弟子，相當於凌煙閣的夢無雙。
「那是當然，杜師兄可是師尊的親傳弟子。」孫小富聽若非凡這麼說，連忙插嘴。
只是夢果果盯著交戰中的兩人思緒亂飛，根本沒有聽到若非凡的話語，她到現在也不明白這個人竟然會為了一枚血晶來殺她。
她自然不知道董飛是為了給白辰出氣。
「喂！我把血晶還給你呀…」夢果果對著董飛突然大喊道，她的聲音非常清脆，在空曠的山路上，顯得極為響亮。
同時血晶已經被她從懷中摸出，只見濃郁的血氣瞬間包裹他白皙的小手……
「血晶我們自會取來。」聲音由遠及近，卻見白辰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山路之上，還不等他臨近，身體已經跳躍而起，手中同樣短刀揮舞，朝著正與董飛廝殺的杜漣漪而去。
在與夢果果擦肩而過時，他手掌一探，血晶已然到了他的手中，只聽他哈哈一笑，快速塞進了自己的懷裡。
身形卻是不停，短刀握在手中，直奔杜漣漪後背，奈何又是一個響聲，杜漣漪的後背竟是同樣有古怪阻攔。
「辰哥，你不要動手。」董飛忍著手指的疼痛，一邊閃躲，一邊對著白辰說道。
二人相識五年，自然是默契無比。白辰立刻抽身後退，直面另外三人。
正準備動手的孫小富見白辰退出，頓時停了下來，戒備的看著他。
白辰撇嘴露出不屑，目光掃向陰沉著臉的若非凡，最終他停在了夢果果身上。
「搶了我兄弟的血晶，還要傷人，你這小娘皮當真是可惡至極。」
夢果果聽他話語，也不惱怒，不由想起昨日情形，俏臉瞬間桃紅，想要反駁，卻是不好意思開口。
心裡卻想，誰讓那人用頭拱人家胸口。
想著，把目光投向正在廝殺的董飛，雙眼頓時大睜，臉上不知為何也露出焦急之色。
只見董飛閃身躲開杜漣漪的一次攻擊后，腳下突然站立不穩，踉蹌幾步，欲要跌倒。
聽杜漣漪笑聲猖狂響起，兩隻手臂立刻合攏向著董飛頭頂砸去，「去死吧！」他口中狠狠地吐出三個字。彷彿已經見到董飛腦漿爆裂的模樣。
孫小富面露得意，若非凡臉色平靜，眼中的喜色卻是掩飾不住，只有杜漣漪表現的夠出色，師妹才可能動心。
白辰則是看都沒看，就那人笨拙的樣子，能耐我兄弟如何？
果不其然，只見董飛一手背負，一手緊握短刀，任憑自己身軀直挺挺跌倒在地。
杜漣漪雙臂赫然砸空，心中遺憾的同時，卻又想到，下次看你怎麼躲。
見董飛跌倒在地的瞬間，短刀舉過頭頂，刀尖向下，竟是用短刀支起了身子。
不知哪裡的勁力起了作用，只見他以雙腳為支點，手中的短刀在雪地里畫了一個半圓。
身體也在這個時候移到了杜漣漪的側面，突然間，本是背靠雪地的董飛，手腕處紅光一閃，他的身體再次直挺挺的向上傾斜。
短刀抽離雪中，在手心不停旋轉，向著杜漣漪的左臂揮砍而去。
杜漣漪側身揮臂抵擋，面上發出冷笑，心想這人真是愚蠢，只是他的冷笑並沒有持續多久，瞬間變成了難以置信。
只覺得手腕處麻木無比，竟有了溫熱之感，放眼看去，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襲遍全身，見他瞳孔逐漸放大，嘴巴大張，凄厲的慘叫聲自他口中發出。
雙腿一軟，跪坐在雪中。
董飛也是失去支撐，順勢倒地。
原來是董飛短刀在接近他手臂之時，瞬間變了方向，直接切向了杜漣漪的五指。
孫小富看到杜漣漪跪坐在地，凄厲慘叫，就要上前，卻沒想到迎向他的是白辰的大腳，沒有防備之下，只覺得腹部受痛，倒飛數丈。
接著白辰轉身連忙來到董飛身邊，輕輕把他扶起，看到董飛滲血的五指，他怒意大增，手中的短刀頃刻間向著杜漣漪的脖頸劃去。
若非凡只覺得這兩個人是真狠，他立刻挑起長劍，阻擋白辰。
「殺人就不必了吧？」
白辰受阻，更為憤怒，放下董飛就要與若非凡鬥上一斗，不料董飛扯住了他。
「算了……」
聽董飛話語，他狠狠地瞪了一下若非凡，重新扶著董飛，埋怨著開口：「你這傢伙，竟然不等我醒來，自己跑過來，是何意？把哥哥當成了外人？」
董飛苦笑，正要說話，卻看到夢果果朝他走了過來。
見他臉色微變，殺意再次滋生，白辰似有所感，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吧，血晶我都拿到手了。」
董飛扭頭看向白辰，並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盯著他。
白辰自然知道董飛想的什麼，他接著說道：「我這不沒事，生龍活虎，揍你保准沒問題。」
董飛下意識的想捶他胸口，只是手指的痛感不由的讓他嘴角輕咧。
白辰見他模樣，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被若非凡扶著的杜漣漪，眼中的陰沉一閃而逝，接著便見他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錯過身前的夢果果，勾肩搭背的邁步離去。
只是剛走幾步，董飛又停了下來，他來到若非凡面前，無視臉色難看的杜漣漪，對著若非凡說道：「多謝你的血氣丹。」說著他從懷中拿出兩粒遞了過去。
若非凡剛要開口，卻又聽董飛說道：「是不是應該把血晶還給我？」
這讓若非凡臉色通紅，本要說出的話語也被噎了回去。只能站在那裡嘴角亂顫。
他又看到董飛身後的白辰手中短刀亂轉，心中羞恥感倍增，堂堂凌煙閣年輕一輩子的第二弟子竟是窩囊到如此程度。
如若不是擔心這二人對杜漣漪下死手，他定會與他們比斗一番。
想到此處，他顫抖著自懷中摸出一枚血晶，又顫抖著遞到董飛手中。
白辰見狀，哈哈再次大笑。不管若非凡青紅臉色，轉身離去。
一旁的夢果果卻是羨慕不已，她父母去世的早，十年前，姐妹二人被方伯伯帶到凌煙閣中，姐姐像是換了一個人，整天冷若冰霜，面上不帶絲毫感情，以前對她的關懷就像是在夢中。
她一個人只得故作堅強，憑著姐姐的名頭，整天耀武揚威，阿諛奉承者不少，敬而遠之的更多。
真心相交的卻是沒有一人，本以為若非凡是一個可靠的人，哪裡想到這人竟是一個切切實實的小人。
想到姐姐還要一年才能從後山出來，她竟是邁步跟在了董飛二人身後。
起初董飛並沒有在意，畢竟他也不能不讓人家下山不是。
直到他們走下山路，白辰輕輕趴在董飛耳邊說了句話，董飛才拉著白辰依在了那個巨石邊上。
兩個少年四隻眼睛就那麼盯著站在不遠處低頭玩手的女子。
二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轉身便走。
又過了片刻，董飛向後看去，見那女子仍在跟隨，他不由加快了速度，肅穆的對著白辰說道：「她確實在跟著我們！」
「小飛，你和哥說，在我來到之前，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想殺他來著。」
白辰聽了立刻停下，董飛跟著也止了腳步。
二人齊齊轉身，卻見那女子也停了下來。
嘩啦！短刀紛紛出現在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