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滅了他們,省得打擾我兒修鍊
兩日後,江水遙與柴闕並肩站在天江城外。
「我這幾日交待你的你可記得清楚了?」
「記清楚了。」江水遙應了一句,眸間恨意閃爍。
自那夜柴闕施法將白華和柳輕封印起來后,江水遙便徹底沒了法子。要想救回爹娘,唯有老老實實聽話,否則照柴闕的說法,白華的柳輕定然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兩日時間,江水遙也從柴闕口中也得知了許多東西。
與古書上所說相同,天地原有四季,只因數百年前一場浩劫,世間才便成這般模樣。整片大陸共有四幽十八州。南承州廣袤千萬里,卻也占不了整片大陸的十分之一。而白華極力反對自己當那死去的江水遙替身的原因,柴闕也直接了當的解釋了出來。
血衣魂宗,方圓萬里內數一數二的宗門。
與其他宗門不同,宗門弟子大多極為好鬥,宗內講究強者為尊,若想上位,小至執法管事,大至宗門之主,弟子皆可挑戰,前提是你得有命活著回來。
殘酷與血腥,就像這塊大陸的縮影,也是血衣魂宗最好的門牌。
至於江水遙從未接觸過的修鍊一法,可以「出、入、輪迴」概括。
所謂「出、入」,便是指脫凡,入道。所謂「輪迴」,則是指開始修鍊后的階級。每鏡以九轉為一輪迴,從出、入開始,再有武徒——行者——修士——劍君——武靈——通玄——悟意——神王——武皇——通天聖共計十大重。但對於南承州而言,武靈鏡強者已經算是難得。而他身旁的柴闕,卻是毫無半點水分的三轉悟意鏡高手!
兩人並肩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江水遙蹙眉道:「可是照你這麼一說,那死掉的江水遙三歲離家去血衣魂宗,整整十一年,要是被他們發現我根本不懂半分修鍊,那不一樣得穿幫?」
「老夫自有安排。」柴闕搖頭答道:「真正麻煩的,是回宗門以後,時日一久,定然會露出馬腳。」
「那麼死掉的那個江水遙,以前是什麼境界?」
「七轉武徒。」
看柴闕不曾有說謊的樣子,江水遙忍不住一聲冷笑:「十二年,才是個武徒鏡!那可真是個廢柴!」
「的確是個廢柴。」
柴闕點頭,隨即指著不遠處一處頗為龐大的宅院:「那裡便是城主府了。說話給我小心些,我可是你的師父!」
江水遙笑著點點頭,輕聲嘀咕道:「師父?待我救出我爹娘,第一個便是宰了你!」
「那也要打得過我才行。」
柴闕笑著接了一句,率先走過去對著家丁說道:「煩請通報,血衣魂宗柴闕攜少城主江水遙歸來。」
「少城主?」府衛精神一震,轉眼打量著不遠處的江水遙。
「看什麼看!」
江水遙上前一喝,拉著柴闕一腳踹開大門:「我江水遙回自己家也要通報,這是啥道理?」
「爹、娘!我回來啦!」
踏進院內,江水遙扯開喉嚨大吼一聲。
下一瞬,一道魁梧身影從房間衝出,緊緊抓住江水遙雙肩,驚喜道:「遙兒?!」
中年男子搖得江水遙一陣頭暈目眩,本想用力將眼前之人推開,奈何怎麼用力也沒有半點反應,只好順勢往前一縱,撲到那人懷裡試探出聲道:「爹?」
「哈哈哈!乖孩子!」
中年男子摸著江水遙腦袋,笑意盎然。
這便是天江城城主江闊海了!
