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道凡！

河陽後山一片樹林中的空曠之地。

道陽和凡並肩而立，聽到無影劍訣乃是皇級功法后，凡心中一凜，這下子學會無影劍訣之後是說什麼都不能透露出去此功法的品級了。

「將劍給我，我只演示一遍第一式，第二式到第五式你小子現在看了也看不懂，此刻不適合施展。」道陽平靜的說道。

聞言，凡沒有多說便將手中劍遞給了道陽。

「看好了，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第一式——無風！」

一聲大喝之後，凡便看到道陽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前方，連手中的鐵劍也發出了一聲厲嘯，一道三尺青色劍芒憑空而現刺向前方樹林。

「好快！看不清！還有......這是......風的感覺，周圍的風好像變的更急了！」

凡看著面前被青色劍氣轟碎的樹林，神色震驚。

「這次的第一式無風，比剛才與我對戰時候的第一式，威力相差也太大了。」

凡苦笑了一聲。

第一道青色劍芒斬碎一部分樹林之後，道陽突然又在樹林的右側出現，身上帶著青芒，右手急速向前一揮，又是一道青色劍芒斬向前方，整個右臂儼然化作了一道殘影，隨即道陽又消失不見。

「就是這招！剛剛和他交戰中，他先是出現在我左側刺出一劍，然後又立刻在我前方出現......」

凡左手摸了摸下吧，眉頭緊皺陷入了思考。

就在他思考期間，道陽又斬出了第三劍。

凡猛然抬頭盯向前方。

「還有第三劍！」

刷！只見道陽又出現在了樹林左側，殘影略過，一道青色劍芒快速斬出后，又瞬間化作殘影出現在樹林後方遠處，上一道劍芒還未擊中樹林，後方樹林卻又出現了一道青色劍芒，兩道劍芒同時攻向中心樹林。

「這......完全看不見是如何出劍的。也看不見人影，只能看見一道殘影，同時在兩個方向斬出兩道劍芒......太快了！」

凡心中震動，同時又有些激動，因為這第一式無風帶給他的震撼太大。

樹林應聲炸裂，劇烈的狂風吹的凡黑衣黑髮沙沙作響。

道陽瞬間出現在凡面前，右手負劍，面色略顯蒼白，身上青芒也消失不見，胸口快速起伏，顯然這一次施展無影劍訣又消耗了他一部分真元。

凡依舊在沉思中。

良久，凡抬起頭看向道陽，眼神中有疑慮，有激動，有一絲明亮，更有一絲迷惑。

「如何，看到了什麼？看出了多少？」

道陽微笑著問。

「速度太快，我的肉眼看不見你是如何揮劍的。」凡搖了搖頭。

「還有嗎？」道陽依舊面色平靜。

「還有......」凡將剛才看到的步驟說了出來，從最開始的前方，右側，左側，最後的後方。

「嗯，雖沒有看出我是如何出劍的，但卻把順序理清了，還有嗎？」道陽依舊平靜，沒有誇獎。

「青色的劍芒，若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劍氣，之前你把境界壓制到兌凡境與我交戰，並沒有出現青色劍芒，所以這應該是聚元境或聚元境以上能修鍊出的劍氣......」

凡緩緩說道。

「哦？」道陽眼神一亮，這回輪到他吃驚了，僅憑這些便能推斷出這是劍氣，思路很清晰。

「不錯！你說的很對，劍氣是劍修的特殊手段，以體內真元加持到劍上，在配合劍道功法，從而爆發出無與倫比的攻擊力！」

道陽滿意的點著頭。

「還有......」凡欲言又止。

「還有？你還看出了什麼？」

道陽詫異的老者凡。

「風的力量......」凡緩緩說道，目光卻有些迷惑。

聞言，道陽面色變得極度震驚，左腳後退了一步，用手指著凡身體顫抖著說道：「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聲音顫抖。

「風的力量，對！就是風的力量！」

這次凡不在欲言又止，語氣變得堅定。

「哈哈哈哈！」道陽聽聞凡的回答，大笑起來，激動不已。

「想不到老夫在這遠離中州的荒北之地，隨便撿到一個便宜徒弟，便能在兌凡境四層化血感受到意境的力量！哈哈哈，天縱奇才！小子，你可知道，老夫修鍊百年，從沒見過那個劍修可以在兌凡境感受到意境的存在的，也沒聽說過！」道陽極其激動，看著凡的雙眼放光。

