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神意，阿瑞斯

貼心的為粉超一行人關上門了籃球館的樓梯間防火門后，我便讓排在第三的致謙和身後的紅胖，還有寒冰，頂替了粉超的位置。

這樣一來，也還可以護得妹子們的周全。雖說我沒有七分必勝的把握，可也不少那十分保護心上之人的勇氣。

一切安排妥當，我攥了攥手中的板凳。

因為緊張和手部肌肉持續發力的原因，導致現在每一處關節都有了罷工的趨勢。

即使手指再疼，也不能有半分鬆懈。畢竟，可以用來防身的武器也就只有這手上，和我屁股親密了四年之久的寶貝凳子了。

「寶貝，你跟了我這麼久，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這半條的命可就靠你了！」

「念叨啥呢？」老曹在身後拍了拍我輕聲說道。

「沒什麼，我們繼續走吧！」

轉身向身後眾人點了點頭示意著。

人都是越臨近成功，越是小心謹慎，最後這五十米我們走的格外小心，幾乎是半趴著從牆根處，一點一點地，挪到了保安室的位置。

透過虛掩著的大門向監控看去，整個校園七零八落的散布著昔日同窗的屍體，又或是已被撕咬到無法分辨的殘肢。

就算是隔著屏幕映入眼帘的此情此景，也讓人汗毛直立，倒吸涼氣。

我們是幸運的，幸運在沒有跑出教室。不然這時，怕也只是這監控中那無法分辨的「殘羹剩飯」罷了。

月色星朦，輕撒在肩頭，襠下不覺有些涼意。

既然現在的處境相對安全，那我們不如暫且棲身在安保室內，商討一下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也好舒緩下緊繃的神經與四肢。

在確保外面沒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后，寒冰小心翼翼地合上了安保室的鐵門。

「呼.....」，來到室內，眾人也是紛紛長舒一陣。

老曹先是發了話：「既然我們都沒有通訊電話，那接下來第一件事應該去看看路口營業廳，那裡或許可以拿到手機」。

「現在路上這麼安靜，會不會有什麼埋伏，這和剛剛簡直是兩個世界」，嘉麗彎腰快速點擊著滑鼠，看著攝像頭，尋找著校門外的蛛絲馬跡，回應著老曹。

由於白天天氣燥熱，此時的嘉麗身著牛仔短褲，一雙修長的腿被透入進來的月光照的雪白。

我本無意欣賞這美景，可在這散發幽綠燈光的安保室內，嘉麗的長腿顯得特別的誘人，怪不得班上的富胖子對嘉麗垂涎已久。

要第一眼看見嘉麗，相信是個男人都會移不開目光，這麼看來，富胖看女人的眼光，還有那麼點東西。

正想入神，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大腿一路直竄眼角，淚珠瞬間潤了眼眶。

「嘶.....」，「什麼玩意！」，我扭頭朝身後看去，只見夢妍半帶愁容半見醋意瞪著我，見我來了反應，她更是加大了使在我腿上的力度。

「嗷！」疼得我差點來了一嗓子。

「姑奶奶，快放手，我錯了，我看監控呢」我連忙彎著身子向夢研求饒道。

這小妮子勁怎麼這麼大，就這不得她保護我嘛！，看著滿眼醋怒的夢妍，我心中反倒一暖。

畢竟打是親罵是愛，今天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別的可能，小妮子就是喜歡我。

「吃醋啦？」，我笑著向夢妍挑了挑眉，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猥瑣，剛略微鬆手的夢妍緊著又給了我一下，要我說，這小妮子的戰力絕對一流，腿上的肉疼對我親口訴說。

「誰吃醋了，我那是看你困了」，夢妍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側臉轉向了窗外，不再看我，臉蛋紅撲撲的。

咚.....咚.....咚.....

