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奧瑟緹妮斯
金塔之城以西南十餘里,被稱作「狐狸之森」的密林中,是達西公爵的家族莊園。
直至現如今,究竟是因為達西家族的紋章是「藍狐」,所以狐狸之森因此命名;亦或是狐狸之森的名字,達西家族的紋章才因此製作,已經是隱藏在歷史中的謎團了,引來諸多歷史學家的考察。
傍晚時分,一輛馬車疾馳於林邊的大道,但馬車本身被術士加上了加固防禦、穩固車體的法術,使其感受不到一點顛簸,於是蒙特斯就這樣坐在家族的馬車裡昏昏欲睡。
少頃,馬車到達了莊園,蒙特斯不理會正趕過來為他做「人墊」的傭人,徑直跳下了馬車,又再次叮囑他們不用這樣做,這才向家中走去。
得益於毗鄰金塔之城的愛托里亞行省以南的大片橡木林,再加上蒙特斯本人的因素,公爵家的建築以木製為主。而莊園的入口處是石質的巨大環狀階梯,「包裹」著約有二十人合抱的巨大石墩,而石墩的正前方則雕刻著達西的盾形紋章:左上角是象徵著帝國的人臉太陽,右上角是四個黃色正方形,其中每條邊又各有一個小白色正方形,而下方,則是一條眼神中帶著蔑視的回首藍狐!
階梯之上,則是通往達西家族的花園廣場,而延伸到廣場之後的木質別墅,才是達西家的「內室」。
蒙特斯正待找父親達西公爵彙報今日的消息,於是進門后就匆忙向內室方向走去,卻不料在花園迎面對上了一位小小身影。
一位看上去七八歲的小女孩兒興沖沖的直接抱住了蒙特斯的腰肢,興奮的仰視著他:「蒙特斯大人,您回來啦?」
蒙特斯索性將她抱起來,捏了捏她的臉道:「艾妲?你怎麼在這兒?不是說了嗎?你們叫我哥哥就可以了。」
小姑娘將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像魚一樣掙脫了蒙特斯的雙臂。她皺起眉頭,裝著像個大人一樣,從脖頸間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條飾品:一個做工精緻的黑色圓環,她左手將圓環固定於胸前,學著像個真正的淑女一樣行禮:「GlòiraenArdFeain!(榮耀歸於偉大的太陽!)蒙特斯大人,哪怕您不是達西家族的長子,您當然也是...」
「好啦好啦。」可惜少女積累起來的氣勢被蒙特斯摸摸頭的動作打斷了,她嘟著嘴不滿的看著蒙特斯,蒙特斯只能顧左右而言他:「說起來,奧瑟緹妮斯呢?」
「蒙德?」一聲輕輕的呼喚落在蒙特斯身後。
蒙德是蒙特斯的昵稱,但在這個家裡,會這麼稱呼他的也只有三個人,分別是媽媽、姐姐和......
蒙特斯不禁轉過身來,他笑著向對方打招呼:「好久不見,妮薩。」
妮薩也是奧瑟緹妮斯的昵稱。
艾妲翻了翻白眼,無奈地說:「明明只是一早上沒見。」
女子的身影從陰影中踏出,她的面容像是經過名匠雕琢的大理石雕塑,一雙秋水無塵的杏子眼,兩彎柳葉吊梢眉,鼻樑高挺,眼神乾淨而澄澈,身著帝國式的修長華服,整體黑色與白色相間,衣袖間依稀可見的是手上戴著瑟瑞卡尼亞出產的青金石手鏈,那正是蒙特斯送給她的十八歲成年禮物。
奧瑟緹妮斯·阿特里,曾是帝國貴族之後,在她五歲時,篡位者僭越皇位,但之後他大赦天下,不過政治犯被排除在外。可惜的是,她的父親不幸在列。
不幸中的幸運是,達西公爵向新任皇帝開誠布公,收養了大批與之有親緣關係貴族血裔,
不僅是奧瑟緹妮斯,艾妲也是當時倖存者之後。
「哦!」這時,蒙特斯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掌心,旋即從隨身的行囊里拿出了那本大部頭,把它遞給了奧瑟緹妮斯:「這是傳奇術士「純白」拉法德的魔法書,我和伯納德從沙斯希烏斯大師哪兒借過來的,你可以翻閱一個月。」
奧瑟緹妮斯用手遮住嘴唇,驚嘆了一聲:「這也...」
但她下一刻就迴轉了神情,沖著蒙特斯笑著說:「謝謝你,蒙德,其實我也有禮物想要給你。」
只見她轉身向著陰影,手指往其中輕輕一引,一串項鏈就這樣浮現出來,款式正是艾妲方才所展示的圓環,但黑色圓環之內卻使用了琥珀中的金珀為填充,黑金色的圓環充滿威嚴與神聖感,也是尼弗迦德的象徵。
奧瑟緹妮斯走進后將項鏈為蒙特斯戴上,貼近她的蒙特斯好像能夠聽見她呼吸的聲音,和她身上傳來的柔軟的香味,他淺淺地聞了聞,又尷尬的不由得別過了臉。
為蒙特斯戴好后,她又幫他整理了領子,隨即她的頭微微左傾著,雙手合十笑著說:「AenArdFeainn(以偉大太陽之名),你可是神教里的大人物,卻一直沒有個像樣的日輪,所以我從維可瓦羅的找來了這塊琥珀。總之,生日快樂,蒙德,恭喜你明天就成年了...願日後,每天都像現在一樣。」
太陽教是尼弗迦德的國教,其中等級森嚴,不可僭越與褻瀆,牧首者方能使用所謂「太陽之寶」裝飾日輪。在琥珀中,以血珀為上,金珀次之,蠟珀最下。當然,凡事皆有例外也就是了...
「好啦好啦!你們倆怎麼湊在一起就膩膩歪歪的。」艾妲從二人中間鑽出來,對著奧瑟緹妮斯說道:「我們是從阿達爾大人哪兒出來的,他還囑咐我們如果見到了蒙特斯大人就讓他去他的房間,妮薩姐姐恐怕早就忘乾淨了吧。」
奧瑟緹妮斯不說話,只是冷著臉雙手狠狠地捏著艾妲的臉頰,蒙特斯也只能選擇性忽略了艾妲的呼救,「那我去找父親了,妮薩,明天再見吧。」
奧瑟緹妮斯也重新露出微笑告別,等到蒙特斯轉身進入別墅后,花園裡慘叫聲更甚,直到好像驚動了侍衛,慘叫聲才消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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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室內,一位身著便服的男子正在查看各式文件,此人一張瘦長的臉,目光炯炯,鼻樑高挺,他把絡腮鬍修得一絲不苟,再加上濃密的八字鬍,滿滿的威嚴感由內及外。正當他在一份文件上印上代表達西的印泥時,屋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吧,蒙特斯,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