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

白客

天紛帝國的某邊緣處,一顆頭腦大小的蛋不知從何處漂往何方。

一對中年夫妻正在河邊散步,那妻子看到如此巨大的蛋便心生好奇將它撈起。

「夫君你說這是什麼?」妻子好奇得問到。

男子苦笑道:「你以為你夫君是神仙嗎?」

「我們帶回家去吧,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好。」男子思慮片刻就同意了,哪怕最危險的生物,在初生時都是弱小的。

推開老舊的木門,妻子迫不及待的將蛋放到木桌上,她回頭刻意避開男子的目光,對著男子擺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男子見她這副模樣便知道與蛋有關,明知故問道「夫人,可是有心事?」

「夫君,我想要養這顆蛋,怎麼樣?」妻子期待地望著男子,雖然年近半百,但此刻好似春暖花開,綻放了少年人才有的神色。

「好。」簡單的一字卻無處不透露著對髮妻的溺愛。

夫妻二人雖恩愛,但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愛情的結晶,夫妻二人也常常為此事感到苦惱,但這事又豈是急可以解決的,以至於年近半百膝下也無一子。

妻子回頭看向蛋,對身後的男子輕聲道「夫君,我覺得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無論他裡面是什麼,都是我的寶寶。」

「如果是一條蛇呢?」男子戲虐地看著她。

「你怎麼那麼討厭呀!去!去!去!」妻子怒視著他。

「好……」男子一把將她摟到懷中,開始撫摸她略帶銀白的秀髮。

妻子年少時被蛇咬到手,瀕臨死亡,是男子隨他父親進山打獵時救下的,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也定格了他們一生的愛。

……

正當夫妻二人緊密相擁時,「咔」的一聲打破了這片刻的甜蜜,而且聲音還在接連不斷地傳出。

夫妻二人不約而同地鬆開對方,將目光投向蛋。

隨著蛋殼慢慢地掉落,蛋神秘的面紗終於脫落。當蛋漏出廬山真面目的那刻,時間彷彿禁止了一般,夫妻二人嘴張的可以塞進一顆雞蛋,獃獃地注視著蛋中的生物。

人!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時,妻子的猜想更加篤定,這絕對是上天賜給他們的孩子。

兩人對視無奈地笑笑,這一幕顯然太荒謬了,人從蛋中生出,若非兩人親眼看到他們根本不會信,但他們很快就接受了事實。

「你叫白梁,我叫楊客,取你的『白』字和我的『客』字,就叫白客如何?」她用詢問的眼神望著男子,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給孩子取名,怕取不好,所以正在等男子的回復。

「還問我幹嘛,我聽你的。」男子笑道。

「哎呀!」妻子明顯不滿意男子的答覆,「我說認真的,這很重要的,這關乎到孩子的一生,你嚴肅點,快說,好是不好?」

男子沉默一會後,開口說道「挺好的,我們各佔一半,是我也是你,我終於當爸爸了!」

「是啊,爸爸,媽媽……」妻子此刻的眼眸如繁星漫天一般美麗。

……

九年後

龍源村北花壇附近,一群四五歲的孩子正在埋頭擺弄著什麼。

「哎,小客,你說你的異獸會是什麼。」帶頭的胖男孩問道。

被問得人便是白梁夫婦撿回來的那顆蛋,白客淡淡地回答道「這種事情,誰又知道呢,又不是我決定的。」

白客顯然對他的話語並沒什麼想法。

「切,你每次都這樣,算了算了,不問了,」胖男孩撇撇嘴「哦,對了,你過不了幾天就九歲了吧,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融合異獸吧?」

「好。」白客立馬就答應了,雖然他表現得對自己的異獸並不感興趣,但人又怎麼會對要跟隨自己一生的東西不動心思,更何況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我也去,我也去。」旁邊的一幫孩子附和道。

「好,那我們就一起去。」胖男孩大叫一聲。

「小客,小客,回家吃飯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在白客身後響起。

白客一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回頭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笑的很慈祥的臉,雖然這張臉被時光打磨得失去了美麗,但卻多了一份韻味,此人便是楊客,白客的母親。

