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有一個條件

鄔硤派大弟子段無逑被刺殺后，朝廷與鄔硤派同時向歧山派施加壓力。後來朝廷殺了歧山派兩個弟子以圖息事寧人，卻引起歧山派內部個別弟子的不滿。

其中有弟子將從單歧那裡偷聽到的江湖秘密泄漏給了鄔硤派，那就是當年狄龍用秘密武器殺害了鄔硤派前掌門，而並不是江湖上傳說的是兩位掌門在比武時誤傷。

歧山派個別弟子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讓卧龍派對歧山派掌門單歧產生怨懟，以表達對單歧屈服於朝廷的嚴重不滿。也就是說，段無逑遇刺案使歧山派內部產生了割裂與反叛。

在江湖上，對於邪教的態度，卧龍派與鄔硤派意見相左。卧龍派歷屆掌門主張扼制甚至是毀滅邪教，與各邪教門派勢不兩立；而鄔硤派歷來不支持也不反對邪教，但在前掌門被狄龍殺害后，其後兩屆掌門均在暗裡扶持邪教和各類非邪教江湖小派。

因此，鄔硤派在歧山派弟子處得知這個江湖秘密后，便將矛盾的焦點又轉向卧龍派，並集結這些邪教與江湖小派，向卧龍派發難。

這些邪教與江湖小派面對陷入混亂局面的江湖，正樂不可支，便趁機尋求自身的地位與存在感，一邊向鄔硤派感恩、示好，一邊聲討勢不兩立的卧龍派，一舉三得。

龍之問面對盟主的軟弱與背叛，面對這種江湖局面，憤恨與憂思交加；再加上慕容采、梅蕭的消極抗敵，龍之問又恨其不爭。這種內外不利的形勢導致龍之問急火攻心、氣滯血淤，便一下子病倒了。

正一籌莫展之時，卻見早被逐出師門的蘇至簡回來，言說要解卧龍之圍，不僅如此，他還得知蘇至簡與印天龍產生過如此交集，以及寶嵐籍的再現。

塵封的過往與殘酷的現實、人性的幻滅與良知的尚存、門派的黯淡與希望的重現，這些都湧向龍之問的心頭，讓他悲喜交加、五味雜陳。

而在蘇至簡心裡，他可沒覺得自己有多麼偉大，他有自己的私心，他想知道單歧與縉符帝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妥協，那個只能在掌門之間相傳的江湖秘密到底與這件事有何關聯，更重要的是通天鑽在這些所謂的江湖秘密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當然，其終極目的是想知道通天鑽到底在哪裡。

「師父，他們不是要你這個人和所謂的絕密武器嗎？弟子以為這很簡單。」蘇至簡道。

「哼，你是要為師將自己交由那幫畜生處置嗎？」

「不。」

「我不是沒想過，為師可以自戕，讓鄔硤派解除世仇遺恨，以保全我卧龍派。」龍之問黯然道。

「不用師父出面，您也毋須自盡，弟子一人前去即可搞定。」蘇至簡說道，話語里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和褻玩的意味。

「你？」龍之問吃驚地望著蘇至簡。

蘇至簡探到龍之問耳畔說了兩句，又將身子退回來，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龍之問狐疑地看著他，說道：「你這廝，想耍什麼花招，他們可不是傻子。你什麼條件，說吧？」

「當日你和藍掌門一聽到我說起通天鑽，就巴不得立即將我誅殺，然而我真不是從什麼江湖人嘴得知通天鑽，我真的是夢到了那塊石頭。」

「咳咳，這與你去解圍有何相關？」

「師父，如今到了這個地步，您還想瞞著弟子嗎？」

「放肆！你想要挾我。咳咳……」

「弟子不敢。」蘇至簡又一次跪在龍之問面前，拱手道，「弟子真的是存心為我卧龍派著想。如果他們想要的絕密武器真的是通天鑽，我倒真的可以拿一個東西去頂替。」

龍之問沉吟良久，才嘆道：「唉，好吧，反正你也猜到了，告訴你也無妨。確實是通天鑽，狄掌門確實是用通天鑽殺死了鄔硤派前掌門。」

「很好，那我的條件便是，您必須告訴我，那通天鑽如今到底在哪裡。」蘇至簡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你這廝，竟是如此卑鄙小人！」龍之問大聲呵斥。

「師父！大敵當前，只有我可以救卧龍派於水火！」蘇至簡喊道。

「我可以讓他們立即殺了你！」

「你要知道，我的腦子裡有你們早已失傳的寶嵐籍。更何況，你們未必殺得了我。」蘇至簡說得輕描淡寫。

龍之問聽了，無力地坐到身後的那張太師椅里去，輕聲說道：「好吧，你反正早已不是卧龍弟子，我可以告訴你這個秘密，但，如若你因知曉這個秘密惹來殺身之禍，你也怨不得我。」

「我早已惹來殺身之禍，只是藍是綺沒有殺死我。」

「狄掌門當時是盟主，他在臨死之前，留下遺言，要求所有掌門保守通天鑽的秘密，泄秘的掌門和知曉通天鑽秘密的其他人，任何人都可以得而誅之。最後他暗把通天鑽傳給下屆盟主，也就是我師父唐飛龍。」

「這麼說，現在通天鑽必定在單盟主那裡？」

「本來是。但如今，老夫也不能確定，單歧能不能保住這顆惹事生非的石頭。」

「師父是說，單盟主有可能拿這顆石頭，與朝廷做交易？」蘇至簡想起藍歆跟他說過的話。

龍之問痛苦地搖了搖頭，咳了兩聲，沉默不語。

「那鄔掌門難道不知道，這通天鑽應該在盟主那裡嗎？」

「鄔良贄一直以為前掌門是在比武時被狄掌門誤殺，他雖然知道通天鑽的秘密，但他一直以為通天鑽還在卧龍派，因為通天鑽只傳盟主這件事只有我和單歧知道。」

「師父，當日在瀾江府碧雲鎮，林稚瞳拿給我看的那塊石頭還在嗎？」蘇至簡突然轉移話題。

龍之問一時反應不過來，他迷惑地看著蘇至簡。

「師父，您忘了？當時我與趙靈兒在瀾江府救災，林稚瞳打扮成黑衣人，故意拿一塊普通石頭，要與我身上您叫我攜帶的東西交換。我記得，那塊石頭會說話。」

龍之問聽了，恍然大悟，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原來都沒逃過你的眼睛。」

「你拿那個幹什麼？」

「既然誰也沒見過通天石，我拿來糊弄他們，有何不可呀？再說，它還會說話。這麼神奇的東西，誰見了，還不相信那就是通天鑽？」

龍之問這下終於禁不住綻開笑顏，道：「哪有什麼會說話的石頭，那是林稚瞳的腹語。」