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4 節

長升御劍來到洪天處，見蘭仁和正在練功法。洪天正拿著那柄乾劍翻來覆去。看見長升來了，洪天滿心歡喜，「坤劍，你餵了沒有？」「餵了。」長升又把昨日喂劍時的情形說了一遍。洪天道：「不能間斷，要三個月，間斷一天，需從頭再來。」長升問：「要不慎丟失了，該怎麼辦？」「不怕，他只認第一天喂他的人的血。即使別人拿去，他也會自己飛回來。」長升聽后很是驚訝，沒想到自己竟有如此靈性之物。對洪天：「我想學劍，師傅說，讓我來找你。我可從來沒用過劍，你要好好教。」洪天道：「來找我就對了。我已替師傅擋了前來拜山比試的，有三十年了。想學哪套劍法？」「先教我學基礎的」。「好，劍法主要分：點、崩、劈、刺、撩、卦……等十個基本動作。你先從這些練起。」說的同時，洪天對每個動作都示範了一遍，長升就按照洪天的各式練了三遍，都已是滾瓜爛熟。長升問道：「師兄，這一劍變兩劍，兩劍變四劍，怎麼變？」

洪天道：「這是『絞』字訣，我教給你看。」拿起劍，「一劍變兩劍，變四劍，主要是腕動，只是一柄劍靠腕帶出四個劍花。一邊練一邊體會，一邊想手抖弄腕出力，帶動劍走兩方四方」。一個時辰后，他已經能挽出四個劍花。洪天見長升進步、領悟的如此之快，呵呵大笑。長升問道：「這個『絞』子訣如此神奇，一劍能變兩劍，能變四劍，那能變十六劍，也能變百劍，變千劍，是嗎師兄？」那洪天見如此，嘆了口氣，自己練劍二十年時才悟出的道理，結果被練劍不到一天的小師弟給道破，心中甚為慚愧。拿起一柄劍，挽了個劍花，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十六。長升看十六劍撲面而來，被搞的眼花繚亂。洪天道：「我只能出這十六劍，你說的百劍，千劍是這個道理。我只能做到十六劍。

長升仔細觀察了洪天的步法、勁道、運劍已瞭然於胸。然後接著練。天色漸黑時，一劍能挽出十六劍。於是辭別洪天，一路默想，不知覺已到住處見了。

老道看了愁眉不展的長升，問「有何疑惑？」長升道：「『絞』字訣，師兄能挽出十六劍，我也差不多，難道出百劍千劍不能辦到？」老道回道:」熟能生巧，博而不精。」轉身又回到了住處。

長升想了老道的話，是讓我勤練，不可貪多。長升晚上，喂完坤劍后，只是觀看劍法，看怎樣才能將劍影劃出百道千道。摸索出一點就起來練上一陣，再看，再練。不知不覺天又明了，長升又仔細觀看了幾招，像魚一樣的劍法。

不覺天已明了，長升依舊在樹旁換了個姿勢，閉目躺了半個時辰，把心得和劍招重新思考了一遍。聽到老道的門響，長升站了起來。給師傅倒上一杯茶，老道眯眼看著長升，只是微笑。長升實在忍不住了，就說：「我昨天練了一夜，不知還有什麼不足之處，請師傅指點。」說著拿出劍，雙立站好，左腳微踏一步，開始抖動劍花。初始幾朵，腕部加快，手上用力，瞬間，滿天劍雨，星星點點，無處不在。老道笑了笑，長升停下來，等待師傅指點。老道說：「昨天是說你大師兄不能苦心鑽研，博而不精。你現在已成了百成了千，任何一種姿勢都能使出它，繼續吧。」老頭說完又走進了屋子。長升本來想問練劍怎樣才能似魚一樣左拐右拐，又一想，也許這是簡單的問題，去問大師兄。又來到洪天洞前，洪天在洞外站著，見到長升笑道：「師弟，為兄正等你來。

來，昨天的再練一遍，我看看。」長升應了一聲，當練到『絞』字訣時，便是滿天劍花，滿天劍雨。看得洪天目瞪口呆，「師弟，一夜之間就能練成劍雨，莫不是神仙指點？」長升不願說破，只是說：「師傅說你懶，是可以練成百成千的劍影，我就在練了一晚上。」聽到師傅責備自己，洪天只能慚愧的笑了笑。長升問道：「怎樣才能讓劍像魚一樣見縫就鑽？」洪天道：「這是步法的問題，今天教你我們玄天教的兩種步法，一種是八卦步法，按照八卦坎、巽、乾、兌……的方位走出的。我先在這個地方給你畫好，你再練。」洪天畫好，先在上面走了一遍，讓長升開始練習。長升本就有輕功基礎，剛開始走的慢，兩個時辰以後就直看在八卦圖上，全是長生的影子。洪天從洞中走出，看到這光景，忍不住擦了一下被驚出的汗水，嘆了口氣，「我玄天教要出一位曠世奇才。」見長升停下來，洪天道：「師弟，真是奇才，還是一種步法，是陰陽步，比較簡單，是在雙人對峙時的躲閃騰挪的步伐。」說著走了幾步。

