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濺皇極
凌淵無視皇城禁空的禁制,於空中如履平地,腳踏神都,俯瞰皇城,俯視眾生,睥睨天下。
此刻他英姿勃發,縱使知道這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他亦淡然自若。
雲烈在其身後飛行,警惕的看著四周。他們能感應到,有很多強大神念,正在窺探他們的一舉一動,卻沒有搭理。
慢慢的,他一步一步向皇宮接近。
來到皇城上方,凌淵目光所及,宏偉宮城,盡收眼底,心生快慰。
他微微一笑,繼續踏步向前。
來到皇宮正上方,他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往前走,他要踏在皇宮之上前往皇極殿。
剛剛踏出第一步,忽一人在空中攔住了去路。
此人乃是聖龍皇朝禁衛軍統領姬武恆。
姬武恆冷冷喝道:「閣下可是龍神府府主?前方乃是皇宮重地。入宮面聖,請走宮門。」
凌淵肅然回道:「你要阻我?本府面聖,何須走宮門?」
姬武恆聞言,眼中殺意頓起。他護宮幾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年輕人。放眼整個天下,除了那幾位老祖,無人敢如此這般踏空入宮。
他身後虯龍神魂騰起,長槍在手,直取凌淵面門。
卻見,槍出無果,頭頂一巨掌向他壓來,他趕緊回槍向上,欲刺破巨掌。孰料這巨掌猶如萬鈞崇山,其槍竟無法撼動半分。
他的身體被壓得直墜地面,轟隆一聲巨響,震起漫天煙塵。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整個人已是動彈不得。
姬武恆眼睜睜看著那年輕人,向皇宮踏步而去。眼中儘是震驚與不甘。
凌淵沒有再看他,繼續往前踏步而去,一步一幻影,如瞬移一般。
姬武恆調整好后,衝天而起,欲再行攔截。不料卻被一桿飛來的銀槍攔住了去路。
「我說你就別自討沒趣了。我家府主要去的地方,沒人能攔得住。」
雲烈平和的聲音在空中傳來。
姬武恆扭頭看向雲烈,不再多說,提槍再戰。兩桿槍影,戰在一起,槍影閃爍間,空中二人身形變幻。
雙槍交換數回合后,雲烈身後火龍神魂咆哮。隨後他縱身上空,持槍凌空而下,一條烈焰火龍破空而下,直襲姬武恆。
火龍一出,姬武恆應聲墜地,地上又被轟出來一個巨坑。
雲烈見此忍不住發了句牢騷:「讓你別來!非不聽,這『地』招你惹你了?就這麼會功夫被你弄出來兩個大坑。」
凌淵目空前方宮殿,犀利如劍的眼眸。彷彿要看穿琉璃磚瓦,看穿高牆林柱,看清楚那些人此刻臉上的表情。
皇極殿內,龍座之上,龍帝抬眼看向宮外。一言未發,眼神中充斥著隱忍和肅殺。
下方群臣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整個皇極殿安靜得可怕,從未的寂靜。
百官中,修魂強者不在少數,自然能感應到皇宮外的情況。
此刻就連素來,霸道囂張的慕連灞。也老老實實的站在官列中,沒有言語。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更何況這朝堂之下百人耳?
此時天子雖未發作,但大家清楚,這才是龍帝陛下,最可怕的時候。
凌淵身形出現在,皇宮正中央的皇極殿上空。片息間,他猶如天神降世,落於皇極殿前。
雲烈隨後而至,並沒有緊跟著凌淵。
凌淵緩緩踏步入殿,滿朝文武皆像看怪物一般。他們看著眼前的這位新任的府主。
心中大驚,誰也沒想到龍神府府主,竟如此年輕。
他到底有何倚仗?有何能耐坐上府主之位?還有他怎會有此等魄力,如此堂而皇之的入宮?