「這麼說！你能知道老夫斬出了四道劍芒，同時知道我在哪個方位出現，靠的不是眼睛，而是感受風的力量！老夫說的可對！」

道陽期待的看著凡。

「嗯，你第一次在前方出現，周圍的風就開始變得急了起來，在你第二次出現在右側之前，我就已經感到那裡風變得很急，所以知道你下一次要出現在那裡。」

凡平靜的說道。

「哈哈哈哈！沒錯！老夫這次真是撿到寶了！」道陽哈哈大笑起來。

凡看著眼前有些癲狂的老人，面色有些尷尬，用的著這麼吃驚么。。

道陽看到凡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麼。

「臭小子！你可知道，意境是修士感悟天地之力並融合自己的修鍊感悟，參悟出來的力量，修真界流傳一個說法，稱為不可逆，便是任何修士都不可能在元丹境之前將意境施展出來，也許會有那種超級天才妖孽在聚元境感悟到意境之力，而你，在兌凡境便感受到了意境，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可能會打破這個不可逆，成功在聚元境使用意境！」

道陽極其嚴肅的對著凡說道。

聽到道陽如此說，凡也有些激動和興奮，同時心裡也有一絲竊喜。

「這麼說，剛才的就是，風之意境，配合劍道，也就是風之劍意！」

凡越思索眼神就越明亮。

「聰明！好小子！」

道陽讚許道。

兩人又在一起討論了許久，道陽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看向凡的眼神也更加欣喜。

「意境這個東西，是修士在元丹境感悟出的力量，正常修士感悟出一種意境力量變已是難得，能感悟出兩種意境的可以稱作天才，感悟出三種意境的可以稱作超級天才，三種以上的可稱妖孽，老夫生平知道且見過的唯一領悟四種意境的妖孽就是中州玉家的玉朝雲，兩年前第一次見到此子之時，真是驚為天人，當真妖孽！當時此子年僅16歲，修為便已進入元丹境，雖為元丹境一層，但卻同時領悟了，水，木，金，光這四種意境！」

「光之意境？！」凡聽到后也頗為震驚。

「對，就是遠遠凌駕於三品意境之上的一品意境光之意境！當真可怕！」道陽神色凝重。

「三品意境，一品意境......」凡有些疑惑。

「三品意境指的就是大部分修士領悟的意境，譬如五行意境，金，木，水，火，土等等，而二品意境就是五行變異意境或者天地意境，譬如雷，快，慢，冰，月，精神，重力等等，當然還包括老夫的風之意境，同樣屬於二品意境，那三品意境。。。光，暗，死亡，生命，殺戮，時間，空間等等，太多了，而且由於時代的變遷，各類修士層出不窮，還會湧現出新的意境力量。」

凡默默記下，同時也記住了一個人。

「中州玉朝雲......」

「哦？難道你起了和玉家那小子一較高低的想法？」道陽看著凡，臉上似笑非笑。

「不，我會擊敗他！」凡堅定且冷漠的說道，彷彿不容置疑。

道陽一愣，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

「好！哈哈哈！好！不愧是我道陽的弟子，有魄力！不過那一天老夫可能看不到了......」

道陽笑著說道。

凡轉頭看著面前日漸蒼老的老者，心中突然不是滋味，雖然一年前他經歷了磨難，但最起碼自己還好好活著，更是接觸了修道，變成了修真者，曾經心目中高高在上的「仙人」，如今也變得觸手可及。

而面前這位老人，與自己萍水相逢，不遺餘力的教導自己，終有一天會真元耗盡而死去，想到這裡，凡看著面前的老者，堅定不移的說道：「我不會讓你失望，更不會食言！」

看著面前這個不再稚嫩的英俊少年，道陽轉頭一笑。

「若真有那一天，老夫此生無憾了。」

....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四年時間匆匆而過。

還是那座茅草屋，還是一老一少，只不過老得躺在木床上已無法起身，少的站在床前看著老人不語。

經歷了四年的修鍊，道陽沒日沒夜的壓制境界使用真元與凡戰鬥，終於真元將盡。

只見他躺在木床上，身材已經消瘦如骨，曾經的一頭白髮也已經變成了灰色，不再有光澤，面色灰暗，皺紋橫生，眼神也不在凌厲，而是略顯混濁但卻溫暖欣慰的看著床前站著的少年。