長升一看即明白，練了幾次。洪天說：「你的步法快了，劍就像魚一樣遊走，目前就這兩種步法。」長升一聽無可學的了，就說：「大師兄，我先回去再思考一下」。

於是辭別洪天，返回到了桃園。自己畫了個八卦圖，在上面走了一遍。於是在步法打亂順序，拿劍前刺，竟然真的有點更像魚一樣。那紫霞老道看了一下長升的步法，笑了笑說：「別再練了，我教你一套到昨晚才定的九宮步法。」老道走過去，在地上畫出一幅九宮格。然後一句「看仔細了。」就在上面輕盈的走了一遍，長升也一一記下。老道又說：「練會了，就教你大師兄和五師兄，讓他們再教門下弟子。」說完，老道走回屋子。長升按照老道在九宮格走的順序拔劍，在上面走了一遍，那劍的姿勢真的像條魚一樣，長升又在上面走了幾遍。簡直是賞心悅目，心曠神怡。還是我代師授藝去。長升先教給洪天，又看著洪天走了兩遍就來到洪星處，看著洪星還在思索，也不敢驚動他。等了一會兒，洪星才看到長升。

「小師弟來了，師傅可好？」長升笑道：「沒耽誤你吧師兄，師傅昨晚才定了一種九宮步法，讓我給你帶來。」長升走完。那洪星撫頭大笑：「我昨天一夜沒解決的問題，師傅這九宮步法給我解決了。」長升看洪星開懷，也高興的說：「師兄，還要我走一遍嗎？」洪星道：「不用，不用。」說著，走上九宮格，一步一步踏上，竟然絲毫不差，竟越走越快，配上劍法，竟有仙人之姿，怪不得師傅說五師兄已達神劍境，也是過目不忘的人物。長升心裡說。

見洪星停了下來，長升就辭別洪星，返回桃花樹。自己走了那麼多遍，竟不如武師兄走的好。於是又多練了幾遍，直到天黑才停下來。長升還是專註於練劍的那種姿勢，第一式的劍花已練成。長升竟看著七星上劍花演示完，出了「蚍蜉式」三個。接著看那像魚的招式，看星上那人演練完畢，長升把每一招變化都記在心裡，然後站起先用八卦步練了一遍各招式，總覺得有意猶未盡之意，不順暢。於是改用九宮步法，卻是招招順利，出招換招也是自然至極。

時至半夜，長升又在研究下一式。就見一頭猛虎從山上跳躍而下，怒吼時能讓身前樹枝折斷，蹲下時虎尾則橫掃一片，周圍一片飛沙走石。又躍起轉而再躍，想了半天也沒明白。只是黙記了虎的身形，跳起后眼看的方向和虎尾的擺動。等長升睜開眼，那紫霞老道，已坐在桌旁喝茶了。長升急忙起身，跪到老道身前，「打擾到師父，請你恕罪。」老道品了一口茶道：「坐吧」。

長升道：「你昨天的九宮步法真是奇妙無比，幫我解開了許多疑問，我練給你看看。」老道點了點頭，長升就腳踏九宮，把像魚一樣的劍法練了一遍。老道點了點頭，也沒說話，起身回屋了。

長升想了想，又重新練了一遍。方才起身去找洪天。見到洪天正在練步法，長升笑道：「師傅的步法怎樣？」那洪天道：「師傅真是神人，這九宮步法配上這玄天劍法，當真是如行雲流水一般，太好了。小師弟有事要問？」看著長升幾次要出口，都被自己打斷的焦急的心情。長升道：「我就是想問你，一劍刺出，怎樣能將前方石頭擊破？」「這就是劍罡，也叫劍氣。」拿起一把劍，洪天在劍身上，伸指一彈，就聽「噌」的一聲。就見那棵松樹如遇狂風，樹枝樹葉向後倒去。長升恍然大悟：在阿娘那學過，一時竟沒想起來。於是就就著九宮布。把那套像魚一樣的劍法重新練了一遍。練到興起，就見山谷狂風大作，松樹隨著劍氣東搖西擺。長升猛然停劍，向那懸崖峭壁上儘力猛刺一劍。就聽「轟」的一聲，碎石亂濺，煙霧散去后，竟出現了一個大坑。洪天看此，更是目瞪口呆。長升心想，此處儘是樹、草、茅屋，不如就去頂峰去練。於是辭別洪天，御劍飛向峰頂，峰頂雖是怪石林立，但長升自恃輕功，也無不可。於是把記下的老虎的各種動作都揮灑出來。就見山谷里一會颳起這風，一會颳起那風，剛入門弟子都躲進茅屋不敢出來，所幸還沒有茅屋，被推倒的。那老道對著山頂笑了笑。洪星走出山洞，望向峰頂，也笑了笑。那洪辰跑出茅屋，對峰頂喊道：「風有點大，火候控制不住了」。說完鑽進茅屋，風也漸漸小了。