一聲聲撞擊地面的沉悶聲傳來，將我從荷爾蒙的世界拉了回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那股空靈沙啞的說話聲：「莫.....撒旦.....，主之.....騎士」。

「誰在那說話！」

一激靈，雙腿不受控制的就支棱了起來。

身邊眾人被我嚇了一跳，都靜靜的豎著耳朵極力尋找著我說的那股聲源。

短暫的沉寂后，一臉疑惑的眾人開始面帶不安地問道：「阿元，你有聽到什麼聲音？」。

夢妍關心的將手搭在我的膝蓋上：「阿元，今天不止一次聽到什麼你說的聲音了，不要開玩笑了啦」。

看著大家，我嚴重懷疑是自己的大腦出現了問題，心中一遍遍地，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好像也沒有撞到頭吧？」

我仔細用手指按壓著每一塊頭皮，希望可以尋找到那片撞擊的痕迹，好有一個並非精神出現了問題的解釋。

「大家一直都沒有聽到奇怪的動靜么？」

老曹更是一臉疑惑地將手搭在我的肩上：「你是不是太緊張了，下午的聲音也一直回蕩在我的耳邊，但現在沒有」。

眾人齊刷刷點了點頭。

「也許真是這樣，我們快離開這吧」

雖說我也更願意相信老曹，可那空靈的聲音確實不像是因為緊張而出現的幻覺，更像是籠罩之感，而我，就是被關在一個空玻璃瓶中的螞蟻，聲音明明由耳後傳來，至頭頂的天空結束，又消散在遠方。

老曹強拉著我坐了下來：「快休息一下吧，你身體再好也應該休息下」。

說罷，他起身走到嘉麗身邊，抬手似乎在交談著什麼。

只覺神智渙散，聽著夢妍的鼻息聲纏繞在我的耳畔，她的身子暖暖的，遠方傳來了淡淡的棉植味道，頓時身子一陣癱軟。

「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就我們兩個，一起享受這甜蜜的世界吧！」夢妍滿是溫柔的附在我的耳邊柔聲訴說。

眼皮越來越沉，四肢也在困意中漸漸無法動彈，恍惚間，看著眾人面帶微笑，全然一股子歡快詳和的氣氛。

我睡了過去，卻渾然不知自己睡了，就這麼伴隨著歡笑與心上人的呵護，我來到了我長大的地方，田野還是綠油油的，微風拂過沉甸甸的稻穗，風中帶來的是煙火和自在。

兩個孩童手持自己製作的精美刀劍，盡情揮灑著愜意，舞動著、跳躍著，嘴中念念有詞。看著他們，嘴角的笑容彼此一樣，是多麼的熟悉，「我的童年，真是自由自在啊！」

「阿元」

這溫柔的呼喚如心的歸屬，夢妍站在我的身後，清澈的眼眸中滿是情愫、儘是憐愛，彷彿這世界都該被她的雙眸征服。

「夢妍」我回應著她。

「你在看什麼呢，快跟我一起回家！」說罷，夢妍拉起我的手，腳步輕盈的帶著我就往家中走去，看著她的背影輕盈柔美，幸福感止不住溢滿了心頭。

我們走過田埂、越過小溪，穿過落花的蘋果樹林。

太陽用雲朵遮住了臉頰，像被我們的甜蜜羞紅了臉一般。

不多久，夢妍便帶著我來到了家門前，漫山遍野的櫻花樹，飄落著粉紅色的花瓣，房邊、房后，門前道路，早已因飄落的花瓣變得柔軟無比。

「你去了哪裡？這幾個月我們很想你!」夢妍兩條纖纖玉手從背後環抱著我。

「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我可能見不到你了，我夢到我會用生命保護你！」。感受著夢妍的體溫，一股清香縈鼻間，不似玫瑰的濃郁妖媚，不似雛菊的淡雅，卻使我感到舒暢、愜意.....。

夢妍將嘴湊到我耳邊，話語中透著歉意和嬌媚：「下次不可以再走了，我不許你離開我，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

「當然願意，誰也無法讓我離開你！」。我當然一百個願意，只是一切都讓我回想不起來，我睡了多久、為什麼兒時的我，會出現在眼前？

來不及多想，夢妍快速從身後繞入我的懷中，我緊緊抱著她，不覺兩腿發軟，兩人的鼻息沉重起來，身子越發柔軟，夢妍抱著我，深深吻了下來、近在咫尺、熾熱纏綿。

異樣的酥麻瞬間蔓延而至，讓我的心弦顫動不已。

月色暗淡，不知過了多久，我摟著夢妍睡了過去。

恍惚間，見三道寒光劃破夜空，直奔我而來，驚的我騰空而起。

那三道寒光如狼爪利刃，以極快的速度從我胸口劃過，我側身躲開了最致命的位置。

但胸口，卻還是留下了三道深深的刀痕，隨即，這刀痕竟又向四周灼燒了一公分左右。

我痛的厲害，胸前傳來劇烈的麻痛感，豆大的汗珠立刻從額頭滾落下來。

一個重心不穩，倒退了幾步。

「不好，夢妍！」

站穩身後才發現身邊的夢妍不見了蹤影，可四下環顧，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不妙」。

