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旭日小心翼翼地藏在山腳,艱難的攀爬著,只為了把那第一縷陽光送往它該去的地方。
偌大的房間里,老人在角落安靜打坐,江淺便靠在窗前,望著黑漆漆的遠山。
夜裡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十分不安分,半空中還有什麼東西劃過的痕迹,給遠山都添上了幾分神秘的氣息。
老者忽然倏地睜開眼,看著江淺道:「時候到了。」
江淺望著黑漆漆的夜晚,疑惑道:「但是太陽還未出來。」
小天道從另一邊的角落打開窗,只見黑夜中有一縷不知道哪裡來的陽光越過了大殿直直通向更高的山上。
而那抹陽光的指引之處,許多大鳥揮舞著翅膀在半空中盤旋。
小天道道:「那裡便是你要去的地方。」
江淺這才意識到那抹陽光是什麼:「幻術?」
小天道點上香燭:「除了這裡,外面所有的地方都會移動,所以便用幻術指引對於每日修行而言最重要幾個地方。幻術會持續一炷香時間,你要在香盡之前趕到那裡,並且避過那些鳥的眼目。」
鳥而密集而盤旋,若是走過去很快就會被人發現,江淺問道:「我該怎麼避開那些鳥?」
小天道從袖中拿出一隻玉鐲,一掃玉鐲化為金鐲,他便遞給江淺道:「今日大事必會請長老護法,其中有一長老,頭能映日月光輝,身如猛虎般凶壯,其人更是貪戀財寶至極。老夫能讓你藏身於玉鐲之中,你只要引起他的注意,他便能帶你進入那裡。但是切記,此金鐲與幻術一樣只有一炷香時間。一炷香后,幻術消失,你亦會現形。」
江淺剛接過手鐲,眼前就被袖口遮住,一晃眼自己便到了另一處從未來過的陌生之地。
她抬頭便看見金子做的牌匾上寫了三個字,「藏金閣」。
想也不用想江淺就知道自己到了哪裡。
而此時那藏金閣中仍舊通明,映在窗戶上的龐大人影一動不動。
江淺握住金鐲,悄悄登上梯子,接近藏金閣。
「誰!」
江淺剛提起的腳頓在空中,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門被打開,哐當一聲,金鐲子掉落地面從階梯上一路滾了下去。
江淺先是感覺到一陣風襲來,然後就看見了傳說中能反映日月精華的一個大腦袋。
光頭長老做賊似的左看看右看看,見沒人才小心翼翼的撿起鐲子,仔仔細細的往衣角上擦了擦,嘴角咧出笑來,兩顆金牙閃閃發亮。
「哎喲我的小寶貝誒!你怎麼落在這兒,到處都是灰。來來來,爹爹給你擦擦喲。」
江淺:「……」
擦完他回身看著自己的藏金閣,邁上台階,邊心疼的嘆了口氣:「哎,那該死的孫青雲怎麼能明白我這個當爹的那顆金子般赤誠的心,到手的閨女還要讓交出去,狠心!狠心!真是狠心!」
「那幾個世家能成什麼氣候,違約了又如何,反正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他不屑道,推開門便是金閃閃的金山,讓人覺得炫目得很。
但是按照這架勢,他怕不是會把江淺放回,這樣一來江淺的計劃就泡湯了。
所幸在他跨入房間的時候,有人叫住了他:「金長老,孫長老讓我來通知您該到了議事的時候了。」
金長老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那人不依不饒道:「孫長老說緊急情況,不能遲延半刻。」
金長老腳步一頓,不耐煩的把腳伸了回來:「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行了吧!」
說著把金鐲往手上一戴,還不忘從腰間取出金鎖緊緊鎖上了門。
他嘟囔道:「孫青雲真是個老古板。」
說完一捏決整個人跟閃電似順著陽光指引的方向飛去。
江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感覺到身邊無數個活物的氣息。
她猜想應當是那些大鳥。
盤旋而飛的鳥兒不知為何嘰嘰喳喳的繞著金長老叫個不停,甚至有的來扯他的衣袖。
「這些鳥今日怎麼了?叫得人煩死了。」金長老惱怒道。
所幸鳥兒只是叫,是不是扯一下衣袖,並沒有別的動作。
金長老怒罵:「再上來信不信我把你們做成烤鳥!」
這一罵,那些鳥兒真的就當真沒有圍上來了。
但是金長老直到降落仍舊臉色鐵青,他一抖落了一地鳥毛。
他不知道看見了什麼,一落地就沖向其他幾位長老,怒道:「姓趙的,你那些鳥怎麼回事,是不是***了?」
趙長老見了他這幅模樣,捋捋鬍鬚,神情坦然:「你可別亂說,我那些鳥兒可都是正經的公鳥。除了見到外人會攻擊之外,可不會做不正經的事。何況還對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金長老哼道:「他們一直亂叫不是***是什麼,你乾脆全閹了得了。你要是不捨得我幫你啊,正好我餓了,烤兩隻嘗嘗味兒。」
說著他便抬手指向了那群鳥。
金長老不知道為什麼,江淺是知道的。那些鳥果然聞出了江淺的氣息,但是又不確定所以只是追著金長老跑。
小天道果然厲害!
這邊趙長老一聽金長老這樣說,整個人就淡定不下去了,連忙攔住他瞪他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兩人鬥嘴之際,只聽有人微微嘆氣,從遠及近:「夠了,別吵了。」
其他人恭敬道:「孫長老。」
金長老撇了撇嘴,不情願的閉上了嘴。
孫青雲道:「樹林深處主上正謀大事,我們只需在此為他護法便是,若有差池誰也逃不了,明白?」.z.br>
其餘長老附和道:「明白!」
孫青雲轉頭看向金長老:「特別是你。」
金長老被點名十分不服:「怎麼就是我了,不應該是老趙嗎?」
「剛剛鬧事的是你好嗎?」趙長老反駁道。
金長老更不服:「明明是你的鳥先搞我的!」
孫青雲無奈扶額:「夠了,再吵就上主上那裡去吵個清楚。」
江淺望著那陽光牽引的線,趁著幾人爭執之際,早已靜悄悄脫離了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