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良記者
雷蒙住院的第二天，全城的抗議遊行依然在繼續。
考慮到雷蒙的安全，議會增派了治安官守在病房外。
有了治安官的看護，塔里夫人和傑西也就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病房內只有電視機陪伴著雷蒙。
但電視里翻來覆去，都是抗議隊伍的畫面，這讓他倍感心煩。
雷蒙關掉電視，大聲的朝著門外叫道：「你們進來休息一下吧，順帶聊聊天。」
「謝謝了，不用管我們，等下會有人來換班的。」
治安官也不陪他聊天，無聊至極的雷蒙只能拿出量子石，用量子共鳴來打發時間。
他閉著眼躺在床上，突發奇想，想感知人體散發出的能量。
可無論是自己，還是門外的治安官，在量子共鳴的感知下，都是一團漆黑，毫無能量。
「不對呀，按道理說，總該有體溫吧？」雷蒙內心疑惑著。
他又想到了手裡的量子石。
和人體一樣，量子石也沒法被感知到。
「奇怪了...」
雷蒙放大感知的範圍，繼續感知醫院中的其他人，結果還是一樣。
這時，他發現有人穿過了走廊，朝著自己的病房走來。
雷蒙起身，收好了量子石，等待著那人的到來。
嗒噠～嗒噠～
門外傳來了高跟鞋的腳步聲。
「你好，我是聖卡多的記者，這是我的證件，我約了塔里先生做專訪。」
治安官推開了門，女記者走了進來。
一頭金色的齊肩捲髮隨著她自信的步伐擺動。
黑框眼鏡大紅唇，透露出傲人的氣質，職業西裝包臀裙，盡顯她完美的曲線。
聖卡多作為經濟文化之城，擁有這樣的美女，也不足為奇。
女記者伸出手：「你好，塔里先生，我叫簡·達芙妮，你可以叫我簡。」
雷蒙握手回道：「你好，叫我雷蒙就可以了。」
簡找來凳子，翹起二郎腿，坐到了雷蒙的對面，打開了手中的本子，拿起筆。
「那專訪開始了。」
「這麼快嗎？不得提前給我說下有些什麼問題嗎？我也好準備準備。」
簡合上本子，看著雷蒙：「我的專訪不需要提前演練，新聞需要的是真相。」
「...好吧，那你問吧。」
簡重新打開本子，問道：「你認為德城抗議暴動的主要原因是什麼？」
雷蒙不知道從何說起：「...主要原因...等我想想，應該是民眾不了解整個事情，出現了信息差導致的。」
「好的。」簡低著頭，筆在本子上飛速寫著，嘴裡跟著念到，「是因為...德城議會...向民眾...封鎖信息...導致的。」
「等等！你別亂寫，我可沒說過議會封鎖信息。」
簡沒有搭理雷蒙，寫完之後，合上本子，站起身：「好了，我的專訪結束了。」
說完，簡轉身就要走。
雷蒙慌了：「你回來，我沒說過是議會封鎖消息！」
簡回頭說道：「不好意思，報道是我在寫，我想怎麼寫，就能怎麼寫。」
「你別走！你聽我講完啊！我還有話要說！」
聽到雷蒙還有話要說，簡轉過身，走到他的身前，彎下腰：「我昨天看到了你直面抗議者的勇氣，我希望你接下來回答我的每一個問題，都能有昨天那樣的勇氣。」
簡坐回了凳子上，打開本子：「現在正式開始，第一個問題，核爆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雷蒙對簡的陰招很生氣，帶著怒氣回答到：「我不知道。」
「但你昨天可不是這麼跟抗議者說的。」
「昨天我一時激動亂說的，而且我有ptsd，經常出現幻覺。」
啪～
簡再次合上本子：「塔里先生，你還是沒弄清楚現在的情況，我來之前，就已經寫好了一份報道，如果你不對我說真話，我可以立馬走，只是報道發出去，不知道能不能幫助議會化解這次危機。」
雷蒙怒罵到：「我算是看明白了，操作民眾的一直都是你們這幫臭記者。」
「不要把我和那群無良記者混為一談。」簡直起身子，扶了扶眼鏡，「我和你母親一樣，曾靠著一己之力拯救過一個城邦，她靠的是勇氣，我靠的是筆墨。」
「你沒資格跟我媽作比較，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了。」
簡繼續說道：「我很欣賞你母親，你繼承了她的正義和勇氣，所以我才想對你進行專訪，你可以借著我的筆墨來阻止這場**，也可以趕我走，讓混亂繼續下去，你自己選擇吧。」