長升在峰頂練了一天，雖額有微汗，但卻通體舒暢。返回時見老道還在那喝茶，長升走上前去，「今天是否搞的大了些？」老道笑了笑，「嗯」了一聲就返回屋裡。

到了晚上，長升躺在桃樹旁又看了一遍。那魚式劍。看完以後，出現了三個字，「游魚式」。又看了一遍老虎，結果也出了三個字，「悍虎式」。長升現在才知道，不把劍的劍意、劍招、劍法、步法都通曉，是不會讓你知道它的名稱的。

長升斂了心神繼續往下看。就見一條蛟龍在群山中飛騰，一會兒搖頭擺尾，轟掉一座山峰。一會兒順著山峰的山勢攀高向上，但越過峰頂卻又順頂向下。飛到空中時，一會搖頭，一會擺尾。長升把這一幕反覆觀看了數遍。有了體會，就在桃園中練，總是覺得劍法凝滯，不像前三式來得順手。天明又登上峰頂，用劍罡將龍的動作又演練一遍，還是不行，氣機劍法都不順手，練起來也毫無進展，只得住手。回去問師傅？

回去見老道正在喝茶，見長升走至面前有話要說，老道說：「你去見你五師兄吧。記住，他自小不愛功法，你的劍罡會傷了他。」說完，就回了自己子。長升已然知道大師兄那裡是幫不了他了。於是飛向洪星的山洞，見洪星還在那裡畫來畫去。

見長升到了，道：「小師弟，來。這幾天練的如何？答應送你一套劍法，看你在忙，也沒教你。」長升道：「我有一個不知道問題的問題想問你，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問。」洪星道：「無妨，說不出來就練出來」。長升一看，自己沒來錯，洪星還真是高人。長升於是就把「蚍蜉式」，「游魚式」，「悍虎式」的劍法用九宮步法都練了出來，那洪星看了，琢磨了一會兒。恰在此時，三師兄洪日送來了飯菜，見長升也在，洪日問：「小師弟，吃飯嗎？」長升道：「我不餓，三師兄不用管我。」洪星道：「小師弟稍等，吃完飯我馬上就告訴你」。長升道：「你先吃，我出去轉轉，馬上回來。」

說著御劍圍著崑崙轉了轉，遠遠看見葉逢春帶著一幫女弟子御劍返回。眾女弟子，有叫師叔的，有叫師叔祖的，遠遠看見，皆唏噓不已。葉逢春卻視而不見。長升見此，卻也遠遠躲開。長升返回時，那洪星已吃過飯，正在翻看一些以往的手稿。

見長升回來，洪星道：「小師弟，不如我們對手練上幾招，然後你再思考一下。」待長升準備好，洪星就一劍向長升胸口刺來。長升就用「游魚式」劍招擋開，洪星踏著九宮步法又向胸口刺來，長升也踏著九宮步法換成另外一劍。又一劍刺來，還是胸口招招不離胸口。不覺已是二三十招，搞得長升只是招架之勢，而無還手之力。又是一劍刺來，長升已是躲無可躲，借著更換步法的同時，使出了蚍蜉劍式。頓時，千百劍影向洪星撲面而來。洪星也只得用九宮步後退，洪星只能叫聲「停」，然後問長升，「可有什麼領會？」「你的劍法有幾次逼著我非要用「悍虎式」的劍罡之氣來抵擋，但又怕傷了你，無路可選，只能用「蚍蜉式」來抵擋。」

長升說完自己的感受，洪星道：「我剛才也體會了你的『游魚式』，你的招式和步法之間配合還有點缺點。你看這招配這一步就顯得更流利貫通，身形也變快了。」說著比劃著，長升看著，聽著，頓覺受益匪淺。洪星又道：「你把你的各劍式全部打亂，重新思考哪一式配哪一步，最好再來一次。」長升道：「來，再來。」二人開始對練，結果還是以蚍蜉式才結尾。洪星又評點了一番，二人又開始對戰了起來。最終又是以蚍蜉式結束。長升只感到洪星腦子裡就像是個武庫，三遍下來，他的招式竟沒有一招重複，每次出現都指向一點，圍繞著這一點始終都不轉移，搞得長升始終都相形見絀，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