「夢妍！」

我向著黑暗中呼喊，可除了我的聲音，一切都像被黑暗吞噬了般，陷入了無盡深淵之中，連風都無法再吹響任何一片樹葉。

正當我焦急萬分，了無頭緒時，兩隻巨手從黑暗中伸出，像扯開黑色幕布，撕裂了頭頂的天空。

從黑暗的裂縫中，走出了一個三頭怪物，當中人頭睜著一雙血紅的雙眼，長而彎的尖角左右分別是羊頭與牛頭，喘著粗氣，噴洒著股股熱流。

「嗯.....」那怪物發出的聲音不就是.....，疑惑間，那怪物已從裂縫之中走了出來，渾身散發著威壓。

彷彿每次呼吸長短，都在它的控制之中。

「它想幹嘛，夢妍不會已經.....，先弄清此人是好是壞再說，為什麼單獨找上我？」，我心中暗暗想著。

三頭怪物在我幾米遠處停了下來，我也更清晰的看到了它人身蛇尾的模樣，那一身的腱子肉我恐怕難以對付，所以我將目光放在了它的脖頸處，若是敵人，此處也許能讓我博取一絲反抗的生機。

正想著，那三頭怪物率先開了口，它用陰沉的聲音對我說道：「阿赫勒斯，地獄的軍團正在肆虐人間，你卻在這享樂，主對你很不滿意，跟我走，我要帶你去見主。」

「這東西有神經病吧！」這是我聽到它胡言亂語后唯一的想法。

本素不相識，卻想要了我的命，現在卻又跟我套著近乎。

再說了，夢妍的去向一定與它有關。想到這，我便打斷了它，質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想要殺我，還有我不叫阿什麼斯！」。

「哼！」怪物發出一聲冷笑：「不走？，那這位，怕是今天就讓她香消玉損吧，不對不對，這尤物，正好給我玩一玩兒」

從怪物身後的黑暗中，走出了一隻龍頭獅身的巨物，那巨物兩眼幽綠，兇狠貪婪，嘴邊的唇皮向上翻動，漏出幾寸長尖牙末端，巨物背上馱著的正是夢妍。

「夢妍！」看著傷橫累累的夢妍，我的怒氣湧上心頭，「動我可以，絕對不可以動她」，要不是擔心夢妍的安危，怎會只能強壓怒火看著怪物。

「怎麼樣？，現在肯聽我說話了？」

怪物流出了滿臉的淫笑看了看夢妍，又扭頭看了看我，儘是自傲和挑釁。

「老子會聽你放屁，既然你想跟我談，那想必我也不是凡人，又或是我這有它想要的東西」我心中想道。

只見怪物故作姿態，緩步走上跟前，繞著我走了一圈，自顧自的言語：「也不怎麼樣嘛，一個印記都沒有，我當是怎麼樣的一個角色」。

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它又重新站在了我的面前，將刀鋒般的指尖頂在我的胸口：「讓我看看是哪個沒眼力見的蠢貨選中了你」。

話音未落，從怪物的指尖緩緩升起了一股紅色熱浪，那股熱浪有生命般，向我的傷口處貪婪的蔓延開來，在熱浪接觸身體一瞬間，疼痛感使我差點一個後仰。

「該死」我看準了它中間的腦袋，快速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巴掌貫徹了上去，本想著這一巴掌就算不能呼了它鬼頭，也給它腦瓜呼個360度大轉彎。

可這怪物的反應奇快，就在我這巴掌之力接近鬼頭時，卻被它一把抓住。

這一舉動也算是徹底惹怒了這個惡魔，它將指尖整個地，插入了我的胸膛，頓時，貫徹心扉的疼痛傳遍了全身。

「噗.」，鮮血從我的嘴鼻中噴出。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的流失，雙腿逐漸失去了知覺。

