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仙者,天地不容

第六章:仙者,天地不容

此刻余宵並未在金靈城多做停留,只是購得些許肉食燒餅后便牽著白駒朝著日櫃山趕去。

余宵他很期待;也很想看看柳如詩信中所說的天玄宗到底是什麼模樣;是仙者大能無數,弟子萬千,還是破觀一座,牽驢飲馬老朽一人。

兩日後,日櫃山。

時,日落月升,余宵停在日櫃山腳下一處湖泊旁暫坐歇息,余宵見天色已晚便燃的一堆篝火驅寒,木柴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清脆。未等余宵休息多刻,身旁的馬兒卻突然嘶嚎聲起,蹄子不斷划著地面,好似不遠處有著令它害怕的東西一般。

此間余宵便也警惕起來,持著朴刀環顧四周,一霎狂風又起,湖面緊接閃出一道粼粼亮光;緊接著湖水翻起巨浪,霎時從湖中探出了一隻粗壯虺尾,緊跟著一碩大的龜背探出水面,其上倒刺無數,玄黑瓦亮,打眼看去便也是堅韌無比,隨即一凰頭凸起,雙眼圓滾漆黑。隨著這般場景白馬高昂的嘶嚎隨之也變成了沉悶的低吼。

余宵這一年內在滄鑾城中也多少有些了解星雲大陸之中的妖魔異獸,更是讀了一掌厚的《星雲異獸錄》,余宵單看著湖中異獸凸起,不經眸漏驚茫,暗道:「異獸旋龜?但是它怎麼會出現在一處小小的寒潭之中?不應該存於萬里滄濤修鍊幻化嘛?」

霎時旋龜昂起頭顱一聲狂嘯而出,這一聲震天駭地,震的湖中不禁都翻起了巨浪,震的山川不禁都搖搖欲晃,在再看那淺水魚蝦凌空躍起,山林鳥獸慌飛離林,它行走之處突起冰霜,寒人髓骨。

余宵見勢,緩緩抓住韁繩,緩慢靜退,莫不是這旋龜體外包裹著寒霜之氣,余宵怎麼也不會如此寒磣丟了體面。

余宵與白駒遠遠躲著,而湖中的旋龜高昂著頭顱望著皓月,這般模樣好似祭拜一般,但又往深看去一縷縷潔光從月亮照射在旋龜顱頂。

余宵詫異道:「這傢伙莫不是在吸取太陰之氣?」

而就在這時只見日櫃山上空一團火光衝天而起,緊跟著便是一聲鶯鳴響徹山川,莫說那余宵身旁的白駒,就連湖中旋龜都為之一震。

欲看火光欲進,剎時停在了湖泊上空,往深看而去,這火光便是一頭鶴身人面的異獸畢方,它兩羽一足,身成藍色,翼有紅斑,而火光就便是從這紅斑內散發而來的,而畢方背上盤坐著一人,這人身著黑袍、面貌被黑紗阻擋如此也看不清是甚得模樣。只漏出一柄炫黑長劍,這劍便是星雲大陸二十二神劍之一「劍七」。

余宵看著黑袍人坐下那隻畢方,不禁驚嘆而道:「果真星雲修者手段通天,竟能把上古異獸畢方馴服當成坐騎。

夜幕之下,畢方縈繞著火焰顯著格外的耀眼絢麗。而黑袍人一臉蕭索,劍指旋龜,喝道:「孽畜,妄想幻化成人,在吾宗門之地也敢吸取太陰之氣?還不停止?真就逼老夫出劍破你萬年道行?」

旋龜此時聽了這番話語霎時便停止了吸取,竟口吐人言而道:「上仙饒命;吾知這湖泊是你宗管轄;如此才躲在這湖中修鍊,這才不過千年,如今現身也是迫不得已。」

黑袍人聽言,道:「明知屬我宗管轄,還執迷不悟?」

旋龜又道:「上仙不知,我本在杻陽嶺修了近十萬年,千厥當初還是個小妖,而我那時早就修出了人形。」

黑袍人道:「那現如今,為何還靠著吸取太陰來修鍊成形?」

旋龜道:「當初指乞寰宇置身一人鎮壓千厥大帝,而我卻被當時的鎮殺法陣滅去了九萬年的道行!這才千年前幻成一隻小龜逃入這日櫃山嶺下的寒潭之中棲身修鍊。」

黑袍人一聽,哼笑道:「真假難辨。」

旋龜見黑袍人不信,便破出湖面,竟見旋龜四隻巨爪之上被密密麻麻的符文鎖鏈圍繞。

黑袍人一驚,道:「滅殺真言?」

旋龜道:「這回上仙可信了?我這腳鏈便是當初寰宇設下的滅殺真言法陣,如若不是我用一身道行護住了心脈,恐怕我也早已身形俱滅了。」

黑袍人哀嘆一聲,道:「萬年道行,談世間幾許,無數個春夏,無數個秋冬。若你信得過我,吾宗有一靈泉池,深千丈,寬萬丈,湖內靈源之氣任由吸取,比你吸取太陰快上不知多少倍,若是養身更是比這宗外的靜心湖好上太多。」

旋龜感激而道:「若不打擾貴宗,我願隨你入宗修身正果。有朝一日在幻人形,定當全力為宗門守護外敵至死方休。」

說時遲那時快,一冰一火劃過長夜,沒過多時便不見了影蹤。

余宵此刻便也從樹後走出木訥看著夜空,而後又重新燃起篝火,就著微光倚著馬兒安然入睡。

翌日,余宵揉了揉萎靡的雙眼,牽著白駒尋著日櫃山小路而上,山中行了半日余宵也越發的勞累,不禁看了看身旁白駒又回想起昨夜的場景,心道:「我若有昨夜的畢方何愁路途遙遠,拍拍翅膀大抵是日行萬里了吧?」

攆轉又是一日,余宵穿過山林,越過溝壑,趟過溪河,終究是看見了前方一座大殿赫然立於日櫃山頂峰之上,余宵搖了搖頭,嘆道:「柳老頭啊,柳老頭,若你當日舍我一本修鍊功法,我想我也不用這般狼狽前行。」

如此一人一馬大步邁去,踏過深山厚雪,瞅瞅前方卻遙遙無期!看似天玄大殿就在前方觸手可及,可余宵知道這段距離足夠他走上幾天。余宵嘆口氣便繼續往上而行,如此便連過三個晝夜,上方的宗門之障,已盡收眼底。此刻晚夜余宵赫然站於天玄宗殿門之前。

今,皓月千里,明朗開闊,歷時半月時間余宵終究是到了星雲門庭,只見得此門庭似一頭狂獅張著巨口,兩方石柱好似獠牙般傲立著群山,而兩柱之間有著一匾寫著三個燙金大字:「天玄宗」匾額雖看似破舊,但是在皓月的耀照下竟帶著絲絲膽寒之意,更帶著威嚴。

如今余宵手持丈二朴刀立於天玄門庭;離著柳如詩給予的大道,不過半步之遙。

可見求仙道,入仙門,成仙人;對著世人有多大的吸引力,誰人不是為了修鍊無上法能,誰人不是為了滔天權勢;仙者天地不容,更別提什麼求仙路上的行者了,在慾望之下世人是多麼蒼白無力,如同那芻狗螻蟻一般渺小而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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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惡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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