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的懷疑
「雁子,你聽我解釋……」岳州趕在森林公安下班之前過來,在門口人流量最大的時候堵住林新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續下班的人們都在回頭看熱鬧,有些還在竊竊私語。
林新雁面無表情地越過岳州往前走,岳州當然追上去堵她:「我真沒加那個女的,認識我這麼長時間,你對我還不了解嗎?」
「我當然了解,那天也就是我在現場,不然你難道不會加她?」林新雁冷冷地說,「說句老實話,你這個職業跟我確實不太合適,你能接觸到的美女也多,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
岳州大驚失色:「你至於嗎?不就是跟別人拼了個大房一起做按摩,以後我帶你去雙人套間按不就行了嗎?至於這樣上綱上線?」
「那我問你,」林新雁停下來,正色看著他問道,「你在這裡拍完紀錄片了是不是得走?以後要是接了別的紀錄片,是不是也得去其他地方一待就是大幾個月、甚至一年?到時候你打算一直跟我這樣兩地分居嗎?」
岳州張了張嘴,發現他根本無從回答。
林新雁認真地說:「你不可能不找別人,說句實話,如果一直是這種狀態,連我都不能保證不會找別人,所以我們就到這裡吧。」
她說完,扔下站在原地發愣的岳州,大踏步爬上了車,很快就開車離開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這件事就像長了腿似的,飛快地傳到了所有森林公安的人耳朵里。
歐陽輝作為林新雁的主管領導,也是她師父,自然第一時間找她談話。
談話總共花費了兩個多小時,林新雁進去的時候還臭著臉,出來的時候直接眼睛通紅,連沈承都沒好過去問她,之後大家就都收到了消息,禁止在局裡討論和工作無關的事,尤其是同事的私事。
林新雁很是頹廢了一陣,她沒有外出執行任務,每天都在辦公室幫忙整理材料,一天下來話也說不了幾句,很是有幾分失戀的樣子。
晚上岳州忙完給她打電話,林新雁說:「感覺這回演得挺像那麼回事,單位同事都可同情我了。」
「那次你說的話,其實也有幾分是真心的吧?」
「真心的,都是真心話,」林新雁說,「除了分手之外,其他的憂慮確實是有。」
岳州沉默了一會兒:「但這些問題的確一直都會存在。」
林新雁痛快地給出了解決辦法:「但你一年上頭,總有一段時間還是在北京生活的,像這次在巴陵待這麼長時間的工作期,也不是經常的事吧?那我到時候參加選調考試,盡量調去北京?或者直接去北京重新考試也行。」
這次岳州沉默的時間更長。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終於開口問:「值得嗎?我怕你會後悔。」
「也沒什麼好後悔的,」林新雁卻想得很開,「我這陣子不是要假裝失戀很痛苦嗎?乾脆就一個人在檔案室整理資料,前兩天歐局叫我過去談心,我跟他聊了一下,巴陵這邊的工作其實也不太好展開,不光是森林公安,林業系統那邊也是,很多項目開展都是需要經費的,可是去省廳里要不來錢,再往上做工作就更難了,如果我能去部里工作,以後也能多和領導彙報一下巴陵這邊的真實情況,可以有一定政策上的扶持和傾斜,這也是好事。」
林新雁會有這種想法,其實並不讓人意外。
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許令嘉,曾經就到過偏遠山區支教,她到後來覺得光靠自己個人的力量是根本不夠的,於是回北京繼續深造,最後留校培養出更多的老師來,他們中的有些人願意回自己的家鄉補充和擴大師資力量,有些人原本在大城市生活和學習,畢業了也願意去支教,只有這樣的人越來越多,教育水平才能被提上來。
林新雁當然也想把家鄉巴陵發展好,但留在這裡並不是唯一甚至最好的方法。
「其實你應該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岳州肯定地說出他的判斷,「只不過沒到合適的時機,也就沒說出來。」
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相處沒有多久的岳州最了解林新雁。
「老林一直在做工作讓我離開巴陵,但他根本不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林新雁有些得意地說,「歐局聽完我的態度,可以說非常高興了,他甚至想讓我去做做沈隊的工作。」
沈承也還年輕,他原本有機會去省廳,不知道為什麼軸住了,就是不肯去。
「這件事還得從源頭上解決,才算是治標,」岳州雖然來巴陵和沈承接觸的時間不是很長,但他卻敏銳地發現了,「沈隊上次在山裡受了傷,他當時住院心裡都不踏實,肯定在巴陵還是有什麼心病,不把這塊心病給治好了,他是不可能走的。」
林新雁想了想,問道:「你說我媽媽當年說的那個東西,刀疤信了,我們這邊的人難道就知道我媽當時只是權宜之計嗎?」
岳州反問:「你的意思是,你媽媽走得突然,沒能來得及和他們解釋是自己的權宜之計?」
「所以……」林新雁把她心裡藏了很久的猜測說出來,「我懷疑內部可能有叛徒。」
這種事其實也不算很不常見,在很多年以前,吃蛇的、吃野生蛙的餐館,多少都有幾個森林公安或者林業系統的親戚或者熟人,當然不符合紀律,但有些人甚至直接入了股,也是老闆之一,這樣一來,每次專項抓捕行動,就不可能抓到他們頭上去。
但如果牽扯到大量野生動物,尤其是國家保護動物的狩獵、殺害、交易,那就不只是違法紀律這麼簡單了。
「這件事你暫時誰也不要說,」岳州心裡明白,既然林新雁在這時候把話說出來,她心裡懷疑的指向性已經很明顯了,「還按我們之前的計劃行事。」
「我明白,你放心吧。」
掛完電話之後,林新雁心裡還是一團亂,她心裡藏了這麼久的猜測,居然就這樣順出來了。
看岳州的反應,他好像也有這方面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