「阿元，阿元，你個混蛋，放開他！」

「夢妍」，必須保護夢妍，不能讓這怪物擄走我的愛人。

我深吸一口氣，使出僅剩的最後一絲氣力，緊緊抓住怪物的手：「老子跟你拼了，死也拖你下水」。

怪物卻是一臉的不屑，冷笑著將指尖來迴旋轉：「就憑你？，我看是偷盜之神選中了你，你偷走了我的小妞！今天，就讓我送你去見你的神！」

「你放屁！」

怪物一聲咆哮，漏出滿嘴的獠牙，瘋狂抽吸著我的血液，揮舞著它滿是骨刺的拳頭就向著我的面門而來。

「阿元！」夢妍撕心裂肺的喊著我，我自知這一拳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擋的，也許該道別了，看著夢妍向她擠出了一個微笑：「活下去」。

「還敢看我的妞，找死！」怪物的拳頭如隕石般砸來。

這一刻，讓我想起曾無數次思考過死亡是什麼，也想象過無數個畫面，可被惡魔殺死，確實始料未及，但能勇敢的面對惡魔，也死而無憾，下去了也不丟人。

唯一令我感到不舍和無助的，就是我沒能保護我的愛人，夢妍，我知道看著夢妍的這幾秒，便是萬年，只是這萬年恐怕儘是惋惜與思念了吧！。

即使那沾滿了鮮血的拳頭已襲來，我也毫無畏懼，我只想用生命的最後幾秒，多看看心上人。

「再見了，夢妍，下輩子再保護你」，為了愛人赴死，原來可以這樣的毫無畏懼。

「戰爭，總有人會死亡。但活著的人會更強大」

一聲響徹長空，一句震撼大地。

一個渾厚、鏗鏘有力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此言足有毀天滅地之氣勢。

本該砸在我臉上的血拳像是被一股力量牽制在了空著，顫抖著。

金紅色的光芒在我的腳下升起，怪物似乎被這力量壓制，插在胸口的骨刺也一點一點被退了出去，儘管怪物一千個不願意也別無他法。

胸口血液開始發出閃耀的光芒，在傷口癒合的瞬間，我看到金色的血液正如熔岩般沸騰在體內，渾身充滿著力量。

「阿，阿，阿瑞斯！！！」怪物的語氣中似乎帶有三分懼意，接連向後退了幾步。

「阿瑞斯？，這怪物恐怕有精神分裂吧」

看著它恐懼的神情，我是更摸不著頭腦。還有剛才的聲音難道真是戰神？，那個西方傳說中的阿瑞斯么？。

「萬步難逃！」充滿力量的渾厚聲音再次傳來，隨著一束金光從天而降，那龍頭獅身的怪物瞬間變成了一尊雕像。

夢妍也從那巨物的背上跌落，「夢妍！」，我一個箭步衝上去想要扶起夢妍，可身體卻被看不見的雙手拉了回來。

「現在不是時候，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阿瑞斯的聲音再次傳入了耳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山崩地裂間，散發著萬丈光芒的金色長矛劈開夜空，爆著層層音浪直衝而下。

「我看是你活得不耐煩了，阿斯蒙蒂」。

透過光芒看去，一尊萬米高的金紅色神像屹立在天地之間。戰神阿瑞斯的雙眼冒出熾熱火焰，身著戰甲，右手持矛，左手持盾，威嚴不可撼動。

「沒有身體，我的力量只能達到這樣的程度，快去接住長矛，使用我的力量」阿瑞斯說道。

「哈！」我大吼一聲，一躍而起騰空三十米，一把握住了長矛。

就在接住長矛的一瞬間，全身的血液如火山爆發般蒸騰起來，經脈悉數變成了肉眼可見的紅色，流淌在經脈中的熔岩清晰可見。

一幕幕戰鬥的場景猶如親身經歷、一招招鬥技如神親授。

阿瑞斯的神意徹底與我融合，體內的筋骨更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堅韌。

一個後空翻，擋在了夢妍身前。

「阿斯蒙蒂是吧！今天我就把你打的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