江水遙趁機退後一步,一邊介紹柴闕身份一邊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父親」。
「爹,這位是柴闕,血衣魂宗副宗主。」
聽完江水遙介紹,江闊海這才把目光轉移到柴闕身上,微微拱了拱手,道:「辛苦柴先生遠送小兒歸來。還請屋內一敘。」
「好。」
江闊海一副毫不放在眼裡的模樣,柴闕似是早有心理準備。當下只是點了點頭,便跟在江闊海和江水遙身後緩緩走進屋內。
倒是江水遙跟著江闊海踏進房門的那一瞬間,全身忍不住一哆嗦。
僅是會客大廳,便足有原來家中整個院子的三倍有餘。四處放置的瓷器書畫,更是江水遙從未見過的稀奇玩意兒。幾十步的距離,江水遙打量著大廳東瞅西瞅,那般模樣,與初次進城的山耗子如出一轍。
「遙兒去血衣魂宗已有十一年,如今是何境界?」
「啊?」
江水遙一愣,柴闕出聲道:「江水遙已至劍君鏡。」
江闊海坐在主座,摩挲著手上的金珠串似笑非笑道:「柴先生,為何我察覺不到江水遙體內有任何靈力?」
柴闕微微頷首:「因在宗門內與他人鬥毆,被掌門處罰封印修為半年,如今封印尚未解除,自然沒有靈力。」
「鬥毆?」江闊海不怒反喜,一拍桌子笑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柴先生,可是江水遙殺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殺了蕪城少城主,祈鶴。」
「少城主殺少城主,倒也沒掉身份。」
江闊海欣慰的點了點頭,旋即手指一揮,出聲道:「李三,去將蕪城祁家滅了。省得他們日子再去尋仇,打擾我兒修鍊。」
「是。」
被喚作李三之人應了一聲,隨即便消失在大廳之中,這一切更是看得一旁的江水遙更是有些坐立不安。祁家好歹也是一方城主,在江闊海眼裡彷彿卻如草芥一般。江水遙本欲多說兩句,又擔心露出馬腳,最終選擇把目光注視在桌前的茶盞之中,把這一切留給柴闕去應付。
柴闕也不作阻攔,低頭抿了口茶,出聲道:「江先生,江水遙已到血衣魂宗十一年,今日帶他回來,也是為了當年的約定...」
「不急不急。」江闊海擺了擺手,朝江水遙出聲道:「遙兒,你體內的封印還有多久才能解除?」
「這。。。」江水遙腦筋急轉,柴闕搶先答道:「還需三月。」
「那便三月之後,再談此事。」
江闊海摸著下巴笑道:「封印了也好,這三個月便好好體驗一下平常人的生活,整日修鍊,人生有何樂趣所言?」
「爹說的是。」江水遙笑著答道:「人生苦短,若不及時行樂,那還有何意義?」
江水遙站起身子伸了伸懶腰,接著說道:「師父,咱們出去走走。您老人家清心寡欲幾十年了,難得來天江城一趟,徒兒去物色物色幾個水靈的小姑娘給你作伴如何?」
柴闕臉龐微微抽搐,搖頭道:「為師心領了。」
「來時你可不是這般說的。」江水遙壞壞一笑,摟著柴闕肩膀朝江闊海說道:「爹,我與師父出門溜達溜達,晚些時候回來。」
江闊海一樂:「去吧去吧!看上哪家姑娘就直說,爹直接給你綁過來!」
「多謝爹!」
江水遙喊了一句,便摟著柴闕出了門。一老一少以這極其古怪的姿勢走過大街,直至出城后四周沒了人影后江水遙立馬鬆了手,也沒了在城主府時那般紈絝,冷聲說道:「柴副宗主,你若是想死,直接告訴江闊海他兒子已經被人殺了便可,為何還要拉我一家下水?三個月時間,不知道你如何讓我修為達到劍君鏡?」
「這點無需你考慮。」柴闕細心的拍了拍被江水遙碰過的衣服,繼續說道:「這三個月,你只需完全聽命行事,到時候我自會放你爹娘。」
柴闕這麼一說,江水遙沒來由想到前幾天夜裡那個彪形大漢拿出來的黑色盒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柴闕已經像拎小雞一樣帶著他衝天而起,兩人身形再度落下之時,已是到了天江城近千餘裡外的一處山頭。
「記住,老夫不是幾十歲,是三百二十二歲!踏入修鍊之途,壽命已於常人有天大的區別。修鍊越深,越是能延年益壽。」
江水遙撇了撇嘴,道:「讓你教我修鍊,卻把我帶到這裡來做甚?」
柴闕老眼猛然一蹬,罵道:「你懂個球!出入兩鏡又稱「煉體」、「注靈」。要是讓你在城門外煉體,鬧出個什麼動靜后被江闊海發覺,你還不是難逃一死?」
「你個出口成髒的老東西。你們說的十年之約是什麼?」
「不該問的別問!」柴闕抬腳就是一腿把江水遙踹下山坡,道:「煉體須受外力激發,讓身體自由滾動下山,去找塊百斤巨石,給我抗上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