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說多「做」

沈野檜喉結一滾：「想多了。」

他跟在她身後。

阮霧歪了歪腦袋，「你跟著我做什麼？」

沈野檜：「我也要回家。」

阮霧：「我知道啊，你不是有人來接嗎？」

沈野檜來到公交站，「今天沒人，我坐公交。」

「哦。」

少年少女並肩站在夕陽下的公交站，落日餘暉將站牌映染得金碧輝煌。

阮霧偏頭看著他。

半分鐘后。

沈野檜道：「看我幹什麼？」

「看你臉上有三個字。」阮霧志在必得地嬉笑，「謊話精。」

「……」

「哥哥想和我一起走就直說嘛，何必找借口呢，我又不是不讓你跟著。」

「……」

「是不是我給你送三本書你特別感動，感動到要以身相許？」

沈野檜打斷她：「車來了。」

來的是阮霧的那班車，他不可能上去，阮霧較為可惜。

她還有好多話沒說呢。

上輩子留給他們的時間太少了，眨眼就過去十年，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呢。

阮霧這次一定會抓住他們錯過的時間，留給他們繼續相愛。

「哥哥再見，記得想我！」

沈野檜動動唇，留給她一句：「再得意，小心坐過站。」

-

多虧沈野檜的提醒，阮霧還真差點坐過站。

到家后，舒俏在廚房做什麼，味道應該是在煮麵。

聽到開門的聲音，舒俏轉頭看到她，遲疑了下，試著問：「小霧，你要吃嗎？」

「不用了媽媽。」阮霧笑著說，「我在學校吃過了。」

舒俏眼睛腫著的，眼角已有皺紋，可窺出年輕時是個美人，否則也生不出阮霧這般的底子。

她每天不分日夜地哭，阮霧早習慣她這個樣子。

「我先回房做作業。」

舒俏往後退了退，差點打翻一鍋熱湯，「……好。」

阮霧再次對她笑了笑，「媽媽，小心點。」

舒俏一晃神，手在發顫。

那笑起來彷彿一隻惡魔的小姑娘，已經進她自己的房間了。

阮霧今天心情好到哼著歌。

從十五歲起，家裡就只有她們母女二人，父親在她很小時就去世了，十歲那年，舒俏給她找了個繼父，他們搬到天沆街，不過後面也死了。

繼父死後，舒俏就沒有再嫁，除了每天沒日沒夜地哭。

哭成那樣，怎麼還嫁得出去呢。

與此同時。

沈野檜回到他家，與阮霧那幾十小平米的舊房子不同，他家屬於商賈之家，花園別墅傭人一樣不少。

當他提著幾本書回去，母親翟雪媛就在餐桌等他吃飯。

「阿檜，吃飯了嗎？」

「我已經吃了，媽你和爸先吃吧。」

他高三，翟雪媛常常讓他能在家吃就在家吃，家裡特地做的營養餐給他補身體。

但並不是強制性，沈野檜做什麼都有他的自由。

翟雪媛：「好吧，那你回房間做作業……你買的什麼？」

袋子是透明的，可以看出是幾本書，可家裡有書房，應該不缺書看。

沈野檜將袋子往自己的方向收了收，「沒什麼，我去做作業了。」

語畢，他就上樓。

翟雪媛微微疑惑，推了沈桓一下。

「阿檜有點不對勁。」

沈桓等得早就餓了，拿起筷子就開吃，「哪裡不對勁嘛，高三有壓力很正常，別疑神疑鬼的。」

「……」

「吃吃吃就知道吃！」

沈桓委屈，再不吃就涼了！

房間內。

沈野檜的書桌旁有個小書架，他拿出袋子里的三本書，不僅不撕掉外面的塑封，還特地拿保護殼將其包好，放在書架最上方。

做完這些，他才隨手抽出幾張試卷開始做。

霧花：【叮咚！今天的問答時間到了！】

霧花：【問你，一百個小細節的第五十二個細節是什麼？】

霧花：【備註：有彩蛋哦。】

h：【少說多做。】

霧花：【你確定？】

h：【確定。】

為什麼不確定？

她買之前肯定沒翻過，隨便回答幾個字能清楚真假？

至於彩蛋……

霧花：【答對啦，歡迎來到彩蛋環節：「做」是哪個做？】

h：【。】

霧花：【你說啊，你是不知道答案呢，還是知道裝作不知道啊，你說了我才能確定你是不是真的知道啊。】

正常人看見這句話準會被繞暈。

可她表達的意思，有心人都會覺得明顯。

又偏偏不可能真往那方向去猜。

霧花：【難道你是想親口告訴我答案？】

霧花：【也行。】

答案很長，十年也講不完，阮霧等得起。

-

阮霧在學校是真在等沈野檜來告訴她答案，但和預料的差不多，沈野檜瘋了才會來和她講這個。

也不知道送他的三本書，他看了沒有。

「不行。」阮霧道，「我得想想再給他送什麼。」

禮物當然要自己買的才叫禮物，沈野檜瞧不起誰呢！

但她明顯挑剔了，連侯天儔都拒絕討論「禮物」的事。

要真送以前那些玩具還好，他貨源不斷，小情侶之間的禮物……噠咩。

侯天儔：「霧哥，要不你送他一天清靜吧。」

阮霧陰惻惻道：「你再說一遍。」

侯天儔比了個膠帶封嘴的動作。

奮筆疾書了片刻，他倏地道：「對了霧哥，我聽說一件事。」

「什麼事？」

「就我一個舅媽的鄰居的姐姐的老表兄弟的女兒在七班，她說她昨天看見沈野檜送他們班一個女孩子回家。」

砰！

阮霧喝水的杯子掉在地上。

她愣了幾秒。

「誰？」

侯天儔給她水杯撿起來放她桌面，「就他們班那個總當萬年老二，落後於沈野檜一名的女生，好像叫莫言歡？」

砰！

謝非墨的籃球掉在地上。

二人朝他望去。

謝非墨是班上最有閑情雅緻的一個，平常沒事就出去打打籃球，絲毫沒有高三生的影子。

當然，聯想到他不愁吃喝的家世，他學不學的作用就不是那麼大。

阮霧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沈野檜為什麼會送莫言歡回家？他們什麼關係？」

前世阮霧不怎麼關注沈野檜特別細微的動向。

對他送誰回家不在意。

可現在不同了。

況且，莫言歡成績好，長得好，聽說還是富家女，喜歡她的男生不少。

沈野檜呢？

他會不會也喜歡莫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