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堪一擊

「持矛在手，運轉如蛟，動臂如矛，指天劈地」

腳踝發力，一個箭步震碎了腳下的地面，當碎石還未落地，我的矛尖已入對手胸膛正中。

阿斯蒙蒂吃痛，一把握住了長矛，只見它腳尖一轉，扭過半個身子。

隨即抬手蓄力擊來，我收住戰矛，抬起左臂格擋，一聲悶擊.....頓覺臂膀發麻。

阿斯蒙蒂化出一柄長刃，緊接著劈砍下來。「不好」，我心中一驚，背過臂膀，將戰矛反握，化解了這殺身之噩。

這惡魔蠻力極大，而我又剛獲得這戰神之軀，近身格鬥屬實不是上上之選。抬腳一記反蹬在惡魔腹部后，藉助著反向的作用力，旋身一躍，與之拉開了距離。

未待我站定，阿斯蒙蒂踏著掠影虛步，直舉著40米大刀，就奔我襲來。

「哼，武器倒是挺多，打不過就開掛唄！」。

我也不慌，雙眼緊盯掛蒙的手，揮砍過來的瞬間，一個後仰，右腿向後支撐起身體，雙手反握長矛斜著向上刺去。

「咔」，一聲脆響，整個矛頭洞穿阿斯蒙蒂的腹腔，它的身體如木製傀儡般，從矛頭中心，向兩邊開裂出一條巨大的口子，沒了氣息。

我拔出長矛，抬腳將這邪惡的軀體踢開，阿斯蒙蒂在草上翻滾了幾圈后，化作灰燼，支離破碎，一陣風盡數將灰燼吹向了空中。

「夢妍」，我回身跑了過去，將她扶起，纖弱的身軀布滿傷痕。

「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我將夢妍攬入懷中，為她輕揉著淤處。

隨著阿斯蒙蒂化作虛無，周圍的世界如一面被擊碎的玻璃，支離破碎起來，暴雨似山洪般傾注而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一盆冷水澆灌下來，堵塞鼻腔，強烈的不適感讓我一陣咳嗽。

我掙扎著起身，卻發現手腳都被電線牢牢困住，屋子裡，好友們倒坐在牆邊，夢妍咒罵著此刻拎著水桶的金城三，金城三一臉壞笑地看著我不語。

「砰！」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進來的正是粉超與海妖等人，「叫什麼叫！，再叫老子好好疼愛你一下」，粉超氣勢洶洶地走到跟前，捏著夢妍的臉，眼中淫色饑渴地掃過。

在我面前欺負夢妍，我看你想跟阿斯蒙蒂一個下場，我雙腿用力，朝著粉超襠部踹去。

正忙於淫視的粉超被我踹了個狗吃屎，可隨即一記側踢正中我的腹部，江海妖咬牙切齒地連連對我補了幾腳，口中謾罵著。

我只得強忍著腹中劇痛「剛才的一切難道都只是夢么？」。

「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看著眼前昔日的同窗，我忍痛質問道。

「哼！」粉超伏下身子冷笑一聲：「為什麼？，阿瑞斯，你睡的可真香啊，如今這軀體已與我達成交易，我就是粉超，而粉超嘛……，哈哈哈哈哈」。

粉超笑著招呼金城三與江海妖等人，檢查了夥伴們被反綁的雙手，確認無人可以掙脫后，陰笑著退了出去，重重關上了鐵門。

夢妍依偎過來，關切的詢問我的狀況，我對她笑了笑，表示沒有大礙，「倒是你，他們沒怎麼樣吧？」。

「沒關係，只是你在保安室睡過去后，教學樓里的怪物開始多了起來，我們擔心學校不安全，於是一路將你抬了出來」。

「是啊，怎麼都叫不醒你！」，寒冰一臉憔悴地說道。

「我好像經歷了一些真實的夢」低頭看去，隱隱作痛的胸口正中，暗暗閃爍著金色光芒。

「先說說怎麼一回事吧！」，左右掃視了一圈，還好，大家都在，只是被束縛著手腳，坐在地上無法動彈。

紅胖癱坐在地上背靠著牆，無力地看了看老曹：「你說吧，老曹」。

老曹嘆了口氣：「我們一路小心翼翼的，哎！主要是我也沒注意後面，粉超跟了我們一路」。

頓了頓，他略帶氣憤地接著說道：「本來到了營業廳，裡面還有些手機，可當我們找到僅剩的電話卡時，粉超帶人衝進來，不僅搶走了卡，還打了我們，他們人多，沒打過，這不被綁著了。」

「我聽到他們說，獻祭，還說什麼是奉獻給主人的禮物。」門旁的嘉麗壓低了嗓音。

「哼！就憑他們」我嘴角一翹。

「你傻了吧，阿元，現在是我們被綁住誒」，致謙的眉頭皺成了川字，眯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合上眼，屏氣凝神，心中默默祈禱「剛才的一切不是夢，再讓我變次身，逢年過節給你上香了」

不知是阿瑞斯聽到了我的祈禱，還是說上香管用，胸口的戰矛在這一刻閃耀著，火紅色的熔岩在圖騰中流淌。

一股熱浪從體內湧出，每個毛孔都極力擴張開來，蒸騰出撲撲水汽。

我睜開眼，眼中已儘是熊熊烈火，雙手的電線早在熱浪湧出的一刻，就已化為了一灘膠水。

眾人此時也是驚詫地瞪大了雙眼，「靠北哦，你變異吼」致謙半張著嘴，咽了咽口水。

「快，我幫你們解開，一會兒出去了再解釋」，眾人連忙將身體扭轉過來，漏出被牢牢綁著的雙手。

不一會兒功夫，眾人舒展著筋骨，揉著淤紫的手腕，一口牙齒咬的「格格」作響，眼裡閃爍著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群受盡壓迫的獅子，迫不及待地要衝出門去，將粉超一行人咬個稀碎。

寒冰算是比較冷靜的一個，極力安撫著大家的情緒。

按粉超的一番話分析，想必他已與惡魔達成了交易，而此時的粉超就是惡魔，我倒是有一戰之力，可轉身看了看身邊的同伴，他們此時就是惡魔放在嘴邊的羔羊。

「不行，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想到這，我也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外面沒人，現在走吧！」，老曹跳起來，趴在通風口處往外看了看，小聲彙報著門外的情況。

我走上前，將手搭在門把上，很快，門把連著門鎖，便化作了鐵水，「可以啊，真搞變異吼」，致謙彎著身，看著門上的洞，再看看我，一臉興奮。

出了門，月已半上枝頭。

一片枯黃的樹葉悄無聲息地滑落在腳前，樹的禿頂，枯掉的葉子，離去的鳥兒，多麼凄涼的迎接方式，彎腰拾起那片落葉，端詳著，忽然發現夏天竟已悄然離去。

靜夜凄凄，殘月孤星，黯然傷神。

來不及感嘆，帶領著眾人踏入巷子后的小道，百步後向營業廳所在的街道望去，凄涼之感油然而生，我知道，一切在攻勢兇猛的惡魔面前都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