雷蒙轉過頭，沒有說話，他不敢相信簡。
簡等了片刻，見雷蒙依然沉默，便起身離開。
「你憑什麼認為你能阻止這場**？」雷蒙問到準備離開的簡。
「因為這場暴動就是我引起的，也只有我能結束它。」
「果然我說的沒錯，你們當記者的只會搬弄是非。」
簡回道：「我只是將一個觀點拋給了德城的民眾，選擇權在他們手上。」
雷蒙冷笑了一下：「既然選擇權都在民眾手上，你又從哪來的自信，認為可以阻止他們。」
「單靠我肯定不行，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只有了解到事情的原委，我才知道要怎麼破這個局。」
雷蒙內心動搖了，簡說的沒錯，追溯事情的起因，自己才是引發這一切的原點。
猶豫了許久，雷蒙開口了：「我可以告訴你，但要由我自己來說，你不要再提問了。」
雷蒙隱去量子石的信息，將核爆當晚的情況描述了一遍，簡認真的在本子上記錄了整個事件的過程。
「你放心，我能保證報道出來之後，議會不會來抓你，明天的德城也會恢復平靜。」
「還有，你一定要想辦法保住我的實驗，空間傳送器的製造不能停。」
簡猶豫了片刻：「塔里先生，關於這一點，我儘力吧，畢竟我只是拋出我的觀點，選擇權不在我這裡。」
說完，簡離開了病房。
接下來的一整天，雷蒙像丟了魂一樣，坐在病床上發獃。
他不知道明天的報道會是什麼情況。
也很害怕剛立項的實驗，會成為阻止**的犧牲品。
…
次日，整晚未眠的雷蒙，一早便打開了電視機。
正如簡所說，德城的**平息了，新聞里播報著議會關於恢復秩序后的各項工作安排。
雷蒙鬆了口氣，自己引發的**終於平息了，只是空間傳送器應該是沒了。
他正準備關掉電視去休息。
但新聞畫面跳轉，播放到3n科技正在建立基地的畫面。
「據了解，建於核爆坑的基地將用於空間傳送器的建造，議會計劃在...」
雷蒙不敢相信，即便是自己引發了核爆，也沒有導致空間傳送器停止。
此時，科頓教授提著水果來到了病房。
雷蒙還在盯著電視機看，科頓清了清嗓子：「咳～咳～雷蒙。」
「教授！我以為你不會來看我了。」
「我原本是這麼打算的。」
雷蒙低下頭：「...還在生我氣嗎？」
科頓走到病床旁，把手裡提著的水果放到了柜子上：「沒有生氣，只是對你有些失望。」
「對不起，欺騙了你，但我答應你的，我肯定做到，空間傳送器造完之後，我就向學院說明一切，也會讓議會取消我科研的資格。」
科頓削著蘋果，說道：「不必了，我想了整整兩天，想明白了，我沒必要因為自己的完美主義，讓你背上罵名。」
將削好的蘋果遞給雷蒙，他繼續說道：「昨天晚上專訪報道出來，你又成為了德城的驕傲，我要是再把你給點了，這德城不得再**一次。」
雷蒙嘴裡嚼著蘋果，問道：「報道都說了什麼？」
「說你是英雄，拚命阻止阿德薩人引發核爆，都快把我看哭了，還好我知道就是你乾的。」
「啊？報道沒說是因為我弄實驗才引發的核爆嗎？」
科頓拿著紙巾擦著手，回復道：「沒有，我還以為是你騙了記者。」
「果然是個無良記者...」
雖然嘴上吐槽著，但雷蒙心裡還是感激簡為自己保住了實驗。
雷蒙吞下口中的蘋果，繼續問道：「其他的事呢？還說了些什麼？」
「還說你也是戰爭的受害者，為了找到家人，潛心學習，這一點說得倒是很中肯，只是你怎麼不跟記者提提我，我十年教導，不說功勞，苦勞也該有吧，居然連個名字都沒出現在報道里。」
雷蒙一聽，站起身來，對著科頓鞠躬說道：「教授！我很感謝你的教導，這次我想邀請你加入我的科研隊伍中，幫我製造傳送器，請你接受我的邀請。」
科頓扶起雷蒙：「我接受，我接受，你先回床上躺著。」
將雷蒙扶坐回病床上，科頓繼續說：「我還擔心你不帶上我呢，不過現在物理科學生太多了，我可能幫不了太多忙。」
「我只要你加入就行了，不會讓你太累，這是我倆一起的成果，不能沒有你的參與。」
「行，知道了，我回去就跟院長申請，等你出院了，我們師徒兩繼續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