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下聘
徐幼安沒了興緻,打算乾脆對所有人都冷臉相待,不想自己的右手突然被一人所牽,她順著視線往上瞧,聞到了男子身上熟悉的松香味,透過一旁傳過來,正是賀宴明。
賀宴明面上有幾分笑意,拉著她的手往前,「安明君,你怎麼在這兒?」
徐幼安一邊跟著他往前走,一邊開口道。
「你是朝臣,難道我就不是了?本君可是御上親封的三品朝臣呢,你問我怎麼在這?」
兩人一邊說一邊笑,在外人看來,宛若親密的眷侶一般。
兩人往前走著,那方國君王的眸子一直追隨著這兩個人,直到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可惡,難道方才的女子與那男子是有婚約在身的?
不行,如此天姿國色,今晚他必須要向蘇延憫將這人給要來才行。
賀宴明一路拉著徐幼安逃離那人的視線。見到徐幼安終於喘了口氣,賀宴明這才鬆開她的手將自己的帕子遞給了徐幼安。
「瞧瞧你額頭上的汗珠,快擦一擦。」
「謝謝,安明君,我都要被自己被自己給噁心壞了,幸虧你方才救我一命。」
「無事,我保護你,是應該的。」賀宴明將薄扇展開,對著徐幼安的額頭不停扇去。「只是,他恐怕是想要對你下手,我聽聞這方國國王,最是愛好美人,尤其像你這般,怕是難以逃脫他的魔掌,如此今日我能幫你,下次又有何辦法?」
徐幼安搖搖頭,她這些日忙著操練兵力,將腦子都給練封了,對於這種事,自是意識到不知該如何處理。
「若是他敢霸王強上攻,」徐幼安比了個手勢,「看我不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不如我們成親吧。」徐幼安本還在用帕子擦著汗,眼下聽到這句話,嚇得一下跳起身來,什麼,要與她成親?
「賀宴明,你怎麼會說出這番話,你被附體了嗎?」徐幼安還與他開著玩笑。
「我沒有同你開玩笑,我說真的,安安,我們成親吧。」徐幼安聽他說完這番話,大腦有幾十秒的空白,「等等,你說什麼,容我再緩一緩...」
「可是安明君,這安昌城中,愛慕你的女娘如此之多,若是你為了幫我一時,刻意與我成親。那你叫這京城的女娘都作何感想?」
「她們作何感想,與我有何關係嗎?」賀宴明徑直道,「徐幼安,已經這般久了,你莫要告訴我,說你當真對我沒有一點感覺,你當真一點都不曾喜歡過我嗎?」
「難道沒有一分一秒的動心?」
徐幼安皺了皺眉頭,這似是賀宴明初次喚她的名諱,她將手中的帕子塞到內兜中,小聲道,「賀大人,這帕子,等我洗乾淨了便還給你。」
「本君在問你話,莫要轉移話題。」
徐幼安腦子如漿糊一般,「賀大人,這裡人多口雜,你我之事還是容我考慮再三。我再...我再答覆於你。」
說完,她便邁了步子離開了。
賀宴明說出成親這事兒,如煙花一般在她腦海炸開,她是有些愣怔的,可是方才分明清清楚楚,她的心在告訴自己,她是願意的。
儘管大腦空白,儘管挪不開腳,儘管將來會發生很多磨難,可是在他站在那裡的那一刻,自己腦海中的欣喜騙得了他人,卻騙不了自己。
她也想要與他成親的事實,騙不了自己,他也喜歡他的事實也騙不了自己。
可是在這些情感的背後,是賀宴明七竅流血死在她面前的慘狀,這個場景她已經無數次夢到過。
從前他看過一種說法,說夢境是預兆未來的一種現象。
徐幼安從前並不信這般話,可是現在,可是書中的世界,她是一個看過原著的人。
再者,在此之前,春桃的死沒有避免,與之同時,將軍府雖然沒有滅門,可是徐睿的死亦是沒有避免。
這一切的種種,都是向她證明了一件事,人物的命運不可逆轉,不可改變,可要讓她如何去面對賀宴明死在她面前,她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如此,若是她儘早完成任務,回到現實世界,也能結束這裡的一切荒謬之事,說不定自己看不到,他便不會出事呢。
徐幼安壓住越跳越快的心跳,兀自安慰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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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間,方國之王果不其然向蘇延憫提出從前和親之事,要結下兩國情誼之好,如今方國的勢力越發強大,前些日子東北方的災民之事,便是方國在向他們警告。
而今日方國君王甚至直接來到了安昌,便是要再給他們一次機會,若是不能叫人滿意,這方國的軍隊,直接攻打過來也是極有可能的。
蘇延憫本以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可眼下這方國國王卻看上了徐幼安那丫頭。
蘇延憫勾勾唇,心道這人果然是個禍水。
見方國君王提出這事,他自然是滿口答應,「兄長,你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氣,那小女子不過是一個小女官,既然您看上了她,那小弟將她贈予給方國便是。」
沒料到蘇延憫竟然如此爽快,這般輕鬆便將那等姿色的美人贈與了他。
方國君王大笑起來,對著蘇延憫道,「哈哈哈,你老弟啊,這番動靜,怎麼像是急著將人給送出去呢?難道你與她從前有仇不是?」
分明不過是一句開玩笑的話,蘇延憫卻愣了一下,「哈哈哈,兄長找我要人,那孤自然得爽快些。」
一夜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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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安昌公主被再度賜婚之事,很快便傳到了整個安昌城的角角落落,百姓們對此評價褒貶不一。
有的說,「我們蘇國害怕那方國不成,他們想要我們將女人拱手相讓,我們便讓給他,這成何體統,實在是丟人!」
「安昌公主可是有著我們安昌的名諱,將它送給方國,實在是不能原諒!」
「是啊,安昌公主一直以來,都對我們這般好。若是她這番被人帶去了方國,那我當真是愧疚!」
可亦有人言,「你們在感慨什麼呢,這安昌公主本來就是個禍水,如此也是活該!」
「你這是什麼話,難道安昌公主,為我們付出的這麼多,全都被你給吞了?真是狼心狗肺。」
「本來就是嘛,一個女子即便她能力再強,能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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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番,丞相府。
賀宴明跪在書房面前,「懇請父親成全,明兒想要求取安昌公主。」
書房內燈火通明,蠟燭長燃,可卻久久沒有人答應。
「父親。」賀宴明長跪在外側,長福幾次來拉,他都不曾起身。
「父親,您可聽到了兒子所言?」
「宴明,回去吧。」又過了大半晌,裡間終於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回應。
「父親。」
「她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父親,兒子只是想陪著她,」賀宴明的聲音輕輕的,「就如當時,您想要陪著母親一般。」
裡頭的人又沒了動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賀丞相終從裡間走了出來,面上帶著一絲和善的笑,「宴明,父親老了,護不住你了。」
「父親,孩兒長大了,孩兒可以自保,可以護著丞相府。」
賀丞相卻搖了搖頭,將手中帕子包著的錦盒遞到賀宴明的手中,他愣怔接過,「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