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交代
「老夫姓莫，名字嘛……在這義莊待了幾十年，早就用不著啦，你以後叫我莫師便好。」
沈放瞧著莫老佝僂的背影走在前面，心情莫名的感到有些複雜，一個人年深日久的待著暗無天日的義莊內，那也真夠折磨的。
路過一間大房時，莫老緩緩摸出鑰匙，將門上的銅鎖打開。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陳腐的空氣撲鼻而來，沈放頓時被嗆得咳嗽一番。
「這裡是練功房，好多年不用了。這個年頭，像你這樣啥都不懂的白痴，已經不多見了。你來了正好，老傢伙也用不著荒廢了。」莫老感慨道。
「……」又罵我白痴，這小老頭還真是嘴上不饒情，沈放心中哭笑不得，沒好氣的往了莫老一眼。
放眼朝屋內望去，只見幾十根木樁子立在中央，牆邊擺放著各類兵刃，屋內陳設寬敞大氣，就是荒廢多年，蛛網灰塵隨處可見。
「梅花樁？」
「哦，你一個書生也認得這東西。」莫老有些訝異。
「以前聽人說起過。」沈放笑著撓了撓頭。這東西自然是在電視上看來的，據說對鍛煉身體的協調性很有幫助。
「呵呵，聽人說總不如自己去感受的，這東西就是你接下來的訓練重點，做好吃苦頭的準備吧。」
莫老說完負手離開，沈放也沒多想，立刻跟上對方。
這次二人走入了一間書房，莫老在前面翻找書冊，沈放在後面負責接過對方挑中的書。
「《巡夜方略》巡夜人面臨各種狀況的處置方法，熟讀。」
「《大祁地經·西南》西南地界各系山川水脈、城鎮格局等等，熟讀。」
「《道問》道家功法的修鍊指南，熟讀。」
「《大祁妖物志》常見妖鬼、夜妖的資料，千萬別丟，不然後果很麻煩……哦對了，這也要熟讀。」
……
「好了，暫時就這些了。」莫老乾笑一聲，眼中泛著一絲狡黠。
「暫時？！這也不少了吧！」沈放嘴角抽了抽。此時他胸前壘起一摞書冊，少說也有二十幾本了。
「嘿嘿，一般巡夜人的確不需要學的太多。不過你既然是讀書人，那就得發揮你讀書的特長，多讀些書准沒錯的，這些知識以後說不定能救你的小命。」
沈放露出苦笑，喜歡讀書做學問的是原來的沈放，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冒名頂替的「假秀才」罷了，想起學生時代被書本支配的恐懼，沈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看的時候仔細些，巡夜人考核的內容就混在裡面，別忘了熟讀。」莫老再次囑咐道。
「……」老頭，過憤了，不划重點也就算了，增加難度是怎麼回事？
報復，這一定是報復。
沈放欲哭無淚，為了以後日子好過些，他決定日後當個乖寶寶，再也不敢招惹對方了。
莫老坐在書桌前，端起面前的早已冷了的茶水，做出一副逐客的樣子，面無表情的道：
「滾回去吧，明天早晨七點來練功，晚上我帶你去打更，小娃娃啥都不懂，不曉得見沒見過死人。」
沈放暗暗苦笑，抱著一落書冊微微躬身，「莫師，小生這就回去了。」
說罷，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這時，沈放漆黑的眸子微縮，心臟一緊，腦海中出現三個拇指大小的東西飛射的畫面，並且對準他的後腦就狠狠的襲來。
「暗器？！」
沈放臉色一沉，立刻下意識矮身縮頭，只聽頭上發出「蹬蹬蹬」三聲脆響，三枚黃色石子暗器將門框震動，並深深的釘在上面。
他立刻扭頭，臉色鐵青的怒視著莫老。
這暗器催發之重，襲擊位置之狠，明顯想要了沈放的小命，若非他閃躲得快，否則難逃腦漿迸裂的下場。
莫老面對沈放的怒視，不以為意的笑道：「嘁，不錯嘛，沒嚇尿說明還有些血性。」
「這並不好笑，而且已經觸犯到我的底線了。」沈放眸子微眯，冷聲說道。
「沒別的意思，試試你的感知力罷了。膿包更適合躺在停屍房，否則便是浪費大傢伙的時間。」莫老淡定喝茶。
沈放恍然，想起李虎向莫老說起自己是什麼欽點人物，莫老當時有些懷疑，想來早就準備試探自己一番了。
好狠辣的手段……沈放心中戚然，不過他隨即露出笑臉，問道：「我這算通過了嗎？」
莫老有些意外的看向沈放，第一次露出滿意的神色，笑道：「馬馬虎虎。還有……那東西叫符兵，注入邪祟之力就能使用，你拿去防身吧。」
符兵？！沈放看向門框上釘著的「暗器」，眼中逐漸綻放出神采，直覺告訴他，這可是件好東西。
……
「芋頭，芋頭，吃了能活九十九~」路邊，一個賣芋頭的黑瘦老漢沒精打採的吆喝著。
天冷以後，晚上那些妖怪似乎更加猖獗了，弄得全城人心惶惶。
現在人們大多節衣縮食的在家中窩著，路上已沒了多少行人，生意也難做了許多。
這時，一個抱著書冊的文秀青年迎面走來，老漢趕忙衝上去攔住對方去路，推銷道：
「客官，又香有甜的大芋頭，買些回家吃吧。」
被老漢攔住的青年正是沈放，他離開義莊后，抱著書冊正往家趕。一路上寒風如刀，冷得他的小身板直打顫。
「客官，您好好看看，這芋頭真是好東西。」黑瘦老漢搓了搓芋頭上的土，執著的遞到沈放眼前。
「買一些吧。」黑瘦老漢眼中流露出期許。
沈放見對方穿著單衣，頂著風寒在街上討生活，心中不免感慨：「都是窮苦人啊。」
於是他花了十幾文錢，跟對方買了些芋頭，這才繼續往家裡趕去。
「喲，沈公子，您抱著書這是去哪裡？」
突然間，沈放突然被一個敞亮的聲音叫住。
他回頭看去，發現原來是路過了慶葯堂，沖他喊話的正是店老闆。
之前研製大力丸時，沈放曾在這裡採購過不少藥材，而且還藉機與店員探討了許多藥理知識，一來二去便和店老闆熟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