凌淵全然沒有理會,殿上各方投來的各種目光,而是直接看向皇座之上。眸眼和煦,不卑不亢。
皇座之上,龍帝面龐從剛才的肅然變作慈目。淡淡的微笑,將內心波動掩飾得極好。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接,並沒有激烈碰撞,有的只是平和互視。
龍帝微笑開口:「你便是新任龍神府府主?如此年輕,便有這等實力,果然了得!真是英雄出少年!「
「在下凌淵,見過陛下。本府奉師命執掌龍神府,特來告知陛下。「凌淵微微欠身回道。
「哦?不知老祖近來可好?」
「師尊他老人家一切安好,最近正在閉關,準備突破天地的界限,踏出那最後一步。暫時無暇顧及其它,因此才將龍神府一應事務交由我打理。」
「老祖要破境了?如此甚好,甚好啊!「
這兩人一問一答之間,無人敢插嘴,殿上一片肅靜。
沉寂數息后,百官之中出來一人。此人乃吏部侍郎郭正淳。
他跪倒在地,忿忿訴道:「陛下!此人不識禮數,全然不顧群臣之道,對陛下大不敬!實乃大奸大惡之徒!縱使他是龍神府府主,亦難逃罪責,請陛下將此人處斬!以儆效尤!」
「哦?君臣之道?」凌淵雙目如電,盯著郭正淳反問,壓迫感十足。
「你怠慢聖旨,見君下跪,不行君臣之禮。還在皇極殿前,口出狂言,如你這般狂傲無禮之徒,其罪當誅!」
郭正淳不敢與之對視,他匍匐在地一陣怒罵。很明顯這番言語,是早有準備。
「好!那本府且問你!這聖龍神國是因何人而興?如今天下各國,都以聖龍神國為尊,是因為誰?天下萬族,信奉的又是誰?」
凌淵句句壓迫,連發數問。
「當然是百餘年前的龍神大人!」
郭正淳也不敢造次撒謊,據實而言。
「好!那我再問你,百餘年前的龍神大人,可曾對龍帝行君臣之禮?可有下跪?」凌淵繼續追問。
「自然沒有!龍神大人乃世人救世主。神者,龍帝自要禮遇待之。」
郭正淳繼續據實而說。
「龍神是第一任府主,本府乃第二任府主。龍神於世間代理人,掌監察天下之責。本府跪,即代表龍神下跪!」
「你是想讓龍神跪君嗎?」
凌淵突然高聲喝道。
皇座之上的龍帝只是靜靜聽著,平和看著這一幕,且看眼前少年府主如何收場。
「可笑!你一狂悖少年,也妄想與龍神相提並論?「郭正淳怒斥道。
「你就是這麼看待龍神府府主的?若今日是天翊老祖在此,你也敢如此?」
「這……這…」
凌淵忍耐已達極限,現今不僅滿朝文武都看著他,甚至整個天下都在注視著他。
如果他此時被這蠢官駁倒,將令自己府主威嚴盡失,也會令龍神府顏面掃地。
這正是幕後之人,想要達到的目的。
他當機立斷,翻手亮出龍神令!
高喊道:「龍神令在此,見令如龍神親臨!本府今日便以龍神之名,裁決你。決你褻瀆龍神,對龍神不敬之罪。
「何人有異議?」
眾人聞言大震,齊刷刷看向,正綻出耀眼光芒的令牌。
神器之威,強大壓迫,令人難以抵抗。許多修為低下的文臣,已經癱軟在地。
所有人此刻都跪倒在地,對著龍神令參拜,呼喊道:「參見龍神大人!」
就連龍座之上的龍帝,都豁然起身,向龍神令躬身行禮,但卻未見他屈膝。
說時遲那時快,龍神令在凌淵手中,幻化成一柄玉色古樸長劍。
長劍飛起,朝郭正淳刺去,只聽見一聲慘叫。玉色長劍一瞬間,便穿透郭正淳的身體。
郭正淳瞪大眼睛,艱難轉身,右手抬起指向凌淵:「你……你……你……」
他就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皇帝面前,在這皇極殿上,被人殺了!
原本玉色的劍體,再回到凌淵眼前,已是血紅一片。
此情此景,血紅長劍立於皇極殿上,立於百官之間,立於龍座之前。
整座皇極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原本在郭正淳之後,還有幾個官吏,躍躍欲試。欲在他之後再參這少年府主,讓其顏面掃地,奏請陛下治罪於他。
誰曾想這廝如此膽大,竟然當著滿朝文武,於御前行兇殺人!