「好」一看到母親,白客就咧嘴笑了,笑得很燦爛,孩童天性盡情地顯露出來。

回到家中,白客踢開自己房間的木門整個人直接橫躺在床上,望著房梁嘴裡呢喃著什麼。

這時,門外傳來母親的聲音「小客,快來給我搭把手,抄你最愛的土豆絲。」

一聽到土豆絲,白客兩眼放光,一個鯉魚打挺直接騰起,快速朝廚房走去,廚房不大,但卻很乾凈,而且樣樣廚具擺的很整齊。

母親正站在水缸旁刷洗著大鍋,聽見白客進來的腳步說道「小客,幫我把火給點著,我馬上就要燒菜了。」

「好。」

白客遂既拿起柴火開始生火,他的動作很熟練,除了每一個動作因為其年紀小而力氣不足而已,看上去更想是一個常年幹活的火工頭陀在生火。

正當白客行雲流水地生火時,母親開口問到「小客,你過兩天先去融合異獸,生日晚幾天再過好嗎?」

聽到這裡,白客的眼神黯然無光,但為了不讓母親為難,還是提起精神說道「好,沒問題啊。」

母親觀察力何等敏銳,一眼就看出了白客的內心,隨既開口說道「過幾天等你回來后,我和你父親準備一個大禮給你,你一定會滿意的。」白客一聽開始興奮地大叫。

母親看到白客激動的模樣,慈祥地看著他,不知不覺中母親慢慢笑了起來。

「咚」一聲巨響,白客並沒有被這一聲巨響打斷,他反而更興奮了,猛然站起朝門外跑去。

剛跑到門口,母親溫和的聲音響起,「小心一點,別摔著!」但白客並未理會母親,而是繼續跑向後院。

「父親,父親……」白客人未到聲音先到,此時後院出現了一名男子,此人便是白客的父親——白梁。

「哎~」隨著這一聲「哎」,一個小腦袋一頭扎進白梁寬大的懷中。

白客並未開口說話,只是抱著父親。雖然此刻父親並不好聞,甚至還有一股汗臭味,但這正是白客最愛的味道。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刻鐘。

「吃飯了。」母親的呼喊打破了父子相擁的寧靜,父子二人這才反應過來。

……

飯桌上,父子對坐,白客問父親「父親,你知不知道,我的異獸會是什麼,據說異獸會是任何東西,那能是吃的嗎?」

對於他這幼稚的問題白梁不禁失聲大笑「不能,那是動物,或許是很可愛的小白兔也可能是兇狠的老虎。」說完便做了一個張牙舞爪的兇狠表情。

「那我要做大老虎,我要保護父親母親。」白客也對父親做了一個兇狠的表情,但在他這稚嫩的臉上實在看不到殺氣。

父親摸摸他的頭,欣慰的笑道「好,好,好。」

這時,母親也端著香噴噴的炒土豆絲走了過來。

白客一聞到那個味道就像聞到腥的魚,整個人都振奮起來,他急忙跑過去幫母親把菜端到桌上。

一端完菜,他三下五除二跳上凳子,拿起筷子對土豆絲髮起了攻勢。

父親母親看到他這幅饞樣,相視而笑,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對孩子的愛。

母親給父親倒了杯熱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其樂融融。

正當白客忙時,父親叮囑道「幾天後路上小心,不要和別人發生爭吵,不要不聽村長的話,不要主動惹事……」

「好了,好了,好了,父親,我會注意的,一定會完完整整的回來的」還沒等父親說完,白客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母親一句話都沒講,只是慈祥的看著這對父子,她也很想給兒子提點建議,但怕兒子厭煩自己的啰嗦也就罷了,因為他知道兒子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對自己不利的事,絕對不會幹。

幾天後

母親很早就起來了,他這一晚都沒怎麼睡覺,因為第二天兒子就要走了,一走就是好幾天,他不舍……

母親親手做了肉粥,為兒子穿好厚厚的衣服,看著他把肉粥喝碗,還時不時問,還要不要?

白客知道母親不舍,但他又何嘗不是呢?

父親並未起床,他並不是不關心兒子,他只是不願意看到兒子的遠去,他怕自己會流淚……

母親送兒子走出家門,白客大步向前並未回頭,他也怕他會流淚,母親站在門口,望著兒子遠去的方向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走了?」家中一道微微顫抖的聲音響起。

「嗯。」

兒子走了,母親終於忍不住了,他衝進房間一頭扎進夫君的懷中痛哭起來。

父親也想哭,但他不能,他是家的頂樑柱,是妻子的丈夫,兒子的父親,更是一個男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撫妻子和安撫自己。

……

白客走到村口,看到已經集合好的大夥,急忙跑了過去。

胖男孩看到白客來了說道「小客,你怎麼才來,等你好久了。」

「哦,不好意思!」說完他尷尬的撓撓後腦勺。

「好了孩子們,既然都集齊了,那就讓我們出發吧」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等會在路上時,一定不要因為好奇而走開去,切記!否則出了意外我可不負責任。」

孩子們都上了馬車,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駕!」隨著一聲長吼,車消失在了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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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澤:破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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