此時四年時光過去，少年真正成長為了一個合格的劍修，14歲有著180的身高，及腰的黑髮披在後背，頭上別著橫簪，兩縷黑髮順著臉龐兩側垂下，白的發光的皮膚配上不算特彆強壯的身體卻看起來充滿了爆發力，面龐冷俊瀟洒，兩道劍眉尤為顯眼，薄唇略顯無情。

不過就算他從前在冷漠，此刻目光中卻帶著悲傷看著床上的道陽。

「不必為我悲傷，凡兒，為師早已料到這一天的到來，為師一生無子嗣也無徒弟，追尋了一生的劍道，如今你就是我的寄託與驕傲。」

道陽虛弱的對著凡說道。

聽到這裡，凡再也忍不住，在床前跪了下去，低著頭，留下了眼淚。

看到這一幕，道陽略顯動容，因為四年裡，凡從未在他面前哭過，即便修鍊再痛苦再難，更別提對他行跪拜禮。

「怎麼，這是要給為師補一個拜師禮么，咳咳......」

道陽打趣道。

「師尊！」

凡帶著哭腔大聲喊了出來。

床上的道陽聽到這一聲師尊，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迴光返照一般。

「哈哈哈！好！好！四年了，你終於認我這個師傅了，哈哈哈！」

道陽激動的身軀略微顫抖，想用自己的手去摸摸凡的頭卻無法做到。

而凡卻抬起自己的左手，握住了道陽蒼老的右手，儲物戒也同時出現在凡的左手食指上。

「凡兒，為師知道你們河陽鎮的事情，在你修鍊期間，為師去附近城池調查了一番，河陽鎮此處隸屬北域最東側，而北域的中心則是北荒皇朝，由於河陽鎮太偏遠，沒有北荒皇朝的人管轄，幾代下來便也導致了整個河陽鎮的人都有名無姓。」

凡依舊默默的聽著，眼淚止不住的流。

「凡兒，這四年我已將必生所學盡數教給你，你也沒有讓為師失望！此去一個人闖蕩修真界，以你的實力和心智，只要不惹到大能或者遇到大恐怖，便也能修行下去，為師也頗為放心，而日後待你展現實力，也一定會有宗門邀請你，到時若有合適的名師要收你為徒，你一定不能拒絕！這樣你就有了靠山，為師便也安心了。」

「不！凡兒此生只有一個師尊！」

凡低著頭說道。

「聽話！修真界如此殘酷，一個不小心便會曝屍荒野，若陷入困境，到時誰去護著你，有大能要收你為徒，你自然要拜！聽見沒有！」

道陽依舊苦口婆心的對著凡說道。

「知道了！師尊......」

聞言，凡只能應聲回答。

「還有最後一事，我的儲物戒中有兩物，一是劍宗太上長老令，如若有一天你去了中州遇到劍宗高層，便可出示此令，想必他們必會引你入劍宗。

儲物戒中還有一物，是一封信，如果你去中州，就去中州皇城月家，找到一個叫月凝心的女子，把這封信交給她，就說我對不起她......」

道陽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眼睛就快要合上。

「師尊！師尊！不許睡！」凡儘力大吼，卻沒有用。

「記住......凡兒.............劍修..........當.........一往..........無前，咳咳，遇到困難事........不要........衝動........要保持.........時刻冷靜........我就要........死了........此生最後........的.......這四年........收你為徒！為師此生.........無憾！」說完，道陽握著凡的手便一松，整個人體內真元散盡，雙目微閉，卻面帶笑容。

「師尊！」

凡悲傷之極。

「師尊放心，您要求我的事我一定都會做到！感謝師尊引我入道，感謝師尊的四年教導之恩！」

凡在道陽的床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隨即便站起身來，擦乾眼淚，眼神由悲傷化作堅定。

「河陽鎮是無人管轄的流放之地如何？無姓又如何？從此，我要用我手中之劍！為這世間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敢以凡人手中劍，欲斬仙！此後，我名——道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