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吸煙有害健康

佩西琳娜眉頭一跳，抬頭看了他一眼。

霍爾這孩子打小就跟她不是太親近，兩個原因；

一個是兒子聰慧從來沒讓她操過心，二是她平時工作太忙能陪孩子的時間不多。

前者讓佩西琳娜安心，後者讓她心生愧疚。

也是沒辦法的事，洛蒂奧茲家需要一個在帝國擁有權柄，同時還具備一定話語權的人。

她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也是這麼做的。

難道是我上次的舉動嚇到他了？

佩西琳娜盯著兒子的臉，

倒是完美遺傳了他那憨貨父親的相貌，當然，肯定也少不了她基因的強大。

視線偏移又落在霍爾的左肩位置，那裡有一片花瓣粘在了衣服上，她的呼吸微微一滯……還是選擇了忽視。

霍爾被盯著有點不自在，好在這時有女僕給他端來了早餐。

「謝謝。」

澆了滿滿一層果醬的麵包，兩個雞蛋加培根，幾顆小番茄，一杯牛奶咖啡。

都是偏甜的，我好想吃辣……

要是能有一碗熱騰騰油潑面，香辣味，多放點蔥花，加香菜！

……

早知道如果有這麼一天，我肯定會好好學習做菜，而不是每天點外賣……

「騎士團的上班時間是七點半，乘馬車從我們家過去中間需要花費四十三分鐘時間，這個點剛剛好。」

佩西琳娜放下手裡的報紙，用叉子將培根捲起來送到嘴裡。

「母親多注意身體，別累壞了自己。」

佩西琳娜就餐地動作停頓了下，明艷冷峻的面容多了幾分溫和，她點頭「嗯」了一聲，隨即說道：

「這兩天，有你在帝都魔法學院里的同學來拜訪過你，學院那邊也有老師登門，其中包括你的導師唐納修的妻子依曼女士，你父親明確告知了他們，你失憶了，又用你身體還很虛弱為由都給攔了下來。」

唐納修，一星聖魔導師，帝都魔法學院五大教習之一，是霍爾在學院里拜的導師，實力也許在五大教習裡面墊底，但勝在知識淵博。

是一個中等個子，眼圈有些發黑，灰白頭髮總是梳得整整齊齊，常年一身黑西裝的中年男人。

三年前，是唐納修負責帶領學院的畢業生，前往阿爾聖托山脈進行『畢業狩獵』。

然而，

那一趟出行，只有霍爾這一個瀕死的倖存者，其餘人都死了。

「快走！」

有一個聲音驀然炸響在耳邊，伴隨著耳鳴和眩暈，霍爾抬手在頭上拍了下，晃了晃腦袋。

「霍爾，你怎麼了？」佩西琳娜站起來問道。

「我沒事，母親。剛剛好像想起了點什麼，可是很模糊，一下又忘記了。」

「忘了的事情就忘了，不要勉強自己去想。」佩西琳娜鬆了口氣，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等你醒來的消息在摩根市徹底傳開后，到時候來家裡找你的人會有很多，他們過來就是想知道當年在阿爾聖托山脈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帕克醫生的診斷結果，還不足以讓所有人都相信你失憶了。」

佩西琳娜將她手邊的報紙推到霍爾的前面。

霍爾放下刀叉，拿起來開始看；

黑白報紙，多是文字為主，配圖很少，而且很模糊，人臉都看不太清楚的那種。

最醒目的地方是「摩根日報」四個大字，後面附帶時間，帝國曆826年，9月28日。

然後就是些政治、經濟、帝國內最近發生的大事件、民生方面等等內容，

別說，還挺全面。

在一個比較顯眼的角落區域，霍爾見到了一行大標題配小標題的文字：

「震驚！！！三年前的帝都魔法學院第一天才，洛蒂奧茲公爵長孫，卧床三年後，他醒來了！」

這起標題的人一看就不夠專業，廢話太多了。

如果讓霍爾自己來起的話，肯定是：驚！曾經震動帝國的天才，那個少年他歸來了！

上輩子的職業是調查記者，因為頭鐵，工作內容主要都是去探查、卧底去揭開社會背後隱藏的黑暗面，將真相曝光，起標題這種事情他可不擅長。

還是新人的他接了個，在其他同事看來只是「惡作劇」的匿名委託，導致第二份工作就光榮的去了……

吐槽完，繼續往下看，是關於他的大致簡介，還配了一張像是打了馬賽克的小圖……反正霍爾自己是認不出來那是他。

大致看完，放下，霍爾勉強笑了笑，搖頭：

「真相我也想知道，要讓他們失望了。

母親，能和我講一下當年詳細的調查結果嗎？」

摩根市騎士團是執法機構，母親是團長，她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其他人都要多。

佩西琳娜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用帕子擦了下嘴，緩緩道：

「事情發生在野外，阿爾聖托山脈里魔獸眾多，取證工作很困難。

從你們一行人失聯到找到你為止，中間相隔了兩天，發現的屍體距離都比較分散，大概是被其他魔獸叼到了不同的區域。

出發前導師和學生一共是十六人，不算你在內，屍體只找到了九具，還算完整的只有兩具……你當時是被你爺爺找到的，受傷…很嚴重，後來是學院的副院長布魯斯先生，親自為你施展了幾個高級聖階魔法治療術，才算是恢復了你身體的傷勢。

