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第七節

老館長和他女兒不同似乎不愛呆在辦公室。他喜歡在外面巡視。總是可以看見他的身影。

小館長又過來了,帶了一些他們當地的特產小零食還分了陶言一份。

她帶著小楊老師開始練習解說詞,陶言跟著旁聽小館長也不介意,反而叫上一起。

她說,博物館是很嚴謹的科普基地,每一解說詞都要斟酌再三不能出錯。手上那版不長解說詞都修改過好多次。

她對小楊老師要求很嚴,停頓的語氣,需要站立的位置,以及身形動作……解說接待可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陶言開始對理解,這樣一個精益求精的人確實是很忙的。

帶領練習完以後,她對我們說「學校不願意說博物館是我們的,所以你們不要對外說博物館是我們的」

「張院長(學校第一負責人)素質很差,上午我和她握手她既然沒有理我,以後我不會再給她機會握手了」

……

她說話的風格……

為什麼感覺特別彆扭了?做文化平台還主要負責接待的人說這樣的話會不會有點過於豪爽了……

如果不是太累。應該就真的是很有底氣了,畢竟博物館裡面的東西都是她們的嘛……

看來不是特別好接觸的人…

後面不止一次聽見她說博物館是她們的。甚至說她不開心可以直接把東西全部拉走。

這麼重要的項目,不用簽合同的嗎?明明這個博物館易已經宣傳出去了,而且她這樣說話是為什麼啊?

似乎有點可怕……

陶言沒有什麼機會與她接觸。看得出,她屬於掌控欲很強的類型,而且陶言也沒有立場去耽誤她的時間。何況小館長在容城的時間很少,每次也很匆忙。

陶言希望有人能出面過問的問題依然沒人管,她只能告訴自己這些事情對他們而言都是小事,以後盡量不要去騷擾他們了。畢竟從保護自己的角度陶言也彙報過了,沒必要平白惹人討厭。

因為吃了他們的零食,陶言很用心的準備了回禮。如果他們真的那麼有分量,有個機會進入博物館工作也不錯。

應該保潔好適應……可是小館長依然很快就走掉了。

老館長因為拉來很多東西所以有很多紙盒子需要處理,問陶言要不要,陶言說她處理不了。然後他讓陶言找一個回收廢品的人來。陶言回去托認識的人問來了電話,約好時間交接給了他們。結果收紙盒子的人因為疫情原因進不了學校,老頭說「太麻煩了,不賣了」。

老頭總在博物館裡面拉著陶言一起做雜事,整理物品擺放位置之類的。喜歡拉著陶言一起,什麼事情都是讓陶言去,口頭禪似乎就是「幫幫我」。

老館長是北方人,老嚷嚷說要去陶言家吃飯。

陶言有點厭煩他這樣人。怎麼有這種不要臉的人,平白無故想蹭別人的飯還硬要去別人家。

很不適應,只能委婉的問:其實感覺你很奇怪,我們這裡一般都很少跑去說要去人家家裡吃飯,請客也一般在外面。

陶言最不理解的是為什麼要她請客,他是領導,怎麼也不應該這樣要她請客吧?而且他明顯不是陶言的直系領導。何況,工作上也是陶言在為他們付出。

而王老館長卻理直氣壯的反問陶言「這有什麼關係?我又不白吃。二十塊錢一天怎麼樣。」

陶言只能氣悶。說實話,現在外面吃面也不止十塊錢了,真的很不能理解他們家的說話風格。只能含糊其辭道「我做飯很慢,母親也不在家。以後有機會請你吧。」

陶言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媽媽,陶言母親思慮了一會兒說,是不是他真的想給你個機會了,所以想看看我們家庭互動,多方面的觀察你一下。畢竟他們外地的,希望博物館裡面有個可靠的人。

細細一想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心情也就好了不少,對老頭也關注了起來。

他老是說有事情很多,他們非常缺人,有機會就把陶言要過去。

一直說的讓陶言感到輕率,博物館開館后陶言完全看不出來他們哪裡缺人……

也不見他有做什麼工作,比起學者,反而有點藝術家不拘小節的樣子。天天在遲到早退,總是不見人。鑰匙扔給了陶言,開館閉館都是陶言和劉老闆做。陶言感到怪異。可是,如果他身上有陶言嚮往的前程,那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

老頭依然反覆絮叨要去陶言家裡吃飯……一面嚮往,一面克制。受不了去問了劉老闆,為什麼有這樣不知禮節的人……

劉老闆也不知是不是寬慰,說到:應該是北方人的習慣和你們不同吧。我們那裡的人都比較喜歡在家裡請客。大家熱熱鬧鬧的一起吃飯。

……

其實陶言不太能接受這個說法,以前也接觸過北方人,人家說話做事都讓陶言感到很得體。

往好處想也許是因為陶言在做保潔而他覺得這是拉進親近感的舉動?

陶言不喜歡他大呼小叫的叫自己的名字,不喜歡問他問題大多都被直接換掉了話題,不喜歡任何事情告訴他后既然是會問陶言該怎麼辦,更不喜歡明明他們有員工了,老頭確總是出來和陶言說沒營養的話。

陶言努力壓抑著自己對他們的不滿。現在工作不好找,如果這些是可以進入博物館前的考驗那麼還是可以忍受的。

陶言的母親回來了,說老頭既然反反覆復說要來吃飯就接待看看吧。似乎完全接受女兒做保潔了。陶言很難理解,她做保潔,她母親感覺難以接受,在博物館做保潔,母親似乎就不抗拒了。

她來博物館看了一下女兒工作環境,感覺很滿意的樣子。

人就是這樣可以輕易的適應環境。比其他保潔過得輕鬆,母親就知足了。

老頭終於在又一次吵嚷著說要去陶言家吃飯陶言答應了。

「我母親回家了,要不約個時間去吧。你有偏好怎樣的口味呢?」

「哪裡需要約時間這麼麻煩,便飯而已,難道還要你們特意準備什麼嗎?就今天吧。」說完匆匆走過。留下陶言慢慢適應他的心血來潮。

不過五分鐘那個老頭又折了回來,說「今天我有點事應該去不了了,以後看看哪天合適。」

「或者你定個時間,我們也好準備。」陶言再次問道。

「哪裡需要那麼麻煩,什麼時候我想去就去了。」

真的是個反覆無常的人,這樣的人可以算什麼?不知禮節,毫無定性。

臨近中午下班老頭又說要去陶言家裡吃飯了。

說真的,陶言真心的詛咒那個蠢貨。毫無教養可言!

根本是不熟悉的人,去拜會別人家不提前約定時間已經可笑了。還臨近飯點說去吃飯。陶言在心裡告誡自己說,忍受了他那些無厘頭的折磨,下個月如果看不見他能體現的價值那就不需要應對他了。

「那好,下班了我在後門等你一起走,不要讓別人知道了。要不對你的名聲不好。」陶言對老頭說完,轉身給她母親發信息去了——媽媽,老館長中午說來我們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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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情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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