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原始毒素
載著索菲雅四人的曲角馬車,在海倫湖畔的莊園城堡門口停下了。
女孩跳下車,抬頭望著眼前這座坐落在湖邊的城堡。
原本幽靜的莊園,此刻變得更為沉寂,即使正午的陽光,也無法消減幾分籠罩周圍的陰鬱氛圍。
老管家賽巴斯,獨自一人站城堡大門的外面等候著海倫莊園的小主人。
「小姐,你回來了。」
「賽巴斯管家,現在爺爺情況怎麼樣?」
面色疲態的卡洛兒走下馬車,問道。
頭髮斑白的老管家一臉愁容地搖搖頭,
「老爺高燒不退,我給他服用了退燒與助眠的藥劑,他已經睡著了……」
「我要去看看他!」
一路上就對霍爾族長的病情憂心忡忡,卡洛兒心急如焚地想要去探望自己躺在病床上的爺爺。
可在門口等候她的老管家,卻做出一個讓她有些意外的動作。
「小姐,暫時你不能去……」
賽巴斯舉起手,站在門口攔住了自己的小主人,
「照顧老爺的幾位侍從全部都出現了類似的癥狀,他們並沒有喝過廚房的飲用水和食物……
「這疫病似乎除了水源,也能通過其他方式傳播……」
「管家爺爺,那我哥哥呢?他們現在情況如何?」
聽聞這疫病擴散的如此迅猛,索菲雅拉著黛芙妮的手,也趕忙跑上前去,焦急地詢問起自己哥哥艾倫的情況。
賽巴斯略微猶豫了幾秒,
「艾倫少爺的情況也不太妙……他高燒不退,服下了藥劑后……雖然不再出現嘔吐、腹瀉的情況,但一直躺在床上……」
老管家輕輕嘆息,
「目前莊園內除了我之外,已經沒有還未出現癥狀的人了……」
「而我,大概是由於是超凡者的緣故吧……小姐,你們現在進去太危險了……
了解當前莊園內的情形后,海倫莊園的小主人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轉身重新登上馬車。
可一想到待會兒要面對那群爭吵不休的政客,少女不由嘴中喃喃自語道,
「無法得到爺爺的意見,市政廳里又有的吵了……」
一個小時后,馬車載著四人再次來到了特洛伊城中心的市政廳。
索菲雅剛從馬車上下來,便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女孩微微皺了皺眉頭,嘟起了小嘴。
在來市政廳的路上,沿途已經遇上好多咳嗽、嘔吐的病患,甚至還有幾例,行走中就直接暈倒在路旁的情況。
「城裡的情況也很糟糕啊……」
「這疫情擴散太快了……」
雖不想去面對政客們毫無休止的爭吵和推諉,可沿途自己城市中這猶如末日即將降臨般的景象,讓卡洛兒心中一緊,情不自禁地加緊了自己的步伐。
她快步登上台階,在訪客簿上登記上自己與同伴們的名字,便匆匆奔向一樓的議事廳。
果然如同卡洛兒所料,遠遠地就能聽到巴爾撒澤議員與加斯帕議員的聲音,兩位保民官依舊因為各自應對當前疫情的措辭而爭論不休。
直到見到藍色捲髮的少女走進議事廳的大門,這場爭吵才暫時停止。
「卡洛兒小姐,你爺爺的意見如何?」
前一秒還意見向左的兩位保民官,竟異口同聲地問出了一字不差的問題。
霍爾族長的臨時代表,搖了搖頭,
「爺爺服了葯后,躺下了,暫時無法提供他的意見。
「而且,目前海倫莊園里,疫情擴散很快,我們沒能見到他……」
失去霍爾族長制衡的兩位保民官,聞言又欣然享受起權力的醇香,打算繼續為了各自的利益爭吵下去。
「情況遠比我們想象的更為糟糕,巴爾撒澤大人,加斯帕大人。」
維德福娜博士與其他幾位神職人員臉色沉重地推開門,步入議事廳。
智慧之神教會的女博士,扶了扶自己的金絲圓框眼鏡。
「卡洛兒小姐提供的水樣,還有我們收集的病患體液,我們用煉金儀器做了一個簡單的分析,發現其中都包含著某種相同的生物毒素……
「雖然還不清楚它來自那種動物……而且……」
維德福娜博士的目光從兩位保民官的臉上掃過,
「而且,我們還在裡面發現了超凡能量作用的痕迹……」
「是某種變異的靈魔獸嗎?」
巴爾撒澤議員有些緊張地問道。
「還不確定,不過就最初的疫情都是沿河爆發,我們推測大概率是某種生活在水中的生物。」
阿德里安主教補充了剛才幾人通過煉金儀器分析出的結果,
「這種超凡能量很不穩定,但可以催化這種毒素在患者體內短時間大量複製……」
女博士神色鄭重地環顧一圈議事廳內的眾人,給出了那個可怕的推論。
「並且……這種毒素很可能會藉助病患的排泄物,咳嗽的飛沫等方式傳播。」
「海倫莊園的情況就是這樣,有不少沒有飲用受污染水源的侍從們也出現了同樣的癥狀……」
目前情況緊急,卡洛兒略微猶豫,從懷裡掏出一個翠綠色的小玻璃瓶,說出今早在海倫莊園霍爾族長書房上演的那一幕。
「還有一個情況,今早有一位刺客在爺爺行刺,她在書房內丟了幾個毒氣瓶……」
墨尼拉祭司結果少女遞來的空玻璃瓶,打開瓶蓋,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殘餘的氣味,又遞交給智慧之神教會的女博士。
卡洛兒提供的信息,讓這幾位對超凡能力並不陌生的宗教人士肯定了自己的分析推論。
神情肅穆的潮汐女祭司,給出了自己的推測,
「裡面殘存的超凡能量,和我們從水樣中分析出的完全一致,這生物毒素不是自然的產物,而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墨尼拉祭司,你的意思是?這疫情是有人故意製造散播的?」
加斯帕議員總算是聽明白了,這位海之神教會女祭司這話中所隱含的意思。
「都怪你!我早就說了,趕緊封鎖港口!還有出現疫情的所有地方!」
「要是有人刻意傳播,封鎖有什麼用?而且疫情已經都擴散這麼厲害了,你教教我,應該怎麼封?!」
維德福娜博士早就習慣了這兩位保民官的喋喋不休,她給出自己的專業建議。
「目前首要任務是尋找到這種原始毒素的宿主。」
「原始毒素的宿主?我和小辛今天在海倫湖見過兩隻怪魚……
「嗯,長得很像鱔尾八目蛇魚……大概這麼粗,這麼長……它們會吐出毒液和毒霧……」
女博士的建議讓索菲雅聯想到了今早的湖邊大戰,她比劃著描繪起那條湖中怪魚的外形特徵。
「鱔尾八目蛇魚嗎?這種魚類身上的確存在儲存毒液的生理構造。
「只是它的毒性非常微弱……幾乎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影響……
「不過,如果有人通過超凡能力促使它變異……倒是存在這種可能……」
智慧之神教會的女博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而這一個個零散的線索慢慢開始變得清晰,正漸漸在女孩腦海串成了一條邏輯縝密的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那個深淵凝視的女刺客。
她讓那些怪魚散播出毒素,製造出這場瘟疫的……
不過……她和她的怪魚們現在躲在哪兒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