調查結果是根據死者身體的傷痕，還有周遭環境的破壞程度得出來的，很大可能是你們遭遇了一頭九階魔獸，而且將它給惹怒了。

事後，帝國出動了兩位九階強者，對生活在阿爾聖托山脈的幾頭九階魔獸進行了質問，雙方差點打起來，到頭也沒有問出來個什麼。」

「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細節方面就不說給你聽了。」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佩西琳娜站起身，「我要去上班了，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身體養好，其他的事情有我們在。」

「嗯，母親您慢走。」霍爾乖巧點頭，起身目送。

本想在問下唐納修導師的情況，看來得等下次了。

見母親走出兩步后又轉身朝他走過來，霍爾只得站好。

佩西琳娜抬手，霍爾下意識想後退，只是身體動了一下，他強行忍住了。

「花瓣。」

她的手裡多出了一片白色的花瓣。

佩西琳娜沒在說什麼，走了。

終於舒服了。

之前她都沒怎麼注意，等和兒子走近些才發現，原來兒子現在的身高已經超過自己小半個頭了……

時間過得真快。

霍爾吃完早餐回卧室休息了會，接著便去盥洗室沖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就見到艾拉剛好也從房間里出來，依舊是女僕裝，打理的非常精緻，完全看不到一絲褶皺。

「早上好，艾拉。」

「少爺，早上好。」

艾拉的心中有那麼點小疑惑，

少爺什麼時候這麼愛乾淨了？

早晚都要洗澡的嗎？

明明前面都可以做到四天不洗澡的……

書房裡，

奧斯汀和霍爾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有什麼事嗎？」

「爺爺，您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我把體內的魔力封起來一部分？」

「封起來？」奧斯汀手指在桌上敲擊了幾下，搖頭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霍爾，你現在的問題是魔力太多無法進行轉換，身體承受不住，別說你了，換成你爺爺我也做不到。

我的建議是，既然你決定重頭再來，那就乾脆點，將體內所有魔力全部『清零』，再從零開始累積，這樣做能讓你對如何讓魔力在身體里運轉起來，形成『循環』的過程會體會的更深刻。」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爺爺的話好有道理。

他也想過，要是魔力不在了就好了，但沒想過能真的實現。

爺爺都這麼說了，那他老人家肯定是有辦法的。

霍爾的臉上浮現出喜色，「如果能『清零』的話，我沒有問題，爺爺咱們什麼時候開始？」

「這不急，我需要準備準備，過幾天吧，那個時候你身體也差不多恢復好了。」

「好的。」霍爾平復了下情緒，略一沉思道：「我還有件事想問爺爺。」

「磨磨唧唧的，說。」

「是關於安德魯爺爺的，我今早在莊園里跑步的時候見到他在亭子里練劍，和他交談了幾句，安德魯爺爺問我想不想學劍，我答應了。」

「沒想到，他還保持著以前的習慣。」奧斯汀笑了笑，「安德魯既然願意教你，你就好好學。」

「那個，爺爺，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嗯？」

「安德魯爺爺是不是很厲害？我一直覺得他老人家是個普通人，也從未聽父親說過安德魯爺爺的事。

不滿爺爺，我能感覺到爺爺在家時和不在家時，父親他心態是不一樣的，要形容的話…那就是爺爺在家，父親走路都帶風的，不會安分的待在家裡，如果安德魯爺爺很強的話，父親肯定會顯得從容不少……」

「呵呵，你父親還有這作用，太久沒揍他了，那小子飄也正常。」

奧斯汀從抽屜里拿出一盒嶄新的香煙，撕開包裝，抽出一根叼在嘴裡，

他打了個響指，

一團小火焰出現在他手指上。

干！爺爺這點煙的動作有點帥啊，以前見到的那些個用打火機和火柴點煙的，一對比簡直太俗了好么。

「爺爺，吸煙有害健康。」

「你懂個鎚子，爺爺平時也不怎麼抽的，記住嘍別學！知道你爸是怎麼戒掉煙的嗎？

我揍的！」

「爺爺，我不會抽煙，也不想抽。」

「那樣最好。」奧斯汀吐出一個煙圈，似乎在回憶往昔，良久才道：

「安德魯那傢伙現在的確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