著實是曠古未聞的狠人。
現在他們個個嚇得腳直哆嗦,挪不開半步,有人吞了口口水,額頭已經冒出豆大冷汗。
「還有何人要參本府主?還有何人要質疑龍神府?」
凌淵冷眼掃過全場百官,看無人敢作回應。
他見狀收起龍神劍,神劍化令。
然後對著皇座微微躬身,淡淡說道:「陛下,我本無意冒犯。但此賊著實可惡,居然敢輕侮我龍神府,詆毀府主威嚴。」
「本府便只能將其,誅於龍神劍之下。方能一正視聽,還望陛下體諒!」
龍帝眯著眼,看著下方清俊的少年郎,神情微變,心中也是一驚。
很顯然他也沒料到此人如此年輕,竟有如此膽色,如此魄力。殺伐決絕,不似少年能為。
龍帝甚至有種錯覺,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是不是已入神靈境,駐顏少年。然而此想法,瞬間被他推翻。
他強行收回怒容,和聲說道:「府主代龍神裁決,並無不妥。此人膽大包天,確實罪無可恕。」
下方群臣聞陛下之言,心裡都咯噔一下。
凌淵轉身掃過百官:「諸位,本府是老祖親傳弟子,受命執掌龍神府。自即日起,龍神府將以龍神之名監察天下。」
「本府奉勸在場的各位,務必奉公守法,執政為民,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否則龍神劍之下不留奸佞之魂!」
「諸位放心,本府並不是濫殺之人。」
「郭正淳,入仕二十三載,官至吏部侍郎。任職期間濫用職權,以權謀私,收受賄賂,賣官鬻爵。」
「龍武十八年……」
接著他將郭正淳的老底,一件件爆了出來,如數家珍,語速快得驚人,快得讓不少朝臣心驚肉跳。
……
「原想不日捉拿次賊入獄,不想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凌淵鏗鏘說著。
「明日,本府就將其罪狀及所有證據,公佈於眾。」
「本府不希望在場的諸位,成為下一個郭正淳!還請大家,引以為戒!」
說完他對著龍座一拱手,然後朝殿外走去,信步走到門口后,踏空而去。
經此一遭,眾人都知道龍神府新任府主,不僅霸道無雙,殺伐果斷,而且做事滴水不漏。
當堂斬了郭正淳,還將他的老底扒了個精光,連底褲都不剩。如此一來,斬殺一個十惡不赦的罪臣,就顯得更加合情合理,天下也沒人敢置喙。
有幾人哆嗦著腿,相互看了一眼,摸了摸額頭的汗滴,心裡慶幸自己沒有上前。否則今日橫死於殿前的,就是他們。
很多人心中生出恐懼,腦袋上冒出冷汗,沒想到自己做的事,居然都在龍神府的眼中。
凌淵走後,龍座之上,龍帝大袖一揮,極度煩躁的吐出兩個字:「退朝!」
眾臣都不敢多言,跪下山呼萬歲,然後一個個戰戰兢兢的準備退朝。
大部分人都摸了摸額頭的汗珠,平常下朝之後,大多三五成群結伴議論些什麼。此次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獨自下朝往宮門走去。
應擒虎看向慕連灞問道「慕太傅,剛才為何不發一言?您不是說要擒住府主,問個究竟嗎?」
「哼!老太師,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拿本太傅尋開心?」
慕連灞沒好氣的遞給應擒虎一個白眼,隨後拂袖而去。
應擒虎臉色一沉,略有所思,轉而問向宰相寧風紀:「寧相,你看如今這情況該如何收場?」
寧風紀依舊面帶微笑,沉穩說道:「老太師,您看這府主已然是貨真價實。今日朝堂之變必定震動天下,想必這便是他想要的,此子不簡單……」
「老太師看得透府主修為嗎?」他留下一個問題,便邁著沉穩淡定的步子朝宮外走去。
應擒虎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眯眼看向遠方,思慮片刻,轉身朝大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